经过半月的奔波终于到达了烟雨如画的江南,湿湿的雾笼罩着早晨,白墙青瓦,绿树隐约朦胧,温宛的水系勾勒出江南特有的细腻纤柔。r
离了繁热闹的京都,到了这温宛的江南,或许这儿真的是一个适合疗伤的地方,在一个清幽的角落里寻着一处安静的屋子,三进三出不大也不算小,院中杂植着各色的奇花异草,就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米月和华逸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r
冬天,宁静盈白的雪花伴着满园的清香倏倏的落下。穿成一个圆球似的华逸兴奋的园子里来来回回的四处跑动,没了父亲的伤痛,对于年龄尚小的华逸而言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他自己也是不懂得去深究的,只是在自己的记忆里有这样的一个概念,自己已经没有了父亲,从此之后自己的亲人只有现在被自己称为娘亲的女子。r
米月站在一旁,看者四处玩闹的孩子眉眼中是温暖的笑,她注视着这个孩子。r
一阵风过,树枝上堆积的雪倏然落下,米月将身上的裘衣笼紧,蹲下身将扑向她的孩子抱在怀里,有暖软的绢子擦拭着华逸那张精致的小脸。r
“娘亲,逸儿饿了!”小小的声音拉的很长,好象是在向人宣告些什么似的。小胳膊还很不老实的环住米月的脖子,撒者娇。r
府中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家的夫人十分的宠爱这个孩子,听到他说自己饿了,一些婆子急忙的回到厨房为他们准备晚餐。r
晚饭后,几个婆子在收拾桌椅和盘子,其中一个为首的婆子说:“夫人,明个就过年节了,我们想……”管事的婆子说话的意思米月一听就知道了,府中的侍从和仆从不下百人,他们都尚有家人陪伴过年节,她和华逸不过是两个遗世而立的人罢了,有凭什么要强留他人陪伴,爽性干干脆脆的让他们都离开。r
这年的年节,府中的所有人都得到了帐房支出的十两银子,开开心心的回了家去。r
婆子侍从自然是十分高兴的领了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r
年节里,这一天清净极了,月浅浅的一根挂在西南边的夜空里,昏暗的烛光静静的照在地面上,照亮屋前的台阶。r
“娘亲,您给逸儿弹琴听,好吗?”华逸抱着米月在撒娇,米月也不想让一个小孩在年节里失望,于是拿上琴,一大一小两人坐到了被红梅包围的亭中。r
曲罢,华逸嚷着要学,米月答应了他,但是却不是现在,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生为小孩现在应该去睡觉了。将房门掩上之后,先前脸上的温柔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摄人心魄的寒冷,阴鸷的目光扫向梅树下。r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没有必要躲躲藏藏!”纤细的手指抚上琴弦,一个黑衣男子自树下拍手走出“曲高和寡,真乃江薛也!”r
眉目带着妩媚与冷烈,冰与火在米月的身上碰撞出一种诡异的和谐的气氛,柳眉轻挑,樱唇带笑“只怕是认错人了。”清丽的嗓音淡淡的,就象石子击不起深邃的湖水一点波澜。r
树下走出来的人惊艳于米月的容华绝代,可是在听到米月的话后,他也只是淡淡的一笑,言到“世间的人只知怪医江薛是翩翩然的公子,事实上江薛则是货真价实的女子,对于这一点想来清楚的人不在多数,可惜在下正是其中之一。”r
男子来到亭中坐下,好象十分的悠然自得,拿起茶壶,为自己斟上一杯清茶,细细的在口中品玩。r
“是吗?很好。那刚好,我们谈谈吧。”r
一夜的谈话,将彼此的协议达成,米月以华逸就要醒来作为借口送走了黑衣人。此刻,江湖将开始一场精心编制的血腥里!r
午间,亭子里充满墨香r
江山多骄,自古英雄乱世枭。成也罢,败也罢,刀俎鱼肉任尔挑。r
人事多舛,昨夜星辰梦不回,安也好,乱也好,腥风血雨吾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