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吼叫着狂奔不休。r
许多东西在心里闷了很久,它们不断地膨胀,膨胀到极限时,无可避免地爆发了!r
那个压抑了许久的“自我”,奋力挣脱了枷锁,冲他咆哮:不要再一蹶不振,快站起来!站起来!r
狂奔!狂奔!r
胸口像要炸开,吸一口气,肺里像针扎一样痛!他不停地奔跑,依着自己心底的渴求,奔往一个方向——r
人烟稀少的野郊,秃鹫盘旋的乱坟岗。他一口气奔上乱坟岗,扑至一个坟头,“噗”地喷出一口淤血,大口大口喘息。r
坟岗地底埋葬了数不清的无名尸首,地面上只有一个活人,阴阳相隔!r
死,何其容易!r
活着,则需极大的勇气与毅力!r
他默默忍受所有的痛苦与煎熬,忍受世人的唾弃,三年来,整日整日孤孤单单坐在街头巷尾那污秽阴暗的角落,默默地坐着,就像在等待什么似的,等待什么呢?r
等待——r
“一个可以重新触动你心灵的人,一个可以激发你站起来的人!那个人,才是你所等待的有缘人!”r
临别时,义父语重心长的一番话铭刻在他脑海。r
“有缘人?”他当时心如死灰,轻渺如烟地一叹,“有缘人早已离我而去……”r
“她并非你命定的有缘人!”义父一字一句地说,“你还没遇到悲欢同、生死共,风雨同舟的人!”r
他苦笑:一个女子将他推入万丈深渊,永劫不复,一次的痛就够了,何必再找一个女子,让残缺的心再受一次伤痛?r
他下了决心逃避,矛盾的是,逃避的同时,他仍在默默等待!r
当情梦身穿新嫁衣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竟借着几分酒意拽住她的衣角不放,脱口而出的是心底最真的渴求:“娘子!”r
不是认错,“她”总穿一身缟衣,他怎会将身穿大红喜袍的她认作“她”呢?他是故意的!哪怕是念摇含泪强留,他仍会回到那胡同口。r
胡同正对着一扇小窗,他能看到她对镜梳妆。在她未曾留意时,他的目光已开始悄然追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