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弟子会坐下去,为了父皇,为了雍陆。”皇帝又忽的笑起来。
笑容里有疲惫,更多的却是轻松。
间雄抬头欣慰看着自己的弟子,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自己这位弟子柔中带刚,不安现状但是优于责任。
间雄作为臣子亦或是师父,都是满足了。
“陛下,言帝已经回话,结果有些好的出乎臣的意料。”
皇帝笑了笑,打趣道:“师父的故交没有一个是善辈,看来言帝陛下这几年没闲着,左右的掣肘都已经扫清了。”
“陛下莫要开臣玩笑,言帝那老东西,整天的花花肠子,这可不关臣的事情。”间雄显得有些无奈,全天下都知道他与言帝是至交,以至于五陆拉拢的念头都不曾动过。
皇帝大笑起来,君臣二人也没这么紧张了。
面对这次大陆会议,雍陆在可能的情况下,已经做到了极致。
“不过师父,恒陆那边,您愿意的话也是我们的助力。”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间雄。
忙的噎住...间雄诧异看着皇帝,这小子这几年皇帝没白当啊,都敢拿师父开玩笑了。
不过这的确是间雄的软肋,话题不可深聊。
间雄摆出一副严师的样子,‘严厉’的回避过去。
皇帝也识趣,间雄为了完美掩饰尴尬。
岔开话题道:“陛下这几日揣摩武帝陛下的甲胄,可有什么收获?”
实力上皇帝不如间雄,可是皇道真气却是不可比拟的优势,也最有机会参透武帝甲胄。
“师父你也认为这两日我是在研究武帝陛下的甲胄吗?”皇帝有些不敢相信。
间雄懵的,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皇帝叹口气,道:“武帝陛下曾经明言过,‘此生武学,不复后人参摩。武道一途当是一人大成之果!’”
间雄想起来了,但是没想到武帝这么决绝,留下的甲胄丝毫不给机会。
武帝此话,意在鼓励后人走出自己的道路,方式太过破釜沉舟。
武帝风格....历来也是如此,霸道不计后果,绝对的决绝。
间雄苦笑,看着甲胄。
还不敢多看,武帝陛下啊,您老人真实在啊...
...
襄陆。
襄帝帝舰。
在五帝聚首后的第二日,襄陆的军队便备好了开拔事宜。
襄帝离开前千叮万嘱,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行动。
这才上路,平均下来已经晚了些时间。
办公的时间,襄帝喜欢一人处理国事,所有的近侍在这个时候调拨出外。
除非天大的事情,不然无人敢打扰襄帝。
可就在此时,屋门被打开,虚空本没有风。
但是进屋的人太过威武,虎虎生风间。
襄帝下意识不满的抬起头。
襄陆鼎军大将,嵇山。
随行的帝下第一人,皇丞被留在襄陆善后。
“何事?”襄帝放下笔,看着嵇山。
嵇平日里粗中有细,襄帝也极为依仗,此刻有些犹疑。
“嵇将军?”襄帝感觉有些不对,已经全神投入相问。
嵇山慢吞吞道:“雍陆,绝侍求见陛下...”虽然早已经惊讶过。
嵇山还是面色古怪。
“谁?”襄帝以为自己听错了。
雍陆?
嵇山再次说道:“雍陆,前任兵部首臣,绝侍求见。”
襄帝反应过来,这几位雍陆复出的‘老人’,前几日有资料送到他手上。
本想也直接拒绝,可是传出去可能会由人非议,做贼心虚。
“他说些什么?”
“没有,只说着有好事告诉陛下。”嵇山老实道。
襄帝更懵了,“将他召进来吧。”
他倒是看看,间雄打什么算盘。
想都不用想,是间雄派来的。
襄帝可不像恒帝,雍亚两陆可是仇敌。
单单招进几位近侍,将嵇山也留了下来。
绝侍之前对襄帝印象不深,最深的记忆也是在朝郡一役。
一个是守护者,一个是侵略者。
深恶痛绝的印象。
作为曾经鼎盛雍陆的兵部首臣,绝侍还是打算认真履行任务。
哪怕不能理解间雄的用意。
大门大开,襄帝眯着眼看着来人。
绝侍打扮一身黑衣,没有装饰。
整个人的走动一种轻松的感觉,
这种感觉嵇山可以理解成不卑不亢,强做从容。
但是襄帝不这样认为,经历过鼎盛的雍陆。
这是当年雍陆作为九陆霸主。
臣子们绝对的自信。
朝郡一战,五陆以为的大胜,所谓划算的战争…
襄帝是老牌的帝王,刻意之下的威力。
嵇山以及众近侍已经感受到,陛下动了真怒。
绝侍没有突破王境,这是事实。
可是同样预期中的臣服…亦或是服软的迹象都没有。
如果说嵇山之前判断的是强做从容,现在已经是忌惮认可。
绝侍是三人中真气实力最弱的,现在看来却是气魄最大的。
往前一步,千刀万剐也属于正常。
“襄帝。”绝侍站定,平静的说出襄陆帝王的名字。
襄帝神色开始收敛,场面恢复正常。
绝侍已经有资格,让他容允他的存在。
这是帝王应该有的气度。
“间雄与我,是生死之仇。”襄陆一字一句说道。
“襄陆与雍陆,帝陆,江陆,亚陆,乾陆不死不休。”绝侍字字珠玑。
几分血气笼罩在场心头。
包括近侍,手中都有雍陆人的鲜血,同样的也被永远留下印记。
“他!”襄帝手指嵇山,“灭了你们雍陆皇主宗…”
“还有北部剑辰,臻琴,焚阳…”绝侍一连报出当年雍陆北部几王座属门,最后道:“襄陆,亚陆两陆损失七王。”
雍陆北部的攻击负责的正是襄陆,最后襄陆一陆之力承受不了北部的反击,才有了后来亚陆的加入。
而两位所说的,正是当年两陆的血海深仇。
嵇山一众,已经准备好动手。
“绝首臣,我的部下们已经忍不住了。”襄帝轻蔑看着下方的绝侍。
雍陆终究败军之将。
襄帝即使将绝侍头颅悬挂于大门外,也没人没理由说个不字。
“当初武帝陛下横扫帝陆,无尽统治岁月中,未曾有一丝毫担忧惧怕。你们现在紧张,害怕。调派越来越多的军队,训练。投入巨大的财力物力,襄帝。你们在怕什么?”绝侍紧盯着襄帝,慷慨激昂。
襄帝毫不示弱,回应着绝侍强烈的逼迫。
“你又在激动什么,雍陆早已是砧板鱼肉,临死的闹腾能翻出大浪?”
嵇山随着已经祭出真兵,货真价实的王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