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他很小就入宫做了奴才,但是幼年的记忆刻骨铭心,直至今日也无法忘怀。
那一年根本就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那富贾地主看上了他姐姐,开始想要纳他姐姐为妾,家里不同意,当时他姐姐已经有了许配的人家,对方是个知根知底的老实人,青梅竹马,姐姐不是嫌贫爱富的,哪会给人做小妾。
拒绝了之后,那富贾并没有纠缠,拒绝之后就作罢,他们也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哪知道后面才是他的手段!
没了收成,还要给田租,六成的租金硬是提成了七成,砸锅卖铁,掏进了家底,只凑出了五成,想要宽限几天,哪知道富贾不同意,还说要见官。正当他们没了主意的时候,富贾就派人上门游说,让姐姐去富贾府上做工几年。
实在没有了办法,最后姐姐还是去了,可谁知,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
才去没几天,姐姐就被那畜生给玷污,姐姐不堪受辱,悬梁上吊死了。
他们接回来的是姐姐都已经发臭的尸体,他们一纸诉状,告到了县丞那,可是官商勾结,非但那富贾没有事,反而他的父母都下了狱,折磨的不成人形,没多久也撒手去了。
为了一己私欲,让他家破人亡,可他报不了仇,他在这宫中汲汲营营的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然而有一天,他从一个入宫没多久的同乡嘴里听到,当年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富贾死了,是被拜圣教惩恶使杀死的,毕竟还将那富贾的罪名都条列了出来,他当场就哭了。
他一遍一遍向老天祈祷能降下业报,他还没等到老天的报应,却等到了有人替天行道。
所以惩恶使在他心中,怎么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若是可以,他都恨不得给惩恶使立一个长生牌,天天为她祈福。
听了福喜的身世,凤无非但没露出得色,反而愈发凝重。
“像你这样的人很多吗?”凤无沉声问了一句。
福喜重重点头,“受了拜圣教恩惠的人不少,即便王家一门灭口,也没有人指责拜圣教,都说是王家罪有应得。”
凤无当即就站了起来,她早就知道式夷图谋不轨,所谋甚大,没想到,他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她可不相信式夷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做一个卫道士,真的只为惩恶扬善,清除这世上的污垢。
式夷杀王家一门,其实也是试探,他在试探民意,看看百姓的反应,而从效果来,可谓是极其显著。
拜圣教颇得民心,即便是杀戮,也名正言顺,让人拍手叫好。
“我去一趟琴妃那。”说着,凤无就扔下福喜,一个人走了。
福喜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主子有没有因为他说的那些生气。
福喜不知道他的主子,就是他奉若神明敬畏的拜圣教惩恶使,洋洋洒洒的表露了一番自己对惩恶使的推崇,若是知道了,只怕他会跪在凤无脚边摆出绝对臣服的姿态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