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踏出棺木的附近,那些桃花又好像被人吸去了生命一般,无所依附地飘零着落到了地上。
不待容浅放下伽罗,一道琴音破空而起,悠扬而寡淡,清澈若流水潺潺,又好似万马奔腾。
容浅闭眼冥神,乱作一团的灵力瞬间清明,心如明镜。再一听,琴音又从优雅转为不羁的洒脱,飞扬跃起,丝丝入耳。
仿佛是无所约束的清风,又好似自由浮荡在空中的浮云,好似夏季倾泻而下的延绵细雨,又好似盈盈寒冬中的落落白雪。
随心所欲的曲调悠扬婉转,竟听得人为之沉醉不愿醒。
“是师父!”
伽罗乍一听就听出了琴音中的熟悉感,这分明就是师父偶尔弹奏的《静魂曲》啊!
“啊,竟然是师父!”
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伽罗立马整个人都缩进了师兄的怀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让师父找不到她。
“师父。”容浅见到伽罗的动作,先是笑了笑,然后冲忘尘的方向恭谨地行了个礼。
忘尘席地而坐,一袭不染铅尘的白衣在这个繁花锦簇的山谷中显得越发高洁出尘,修长洁白的十指同时抚过琴弦,那琴声时而低沉,时而激昂,细细听去,如微风吹过树林,节奏舒缓,音韵缭绕,惬意非常。
“伽罗胡闹,你也就带着她胡闹。你们师兄妹二人,让为师如何放心的下?”忘尘眸子轻抬,望着颀身而立的容浅,似有失望。后又将眸光转向了某个只露出半个身子,连脑袋也紧紧藏在容浅怀里的小奶娃,脸上是跟容浅同样的宠溺,“伽罗,见到为师你就是这般行礼的?”
伽罗是天水国的大帝姬,再加上她的性格使然,自师从与忘尘国师后,还真就没有认认真真地向忘尘行过什么拜师礼。
“师父,我……我脸上起了疹子,怕吓到你,所以还是不转过脸听你的责骂了。你要是想骂我就看着我的背后骂吧。”
话音刚落,伽罗就又往容浅的怀里钻了钻,好像容浅真的有一个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无尽宽广的胸怀一样。
容浅尴尬地站在原地,把罗罗拽出来也不是,任罗罗继续往里钻也不是。一张俊脸霎时憋成了猪肝色。
“回去吧。凝魂灯,不可妄动。”
忘尘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响彻在这花谷之中。冥慕白也听得清楚。
“可是师父,你明明……”伽罗一听师父他自己不拿凝魂灯,又不许她这个做徒弟的来为他拿,终于着急地从容浅的怀里钻了出来。
冥慕白此行也是为了凝魂灯而来,不得凝魂灯,怎可归去?
“凭你们的灵力,是无法找到凝魂灯的。而凝魂灯也不会选择你们。所以,不如归去。”
忘尘清冷的声音响起,好似是在警告伽罗,不可再胡闹,而目光却是若有似无地打量着冥慕白藏身的方向。
“师父!”伽罗偏就不信这个邪,从容浅的怀中跳出来就欲去找。
“凝魂灯……早就消失于世了啊。”
忘尘闭上眸子,仿佛是在回忆,又仿佛是在深思……
凝魂灯,真的曾经存在于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