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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周大娘张口结舌,让方氏执妾礼,这条件楚家怎么都不会答应的,过了许久周大娘那口气才吐出来:“玉掌柜,你未免太过欺人了。”欺人?玉翠的眉挑起:“这真是打人的喊冤,明明是楚明叡不认原配,污原配为无媒私合,逼死原配不说,又以文璞为庶出子,还要活活打死了他以遮丑,现在见他出息了,又要回来认儿子,不认就要绝了他的前程,周大娘,我晓得你是端楚家的碗向着楚家,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想一想,究竟是谁在欺人。”r

玉翠声音清脆,周大娘无可辩驳,过了会儿才道:“玉掌柜,那些事都是往事,说破大天去,勤哥儿也是大爷的亲生子,以子逆父,玉掌柜你不为别的也要为他的前程想想。”一直没说话的文璞开口了,声音里有些悲愤:“前程?周大娘,请你回去告诉他们,我不能为我母亲正名,就算异日高举庙堂也不过就是个不孝子,何苦用前程这种话来吓唬我。”r

无欲则刚,玉翠听到文璞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接触之处,似有无数情意传动。周大娘晓得再多说也是无益,站起身叹道:“我也不过就是个底下人,不过主人家瞧的起来传话罢了,玉掌柜你的话有道理,只是天下光靠道理做事也多有行不通时。你们的话我也只能转给主人家。”r

说着周大娘又道个福就退了出去,出去时候还连连摇头:“都是父子,这又何必。”既是父子,又何苦这样苦苦相逼,文璞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有了泪,玉翠回头看着他:“文璞,我说过,这条路很难。”文璞抬起袖子擦掉眼里的泪:“姐姐,我知道。”说着文璞伸手抓住玉翠的手,把头俯了下去,只有这样才能彼此鼓励,互相扶持。r

人心险恶之处,多有想不到的,玉翠没有把自己的手从文璞手里抽开,只是轻轻地用另一支手拍着他的背。等到文璞平静下来,抬起头的时候玉翠才平静地道:“文璞,我说过,这一路必将艰难困苦,有许多意想不到的辛苦。”r

文璞的脸上泛起一丝红色,玉翠再三强调这点,自己如果再动不动就难过,不就是对不起玉翠吗?文璞把玉翠的手放开,站直身子仿佛是发誓一样:“姐姐,我知道,以后不管再遇到什么难的事情,我都不会哭了。我娘她当年哭了那么多的泪水,可是怎么都没换来那个人的一回顾。”r

玉翠看着文璞,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没有说话只是点头。r

人一旦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仿佛日子也能过的快些,奏折已经交给裘侍郎,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只有等待。文璞每日在家读书练字,玉翠还是照常招呼生意。眼看还要一个来月女科的考试就要进行,已经陆续有人来到京城,客栈里每天都是客满,读书声又四处响起来,和三个月前不一样的是,这读书声总带了些脂粉气。r

也不知道裘侍郎把奏折呈上去没有,闲暇时候玉翠总是在想这个事情,这种事着急又不好,说出来也只是增了他的烦恼,每天变着法儿给他做好吃的。r

又是一车人到了客栈门口,楚大在这里一年多,早就满面是笑地迎出去,玉翠在柜台里听着楚大在那里和人谈生意,想着该把这几个人安排到了哪里?已经听到耳边传来女子笑声:“翠妹妹,我就说你手段不错,瞧瞧这酒是酒人是人的,差点都不敢认呢。”r

这声音?玉翠惊喜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虽然已经数年没见,还是有老邻居认了出来:“花二嫂,这几年没见,怎么连个信都没捎回来?”玉翠从柜台里转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手里端着碗酒递到花二嫂手里:“来,花二嫂,这远路赶的雷,先喝口酒解解乏。”r

花二嫂只是抿了一口就把酒碗放下,对玉翠笑道:“翠妹妹几年没见倒越发娇艳了,不像我们在那风沙吹着,已经老成树皮了。”这话让周围的人已经有人笑了:“花二嫂你是怕花二哥听了不满?你这样叫老树皮的话,我家里那个叫什么?泥巴做的人好了。”r

这话让花二嫂不免有几分得意,玉翠望着走进来的花二哥,有些奇怪地问:“怎么就你们两个,孩子们呢?”花二哥坐下来嘴里就开始嘟囔:“本来只是我进京来给你侄女置办嫁妆,她也非要跟着来,说几年都没回娘家了,总要回来一趟瞧瞧。这一来一回不算嚼裹也十来两银子,足够全家吃喝好几个月,亏她舍得。”r

正在和人说笑的花二嫂听了丈夫的抱怨回身就拍他一巴掌:“说什么说呢?钱赚了来不是给我花,你还想给谁花?我几年没回娘家瞧瞧亲人了,不趁现在还走得动来瞧瞧,难道要等到七老八十走不动时候?”几句话说的花二哥闭了嘴,只是呵呵笑着。r

玉翠细心,见他们两虽然面上笑着,但还是有掩不住的疲惫,忙让楚大带他们去房里歇息,又送进去热水让他们好换洗一下衣衫。还有人想和花二哥叙旧,被花二嫂打发了。r

玉翠忙完才坐了下来,像花二哥夫妇一样,虽然日子清苦些,但夫妻恩爱,这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幸福吧?玉翠把账簿打开开始算账,如果当年张大郎没有死,自己的日子是不是就像花二嫂一样呢?r

“我说翠妹妹,这吃饭还是到旁边那小饭馆吧?”花二嫂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洗漱过又换了衣衫,瞧着比方才精神多了,玉翠点头:“还是在那小饭馆,不过花二嫂你们刚回来,索性尝尝我的手艺,也算为你们接风了。”r

花二嫂也不客气,玉翠把店堂里的事交给楚大,就和花二嫂到了后面,花二嫂烧火,榛子打下手,边做饭边说些家常话。花二嫂是晓得夏家搬走的原因,叹了口气道:“人心难测,这事还多亏了你。”在她面前也不必太客气,玉翠只是笑了笑。r

花二嫂话锋又转了:“我听说文璞已经考中进士,翠妹妹你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榛子端了盆洗净的青菜进来,听到花二嫂这话就插嘴道:“您还不知道呢,不中这个进士还好,一中这个进士,什么麻烦都来了。”r

花二嫂的眉头紧皱:“总不会是这周围的人瞧文璞出息了有人冒酸水吧,谁敢这样,我给你去出头,不把他骂的连自己娘姓什么都不认得,我就跟他姓。”要真能这么简单就好,玉翠在那剁着鱼头,榛子在旁边给她递着调料,小嘴一翘就开口:“得罪的人来头还大,竟是相府,也奇怪,我在这里四年多了,从没听说过和相府有什么瓜葛,怎么文哥一中举,相府就有人来说他本是相府子弟?”r

花二嫂把手里的火钳扔到一边:“我就在想是不是文璞那不要脸的爹,没想到还真是他。”当年的事花二嫂也看在眼里,玉翠不用再多解释,花二嫂已经站起身:“翠妹妹,你不说这个我还想不起来,我们在家乡的时候碰到个石匠,他在喝酒时候曾经说过当年楚家换墓碑的时候是他经手的,当时他有些奇怪,那块墓碑就没毁掉,还放在他家呢。”r

这算得上一个十分意外的好消息,玉翠的手有些发抖,只怕楚府知道了消息,又派人去把墓碑毁了怎么办?花二嫂见玉翠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翠妹妹你放心,我家那个虽然外表粗,心还是细的,听说了之后就寻机会找那石匠喝酒,花了五两银子买回来,现在还好好的埋在我家地里呢。”r

听了这话,玉翠这口气终于呼了出来,连连行礼下去:“花二嫂,这恩情叫我怎么报啊?”花二嫂扶起她:“咱们都是辛苦讨生活的,不互相帮衬些,那日子可怎么过,当年的事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哪有这样诬陷了人还不受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