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满突然哭了起来:“是常满自己不好!常满的家境贫寒,因此才会在进宫做了太监!那高婕妤给了我一些钱财要我留意皇上的动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收下了银子。昨日皇帝本来要去高婕妤的宫中,我就早早告诉了高婕妤,不想后来皇帝一时兴起去了昭媛的宫中,高婕妤十分生气,就拿我来出气,用银针将我身上扎得体无完肤!”说罢将衣裳卷起,那星星点点的鲜红的印记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秋蝉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这高婕妤实在太狠心了,这样的手段又隐晦又痛苦,亏她想得出!
碧月惊道:“你是郑公公身边的人,她也敢如此对你?”常满苦笑:“我不过是个最末等的小太监,哪有人会把我当人看!”
杨瑜心中闪过一丝寒意,她原以为高清雪出自名门,必会有些与众不同,不想她也是这样心胸狭小之人!好!想和她斗!就奉陪到底!
秋蝉对这常满颇有好感,虽然上次是设计要出门救她,但也算一种缘分,如今看他被欺负成这样!
不禁气道:“这个歹毒的高婕妤!还唱什么佛歌!佛主一定会叫她头上长疮,脚下流脓,走在路上,也会摔一个屁滚尿流!”那常满见秋蝉骂得粗俗。知道她是为自己抱不平,心里有些感动,不禁笑出声来。
碧月笑着道:“这个秋蝉!就是口无遮拦,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得这么不堪!”不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瑜眸光一亮,道:“这回秋蝉说得不错!就是要她屁滚尿流!”
那三人十分惊异,杨瑜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那高清雪不是自命不凡吗?我们就想个办法要她颜面尽失!常满,你敢不敢冒险一次?”常满看着杨瑜那胸有成足的模样,不禁点点头:“一切但凭昭媛娘娘吩咐!”
于是杨瑜就在他们耳边吩咐了一番。她三人会意,便笑着谋划。
待杨瑜赶到那佛会,早已是济济一堂,热闹非凡,明净大师已经端坐在上方,太妃和皇帝虔诚地跪拜在地,一众妃嫔也跟着跪拜,杨瑜急忙跪下,潜心礼佛。这浴佛节的法事极为繁琐,
第一,恭迎佛像。佛诞之日,僧众搭衣持具上殿,按东西序位次分班而立。闻磬声向上顶礼三拜后,六人出班恭迎佛像。二引礼执引磬,二执事托香盘,主法僧居后,侍者随行,同声唱念“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佛像从经楼上迎到大殿中,主法僧上香、展具、顶礼三拜,大众一起唱赞:“稽首皈依大觉尊,无上能仁,观见众生受苦辛。下兜率天宫,皇宫降迹,雪岭修因。鹊巢顶,三层垒,六年苦行。若人皈依大觉尊,不堕****。”
第二,安座沐浴。大殿钟鼓齐鸣,主法僧将佛像安座金盆中,然后上香、展具、向佛顶礼三拜或九拜。大众同念《沐浴真言》,三称“南无香云盖菩萨”,然后唱赞:“菩萨下云中,降生净饭王宫。摩耶右胁娩金童,天乐奏长空。目顾四方周七步,指天指地尊雄。九龙吐水沐慈容,万法得正中。”
第三,祝圣绕佛。主法僧闻磬声顶礼三拜,恭说颂词。大众同唱《佛宝赞》,接唱《赞佛偈》:“佛宝赞无穷,功成无量劫中。巍巍丈六紫金容,觉道雪山峰。眉际玉毫光灿烂,照开六道昏蒙。龙华三会愿相逢,演说法真宗。”再唱:“天上天下无如佛,十方世界亦无比。世间所有我尽见,一切无有如佛者。”唱毕开始绕佛,边绕佛,边称念:“南无娑婆世界三界导师、四生慈父、人天教主、三类化身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第四,回向皈依。绕佛后归本位,先念《回向文》:“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普愿罪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萨道。”然后唱《三皈依》:“自皈依佛,当愿众生,体解大道,发无上心。自皈依法,当愿众生,深入经藏,智慧如海。自皈依僧,当愿众生,统理大众,一切无碍。”浴佛****功德圆满,引磬声起,大众齐唱:“浴佛功德殊胜行,无边胜福皆回向”
一切圆满结束,皇帝和太妃跟着明净大师念着浴佛咒:
唵底沙底沙僧伽娑诃
浴佛偈
我今灌沐诸如来,净智庄严功德聚。
五浊众生令离垢,同证如来净法身。
佛会结束之后,皇帝便办了一个盛宴。众人济济一堂,皇帝一时兴起,道:“明净大师,朕的高婕妤也是潜心礼佛之人,佛歌唱的极好!不如请明净大师指教一二?”明净大师微笑着点头,那高婕妤急忙出列,唱起了佛歌,这高清雪早有准备,所唱的正是浴佛歌:
恭維往昔三千年,花卉爭妍四月天;藍毘尼園獅子吼,大同世界我稱先。誕生五國有因緣,富貴榮華誰比肩;獨往山中修行去,菩提樹下悟真禪。娑婆世界廣無邊,方便門開垂法筵;大慈悲乳施不盡,說法隨機萬億遍。皈依頂禮世尊前,覺枝星華日月鮮;信手拈來常供養,同登一味法輪船。
一曲唱罢,那明净大师十分赞叹:“好!实在是好!看来这位娘娘深知浴佛的深意!浴佛是藉外在的佛来洗涤我们内在的尘垢,让自性显发,同证如来的清净法身。除缅怀佛陀之外,就是要我们净心,以浴佛的功德度脱七世父母及累劫怨亲眷属早离厄难,使法界六道众生出离苦海。而今人心不古,平常我们身体脏了可以用水洗净,衣服脏了也可以用水洗清;但人心的污秽黑暗,则要用佛的法水洗涤,故举行浴佛****,实际上是籍此来洗涤我们的心灵。浴佛是提醒我们时时保有一颗清净心,透过浴佛节观照自己内心是否清净。若能做到这些便算参透浴佛的深意了!”
皇帝深以为然,道:“听大师一席话,朕豁然开朗!”说罢微笑着看着高清雪。
高清雪十分得意,微笑着落座,轻轻拿起手边的茶盏,却是空空如也,高清雪唱了这许久的歌,十分口渴,不想自己的杯中竟没有水,不禁有些不悦,回头一看,便命自己的宫女去沏茶。
杨瑜笑道:“本宫听说浴佛的圣水乃是最圣洁之物,喝了不仅强身健体,且能洗涤心灵,不知是不是真的?”
那明净大师笑道:“不错!昭媛娘娘所言极是,民间还有百姓将这浴佛的圣水,当成是求子的圣药,据说十分灵验!”明净大师的话在一种妃嫔的心里激起了涟漪,众人皆跃跃欲试。
皇帝也有些心动,便命人将浴佛的圣水端上来,以供众人享用。
浴佛的方式是在庙寺前置一小浴亭,亭内供释迦小像,旁贮浴佛水,佛水是药草煮炼而成,有甘草、百香草等,信徒每匀水淋佛,小太监在一旁接住。
这负责的小太监正是常满!他恭恭敬敬地将圣水端给众位妃嫔,人人都欢心地将圣水喝下。等端到高清雪面前,她已经口渴难耐,端过来一饮而尽,顿觉十分畅快。常满微笑着端走。
杨瑜看着这一切,不禁冷笑,好戏就要开始了!
皇帝兴致十分高涨,道:“高婕妤!不如再高歌一曲!”高清雪十分欣喜,正想站起,突然腹中一阵绞痛,高清雪只觉肚子里一阵乱响,竟忍耐不住,放了几个响屁!
那坐在高清雪的萧姿急忙用绢帕将鼻子捂住,其余的妃嫔不禁都笑了起来,太妃却是深深皱眉,高清雪涨红了脸,羞愧的不知如何是好。皇帝脸色一变,正欲发怒,杨瑜却笑道:“高婕妤怕是早膳用得过多了些,不如叫御医来瞧一瞧?”高清雪正欲分辨,肚中又是剧痛,又放了几个响屁。王贵妃一脸的关怀:“高婕妤还是传御医来看看吧!”
郭淑妃笑道:“皇上还是命高婕妤退下吧,看这高婕妤忍得这么辛苦,若是污秽了这浴佛盛事那可不好了!”皇帝在明净大师面前颜面尽失,不禁大怒:“高清雪御前失仪,还不退下!”
高清雪又羞又愧又委屈,却挡不住腹中的疼痛,也怕再出丑,急忙含恨离去!
太妃冷笑:“哀家还以为这高清雪是什么孤傲之处,原来如此粗俗不堪!这浴佛节众人皆斋戒禁食,她倒好,竟吃成这副德行!”
皇帝更是恼恨不已,自己的妃嫔竟这么丢脸,还在这佛诞之日。杨瑜嫣然一笑道:“皇上不必如此,这圣水是圣洁之物,不过洁净了高婕妤的身子,让污秽无所遁形罢了!”
皇帝被逗笑了:“还是瑜儿会说话,不过,看来这高婕妤倒是满身的污秽!好好地坏了朕的兴致!”
萧姿站起,“皇上若不弃,臣妾也愿高歌一曲?”“哦?你也会唱佛歌?”皇帝讶异道。
“臣妾乃是歌坊出身,什么歌都会唱,只是见高婕妤以此为傲,臣妾不想夺人光彩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