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听说此事,也是一惊,她并没有接到王宗实的命令,怎么会有人劫持公主取血?莫非是皇帝自作主张?不会!如今皇帝已经不若当时对她的痴迷,况且她老早就说自己身子已经回复,只是不是要喝一点羊血,皇帝又怎么会为了她去取公主的血?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这分明就是要害她啊!这件事,众人一定会怀疑是她教唆皇帝做的!要她背负这红颜祸水的骂名!
飞霜殿中凌乱一片,谁也不敢劝阻皇帝。郑公公死后,常满就多了接近皇帝的机会。他默默地待在一旁,看皇帝发泄够了,才带着两个太监悄无声息地将飞霜殿快速打扫一遍,尽量回复原样。
皇帝眯了一会,睁开眼看见飞霜殿中洁净如常,对着常满的的喜爱又多了几分。这时,杨瑜款款而来,看着皇帝,一脸的心疼,“皇上!不必如此的伤心,臣妾知道,皇上绝不是那样的人!”杨瑜走上前,轻轻抚摸皇帝那纠结的眉头,杨瑜身上那淡淡的清香让皇帝心情平静了不少,杨瑜的话更是叫皇帝感动不已,不由得将头深深埋在杨瑜的颈窝,道:“瑜儿!朕好在有你这朵解语花!”
杨瑜静静的坐着,听皇帝诉说着他的委屈:“在世人的眼中,朕一定不是个好君王!朕上朝的时候,都看得出大臣的不屑,每一件事他们都要先看王宗实一眼才会禀报朕,那么朕上朝与否有何区别?现在连后宫的妃嫔也看不起朕了,朕真的是个窝囊的皇帝!”
杨瑜不禁叹息,这皇帝自己倒是看得很透彻,只是明知道如此,他也不振作,只是破罐子破摔!
杨瑜劝道:“这也难怪众人!谁能想到劫持公主的是神策军?能调动的神策军的人而已只有皇上你而已!”
皇帝却猛地抬头:“不!除了朕,王宗实也能!他是神策军中尉,自然能调动神策军!”杨瑜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道:“还是皇上看得明白,瑜儿就不懂这些!”
皇帝恨恨地站起:”此事一定是王宗实做的,为的就是调拨朕和昌宁的关系,将后宫搅得不得安宁,叫朕背负骂名!背负残害骨肉的骂名!这一招好毒!这王宗实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朕虽然不及先皇那么英明,却也不愿被宦官害死!朕一定要想办法削弱他的势力!一定!”
杨瑜看着皇帝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欣慰,看老来皇帝经历了这种种,真的是下定决心了!
皇帝只是深深皱眉:“只是这王宗实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一时之间也无法铲除!”杨瑜见皇帝愁眉苦脸地道:“既然如此,不如给他加封!让他享受无上的荣宠,不必再劳心劳力,其他的事就交给下属去做!”
皇帝眼睛一亮,不禁大为称赞:“瑜儿果然是蕙质兰心!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出来!好!朕就加封他为骠骑上将军!哈哈哈哈!”
原来这骠骑上将军虽然为古代军队中重要官职,对一些立有大功的高级军官或者重臣,皇帝会给予大将军或骠骑将军的称号,以示尊重,但实际却是皇帝的的代理人,并不能掌握军队。
“只是这神策军由谁接管?刘行深、韩文约各有千秋,也互不相让,这可该怎么选择?”皇帝实在怕一个不好,选出来的人比王宗实更加凶残那该怎么办?”
杨瑜微笑不语,皇帝见她胸有成竹,问道:“瑜儿有何妙计,不妨直说!”
“瑜儿不敢,这朝廷的事瑜儿今日已经多嘴了!不敢再有所僭越!”杨瑜低头道。
“无妨!当初不是说好了是共同对付刁奴吗?这是我们的家事!”皇帝心急如焚。
杨瑜笑着道:“皇上何不将神策军一分为二?这样就分散了兵权,他们也会内斗,皇上掌握起来就容易了!”
皇帝不禁恍然大悟:“不错!不错!瑜儿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朕明白该怎么做了!”
杨瑜盈盈一拜,道:“皇上如此英明,实在是万民之福!”杨瑜知道此时应该适当的将功劳推给皇帝,满足他的自尊心!
果然,皇帝十分喜悦,“朕知道这王宗实作恶多端,只是念在他有拥立之功,才百般忍让,想不到竟养虎为患!”
“皇上宅心仁厚,念及旧情,只是这王宗实却辜负了皇上的期盼,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如今更是张狂地想掌控皇上!皇上是不得已为之!天下人一定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杨瑜知道皇帝顾忌世人会将他说成忘恩负义之徒,因此才说了这一番话。
皇帝心情大好。笑道:“瑜儿真是朵无忧花,什么烦心事朕见了瑜儿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杨瑜不禁娇羞的笑着,皇帝忍不住心猿意马,温柔地将杨瑜拥在怀中,又是一番温存。
第二日,皇帝便在朝堂上下了旨意,这王宗实劳苦功高,加封为骠骑上将军,神策军一分为二,由刘行深,韩文约分别接管!
这旨意一下,朝野震动!王宗实更是心惊肉跳!虽然是加封,但是却架空了他的权力!兵权不在他的手上,他和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更叫他胆寒的是皇帝竟然将神策军一分为二,这刘行深和韩文约,向来都是明争暗斗,如此一来,他们一定会互相争斗,自己对他们的掌控也越加困难!
王宗实脸色铁青,却不得不下跪谢恩,“多谢皇上!”皇帝一脸的和颜悦色,“爱卿操劳多年,也该安享晚年了!朕赐你食邑三千户,足以令爱卿安逸度日!”
王宗实低着头,咬牙切齿地道:“谢皇上的赏赐!皇上真是用心良苦!”皇帝微笑道:“爱卿为朕所作的一切朕都刻骨铭心!朕绝不会亏待爱卿的!”
王宗实心中的恨意不停蔓延,这个狗皇帝,他能把他推上去,就能将他拉下来!
皇帝成功的削去了王宗实的兵权,心情一片大好,便在花萼楼中大摆筵席,大肆庆祝。就连郭淑妃也回宫来了,同昌公主和驸马韦保衡也一同跟随。
这陶夭夭得知王宗实失势的消息,起初是一惊,而后想了一下,却是不以为意,这王宗实失势了,不就没有人能操作她了?只要她牢牢抓住皇帝的心,依然在宫中风光无限,此事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
她对那王宗实也没有多少的好感,更不要说什么情意了,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依然风情万种地陪在皇帝的身边,巧笑如花的模样叫杨瑜心里不禁赞叹,真是处乱不惊!如今王宗实已经失势,这陶夭夭却和没有任何事发生一般!
这韦保衡却是第一次见到陶夭夭,不禁一怔,此人怎么这么像那名妓灼灼!原来这韦保衡少年风流,流连于烟花之地,与这灼灼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灼灼正与令狐滈打得火热,如胶似膝,韦保衡不得上手罢了!他对这灼灼这样的尤物却是念念不忘的!
这陶夭夭见了韦保衡也是一怔,原来这陶夭夭对这美少年也是印象深刻,只是那令狐滈是个醋坛子,她才没有和这韦保衡发生什么!如今见他痴痴地看着自己,知道他必是认出自己,陶夭夭却丝毫未见慌乱!
在那韦保衡行礼的时候娇笑道:“人人都道驸马貌若潘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来还是皇上的眼光好,竟为同昌公主找到了如此匹配的如意郎君!”皇帝不禁大悦,为同昌公主找了这么一个驸马是皇帝引以为傲的事,如今听陶夭夭这么说,自然是心情舒畅,道:“同昌公主是朕最钟爱的女儿,自然要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哈哈哈!”
坐在末位的韩国夫人却是脸色一黯,同是金枝玉叶,为何自己的昌宁就如此不受宠爱,这都几天了,皇帝也没有说要去接昌宁公主,害得韩国夫人是心急如焚。
陶夭夭看着那同昌公主,不禁妩媚一笑:“同昌公主果然是温婉清丽,是个可人!怪不得皇上如此宠爱!”陶夭夭取出一枚碧玉蝉,道:“本宫第一次见同昌公主,小小心意,还望公主笑纳,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那碧玉蝉颜色透亮,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
同昌公主却是微微皱眉,从母妃的口中同昌公主也知道这陶夭夭是怎样的一个人,并不愿深交,更何况她分明是在利用她讨好父皇,于是道:“这礼物如此贵重,同昌受之有愧!”陶夭夭不禁有些尴尬,那拿着碧玉蝉的手停留在空中,十分刺眼。那韦保衡急忙接过,还顺势从陶夭夭的手背轻轻划过,那滑腻的触感叫韦保衡心痒难耐!
“多谢陶俢仪的心意,公主身子不适,还是由我代劳好了!”韦保衡的一双桃花眼探究地从陶夭夭的脸上划落,陶夭夭却是一脸的镇定,韦保衡不禁怀疑,莫非世间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