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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防不胜防


陆香妩有一丝尴尬,但只一瞬,道:“姐姐若能保我平安,香妩就告诉姐姐一个天大的秘密!”

杨瑜疏离地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陆香妩竟面有得色:“姐姐不得不信,事关太后的安危,姐姐不会袖手旁观的!”

杨瑜大惊失色:“太妃?”陆香妩笃定地说道:“姐姐不会用太妃的安危来赌!”

杨瑜陷入了沉思,的确,自己不会也不敢用太妃的安危来赌,不管她承认不承认,太妃犹如大树一般,的确是自己的依靠;更何况她心中宁愿相信陆香妩的话,那王昭容是王宗实的眼线,这样自己心中才能安心,这么多天来,她只要一想起王昭容可能是被自己冤杀的就有彻骨的寒意!

杨瑜沉思良久道:“你为何不直接向太妃说明?”陆香妩苦笑:“姐姐都如此怀疑我,太妃又怎能相信?恐怕是见也不愿见到我!”

这倒是实话,杨瑜下了决心道:“好!信你一次,我与太妃必定保你周全!说,到底什么事?”

陆香妩低声道:“太后一直身体抱恙,却不见好转,并非是公主死后,伤神过度!而是中毒!”

杨瑜震惊不已:“什么?中毒?不可能!太医日日诊治,若是中毒,岂会没有察觉?”

陆香妩冷笑:“太妃只相信白太医一人,却不知这白太医早已被王宗实收买!”“什么!你又从何得知?”杨瑜不信,这白太医追随太妃多年,怎么会有背弃之心!

“这白太医的儿子在宫外强抢民女,此事被王宗实得知并将其办妥,免了其子的牢狱之灾,你说他会以什么相报?王宗实又岂会平白无故地帮他办事?此事香妩是听司务房的一个宫女说的,她家与白太医乃是比邻,定不会有错!”陆香妩一脸的笃定。

这下杨瑜颇有些慌张,于是马上吩咐秋蝉去请春太医,此事一定要找个可靠的人才能水落石出!

陆香妩见状,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看来杨瑜已然相信自己。这一把自己赌赢了!自她无意中听说了白太医之事,以她对王宗实的了解,必定有所图谋,接下来太妃就缠绵病榻,她心中就明白了几分。

这春太医见杨瑜急招,不知是出了何事,到了合欢殿中,杨瑜命碧月秋蝉继续看守合欢殿,自己却带着陆香妩和春太医,往后门而去。想不到这王宗实的势力渗透至此,杨瑜越想越心惊,谁知道哪里又会有他的眼线!

想起自己与郭子超的种种,杨瑜更是有些胆寒,自己要快些通知子超,不然的话,何时被人揭发了都不知道!

好在这长乐宫离开合欢殿并不远,不一会杨瑜等就来到了长乐宫,杨瑜悄悄地从偏殿进入,那当值的太监见是杨瑜也不曾阻拦,荣宜姑姑见了杨瑜十分讶异,杨瑜道明来意,便前去探望太妃。

这太妃的身子日渐萎靡,一日不如一日,但闻听杨瑜求见,太妃心知有事,依然支撑着见她。看见她带着陆香妩及春太医不禁讶异。道:“瑜儿这是何意?”

杨瑜道:“今日瑜儿得知一个消息,想来求证!”瞄了一眼陆香妩。陆香妩急急跪下:“太妃!臣妾听说有人对太妃用毒,便急急告诉了杨昭媛,故此带了春太医来为太妃诊治!”

太妃惊道:“哀家的病向来是白太医诊治,却从未听过哀家有中毒之状!”陆香妩泣道:“太妃,只怕这下毒之人就是白太医!”

太妃竟怔住了,春太医上前,道:“太妃不必忧心,微臣定会细细查验,定会水落石出。”春太医上前把脉,良久,却是眉头深锁,沉默不语。

杨妃有些心急,不禁问道:“春太医,到底如何?”

太妃此时已经了然,竟轻声一笑:“春太医,说吧!哀家什么风浪没有见过?”春太医道:“太妃的确有中毒之状,且中毒颇深,若不医治,再过月余就回天乏术了!”

杨瑜大惊,太妃竟中了如此深的毒!陆香妩却是松了口气,说明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荣宜姑姑已是老泪纵横,唯独太妃却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春太医,你说实话,还有没有救?”

春太医道:“好在如今已然发现,若及早找出解毒之法,太妃的性命一定保得住,只是毒已进入血脉,怕是要费一番周折,太妃也会吃一些苦。”

太妃哈哈一笑,“哀家什么苦没有吃过!只要保住性命,就已足够!”

太妃看来一眼陆香妩,道:“哀家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总算是立了一功,哀家一定铭记于心!”

春太医道:“不知太后的药渣可在?”荣宜姑姑急忙寻来,道:“在!还在!”

春太医仔细查验了药渣,闻着气味,道:“此药中加入了水仙花,此花虽然美丽。但有毒,误食后有呕吐、腹痛、脉搏频微、出冷汗、下痢、呼吸不规律、体温上升、昏睡、虚脱等,长此服用,更会毒入心肺!下毒之人手段十分高明,分量极少,不易察觉。”

“水仙花?这水仙花极为珍贵,乃是从南方移植而来,想不到竟成了杀人利器!”杨瑜惊道。

太妃叹道:“哀家对白太医不薄,想不到他竟下此毒手!此事你们一定要假作若无其事,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就看看他们到底要玩什么花招!”

杨瑜道:“这陆香妩说王昭容是王宗实的人,就连崔婕妤和王婕妤也是!”太妃竟毫不意外,“哀家早知道宫中有妃嫔是王宗实的眼线,只是不曾想到竟有这么多!”

“春太医,哀家的身子就托付给你了!瑜儿,既然她们不仁,也休怪我们不义!想办法把王婕妤和崔婕妤拉下来!陆修媛,你既然愿追随哀家,就让哀家看看你的本事!”太后的眼中有一丝狠意。

陆香妩大喜过望:“臣妾遵命!”“你先退下!哀家有事与瑜儿相商!”陆香妩知道太后有些事不想让自己知道,于是恭敬地退下,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太妃叹道:“瑜儿,你要小心这个陆香妩,此人的心机颇深,且似墙头草一般,不可深信!”

“瑜儿明白!此人瑜儿已然看透,不过是个自私的小人罢了,瑜儿又怎么会推心置腹,不要说她曾经害过瑜儿!”

太妃点点头:“你明白就好!”许是用了太多的精力,太妃已是疲惫不堪。

皇上这几日就忙着给公主挑选驸马,皇上自然是舍不得同昌公主远嫁,所以选的都是长安的世家公子。在这些人里面,韦保衡、杜智、尉迟钧、李言四人最为优秀,皇帝不禁将这四人的画像带到鸣鸾殿同郭淑妃一同商议。

“爱妃,这四人是这些公子中的佼佼者,你也来参详一二!”皇帝笑道。郭淑妃拿起那画像一看,这杜智秀骨清像,风神卓然;尉迟钧浓眉阔目,神采飞扬;李言高挑秀雅,飘逸若仙;而韦保衡却是俊美无俦,难得一见!

郭淑妃不禁赞叹:“皇上果然是慧眼,竟选来如此俊美的男子!”皇上笑道:“同昌是朕的至宝,自然要千挑万选!爱妃,论出身,最高贵的乃是于阗王子尉迟钧,他虽然生在大唐长在大唐,却是于阗王的侄子,德宗皇帝亲自册封的武都王尉迟胜的后人,也算是皇族。”

郭淑妃摇摇头:“万一他动了回乡之念,嫁鸡随鸡,我们同昌岂不是要千里迢迢去于阗?不行不行!”皇帝也觉得有理。

“这李言才高八斗,实在是个人才!满朝上下均夸赞此人!”

郭淑妃掩嘴轻笑:“皇上真是爱女心切,竟忘了同姓不婚的规矩!”皇上似恍然大悟:“该罚!朕只顾着这李言才貌兼备,竟忘了此事!”

“那还有这韦保衡和杜智,他二人出身长安巨族,时人语,‘长安韦杜,去天尺五’,也算配得上同昌了!”

这下郭淑妃点点头,“这二人玉树临风,潇洒不凡,倒是不错。”

皇帝有些叹气:“只是这二人的才学不及李言!”郭淑妃笑道:“那有什么打紧?看我们同昌痴迷于刺绣,对那吟诗作对并无兴致,何况我们是招驸马,又不是选贤臣!”

皇帝笑道:“爱妃所言极是,不过这还是要有可以与公主相配的名头的。”郭淑妃笑道:“这有何难?今次的主考乃是王铎,皇上只要暗示对其二人手下留情,进士及第总是有的。”皇帝微笑不语。

于是在皇帝授意下,才学不高的韦保衡和杜智变成了进士及第出身!

皇帝赐与新科进士举行的皇家宴会也在花萼楼举行了,皇帝带着一众妃嫔出席,太妃也说晚一些会到,杨瑜便先去长乐宫等候太妃。

众人得知是为同昌公主选驸马,个个都十分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摘走皇帝的心尖尖?

同昌公主在大家的窃窃私语中不禁羞红了脸,虽然郭淑妃早已告诉她,但她依然忍不住的紧张。皇帝看那同昌公主那含羞带怯的模样,不禁莞尔,哪个少女不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