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杨瑜的事,皇帝又再多停留了两日,虽然这壶口距离京城不远,但杨瑜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悟达国师也默许了这件事。
更何况这护国寺里皇帝虽然早就下命令去整顿一下,好迎接悟达国师,可是明净大师死了之后,护国寺的僧众就对朝廷有了不满的意思,竟拒绝配合,听说这护国寺道现在也没有好好修缮,这让皇帝十分的火大。
虽然明净大师的死隐蔽得十分成功,百姓都认为他是虹化而去的,但是僧众却是心知肚明的,更有一些人竟说皇帝是伪向佛,实质却是如唐武宗一般灭佛的!这下这件事闹大了,好在这悟达国师十分淡定,对于佛学的知识他并不担心,那些僧众一定会臣服在他的学问里的。
皇帝见悟达国师听道这消息丝毫不乱,也安心了一些。虽然这两日皇帝不时的来探望杨瑜,二人却是相对无言,根本就无话可说,杨瑜是心灰意冷,皇帝是愧疚不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过了两日,杨瑜的身子好了一些,便浩浩荡荡地回京城了。其实杨瑜也只是勉强支撑而已,虽然皇帝用的的都是最好的药材,但是这寒冬里受了这么严重的风寒,哪里是这么快能好的?
但是回宫的日期不可一拖再拖了,况且杨瑜也有自己的打算,她也想早一些回宫!
到了京城,从城门开始,便有无数的百姓前来应急国师的到来,场面极其宏大,比之同昌公主出嫁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各个佛寺中的僧众也出来迎接了!
这是皇帝的意思,护国寺中的僧众如此阳奉阴违,皇帝更是要为了悟达国师造势了,悟达国师是皇帝亲自请来的,更是十分看重,怎么会允许他受到冷落呢?
当迎送的队伍来到护国寺,却是另外的景象,虽然所有的僧众都排队在大门外迎接,但个个一脸的倨傲,并没有心悦诚服的表现,在他们的心里,唯有明净大师才称得上是高僧,他那舍身救寺的作为深深打动了僧众的心,这才是修佛人的作为。
皇帝欲待发怒,却被悟达国师阻止,道:“贫僧若不能以法服众,那就空担了国师的虚名!”皇帝想一想也对,悟达国师名满天下,怎么会和这些僧众一般见识,于是便道:“朕明白!一切听国师的意思!”
悟达国师缓缓走出车驾,就地打坐,道:“
身从无相中受生,犹如幻出诸形象。幻人心识本来无,罪福皆空无所住。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风,幻出无根无实性。假借四大以为有,心本无生因境有。前境若无心亦无,罪福如幻起亦灭。见身无实是佛见,了心如幻是佛幻。了得身心本性空,斯人与佛何殊别?佛不见身知是佛,若实有知别无佛。智者能知罪性空,坦然不怖于生死。一切众生性清净,从本无生无可灭。即此身心是幻生,幻化之中无罪福。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
悟达国师念完之后,顿时鸦雀无身,众僧众皆陷入苦思冥想之中,良久,众人脸上均出现了醍醐灌顶般的喜悦,皆跪下叹道:“国师乃真活佛也,吾等拜服!”
众僧众心甘情愿地被悟达国师的佛理所征服,用极高的礼遇将国师迎接进了大雄宝殿。皇帝又是一番忙碌了,待护国寺的事情都安顿好了,皇帝才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回宫去了。
郭淑妃和昌宁公主老早就在通化门前等候,不过昌宁公主更思念的是南莫云罢了!郭淑妃今日站在那里,却是神采飞扬,丝毫不见当初的颓废。原来这韦保衡自那次和郭淑妃做下不伦之事后,竟食髓知味,几乎隔三差五便进宫和郭淑妃幽会。
虽然郭淑妃心里愧疚和不安,却经不起韦保衡的百般挑逗,千般柔情,况且,一回生,二回事,郭淑妃渐渐地将那羞耻之心丢弃了,说实话,这韦保衡的曲意奉承和貌美俊俏,实在不是皇帝可以比拟的,郭淑妃也渐渐沉溺在其中。
只是每每思及皇帝和同昌公主,郭淑妃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但韦保衡却不这么想,以他驸马的身份,时常进宫来看望同昌公主的母妃,根本就不会惹来怀疑,况且这段时间皇帝不在,同昌公主的心疼的毛病又犯了,她自己不能进宫,也时常央求韦保衡多去探望她的母妃。
如此一来,韦保衡更是肆无忌惮了,和那郭淑妃颠鸾倒凤,好不快活。却可怜了夏盛为了他们的事苦苦隐瞒,却还要时常在宫门把风,郭淑妃却和韦保衡在那里淫词浪语,这对未经人事的夏盛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而昌宁公主更是受皇帝托付牢牢看住这长乐宫,说实在的,刚刚开始的几天,太妃的确有些不安份,是不是地会从长乐宫里飞出几只鸽子,但都被昌宁公主吩咐侍卫给击落了,全都烤了来吃。
昌宁公主对于太妃的恨意非同一般,但是皇帝执意不愿下令将她杀死,昌宁公主也只有这样解气了,将那些各自当成太妃,狠狠的吞进肚子里去。
渐渐的,可能是韩太医的毒粉起了效用,太妃宫里安静一片,死气沉沉的,加之昌宁公主也不准许再有鸽子送进长乐宫了,为了此事荣宜姑姑还站在宫门和昌宁公主辩驳了一顿。
“公主!皇上可是有命,太妃虽然禁足,但一切的吃穿用度却不能克扣,要尽量满足的,怎么现在,太妃想吃个乳鸽就不行了?”
昌宁公主却是一脸的讥讽,道:“若是太妃真的要吃乳鸽,昌宁一定命御膳房做了给太妃送去,可是太妃要的却是活生生的鸽子,这是为何?”荣宜姑姑道:“谁不知道太妃宫里的乳鸽是一绝?太妃当然要活生生的鸽子了!”
昌宁公主冷笑道:“反正鸽子昌宁是不会给的了,不过也不会亏待太妃,每日就给太妃送一只活鸡来,这可比那鸽子大多了,而且也不会飞来飞去的惹人烦,最后却便宜了那些侍卫!”
荣宜姑姑的脸色十分难看,原来之前的鸽子竟全都被昌宁公主拦了下来,这可怎么办才好?其实太妃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那些鸽子只是太妃放出去想要给昭王,提个醒,千万不要回京城来,万一皇帝心思一变,做出不利于他的事就糟糕了。
只是想不到所有的努力都被昌宁公主破坏了!
皇帝来到了宫门前,十分感慨,见到郭淑妃和王贵妃来迎接,心里十分高兴,但却又想起当年拜祭十六陵回宫的时候,是多么的热闹,而今却只有这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而已,这也加重了皇帝要采选少女进宫的决心,一来为了采补,而来也可填充后宫。
郭淑妃娇媚如花的迎接上去,娇嗔地道:“皇上!这一去可真的太久了,臣妾等得多心焦!”一抬眸,却看见了一脸病容的杨瑜,还有面色晦暗的王贵妃,及安静如水的弄玉和抚琴,实在是奇怪,这几人是怎么了?
原来这杨瑜落水的事,皇帝已经下了封口令,故此郭淑妃是不知道的。昌宁公主却不管这些,只是叫了一声:“父皇!你可回来了!”眼睛却看着皇帝身边那挺拔的身影,止不住的笑意和喜悦。
南莫云已是分外激动,若不是这么多人在,他早就冲上去一把抱住昌宁公主了,这么久不见,她的肚子又大了几分,南莫云不禁有些心焦,等一会要好好和昌宁公主说说,他们一定要出宫回南家去了!
昌宁公主的肚子可不等人,总不能孩子落地了,他们还没有得到父母的认可吧,这可不行。
王贵妃的神色十分晦暗,这几日她根本就没有睡过好觉,她已经有些恍惚了起来,觉得十分难受。皇帝感慨了一阵,道:“今日大家也幸苦了不如各自回宫歇着吧!”
杨瑜却道:“今日众人刚刚回宫,不去洗尘除晦吗?”原来这所有出宫的妃嫔回宫之后,都要掖庭的洗尘坊内洗尘,这个洗尘却不是沐浴,而是在贴满佛经的房间内带上一会,所有宠宫外带进来的秽物都除去,才能各自回宫。
皇帝点点头,道:“楚国夫人说得不错,你们就先去洗尘吧!”郭淑妃却是四处瞄了一圈,竟没有发现郭子超的身影,便有些奇怪,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多问,只好压制住心里的疑问,等一下再找人细细盘问了。
王贵妃沉默不语,默默地走去,杨瑜紧随其后,弄玉和抚琴也跟从这,心里却又隐隐约约的不安,这几天的事情太诡异了,弄玉和抚琴觉得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想也想不明白。就说这王贵妃将杨瑜推落的事吧,皇帝不仅没有责怪王贵妃,而且就算杨瑜醒来之后,此事也没有了动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