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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抉择


三天三夜之后,杨瑜终于醒了,她沉睡在无边的黑暗里,真的想从此长睡不醒。只是她在睡梦里,总是听见郭子超的声音,“瑜儿!你是我的命!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况且杨瑜觉得在地府兜兜转转,也没有找到郭子超的踪迹,说不定尚且有一线的生机啊!

于是,杨瑜挣扎着醒了过来,看着旁边的秋蝉早已经哭肿了双眼,皇帝更是一脸的期盼和兴奋,杨瑜沙哑地道:“皇上……”

皇帝急忙阻止,竟掉下了泪来,道:“瑜儿!你不要说话,好好养着吧,是朕不好,朕以后一定会好好守着你的,绝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杨瑜看着眼前的皇帝,他那流泪的模样竟让杨瑜没有一丝的感动,是的,一丝也没有!

若不是这昏君做错了那么多的事,她和郭子超不至于变成今天的局面,若不是这昏君将她们几个单独留在龙洞璃,她也不会被王贵妃推进黄河,更不会就这样赔上了郭子超的性命!

皇帝也看着杨瑜,甚至看出了杨瑜的眼里的冷漠,更是一阵的心痛,这是怎么了?他和杨瑜之间到底是怎么了?皇帝还记得有一刚刚进宫时那含羞带怯的模样,那份待皇帝真诚和心意让皇帝深深动容和痴迷,可是后来和崔夫人的事彻底打破了杨瑜的美好想象,她对皇帝情意也不复从前,而今,杨瑜对他已经是这么淡漠了吗,根本就见不到一丝丝的情意,哪怕是恨意也好啊!

皇帝的心里泛起了阵阵的苦涩,一切都是他的错不是吗?他甚至害怕看杨瑜的眼睛,他会忍不住的心痛,会忍不住想起发生的一切!皇帝不禁黯然了,道:“瑜儿!既然你醒了,就好好歇着,朕不吵你了!”杨瑜点点头,目送皇帝离去,那丝丝的萧索却不能让她的心里激起半点的涟漪,“皇上!王贵妃蓄意将臣妾推进黄河,这意图杀人的罪名,皇帝高如何查办?”在皇帝就要踏出房门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杨瑜那沙哑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皇帝顿时一僵,良久才道:“此事朕已经详细的查明了,王贵妃只是一时失手,她要对付的是抚琴,并不是你,这只是一场意外罢了!”杨瑜愕然,她想不到皇帝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凄厉地笑了起来,那原本沙哑的声音越发的刺耳,“哈哈!臣妾还真没有想到会是和王贵妃是如此的夫妻情深,这样的说辞也会相信!照皇上这么说,本宫的苦可是白吃了?郭统领的命可是白死了!”

皇帝本来十分愧疚的模样,在听见郭子超的名字时,却冷了口气,道:“朕已经罚王贵妃禁足了,至于那郭子超,只是一个侍卫而已,死了就死了!朕说了此事就是意外,不必再提!”

说罢,拂袖而去。

杨瑜顿时恨意横生,就这样轻易的饶过了王贵妃,她怎么会甘心,不!她绝不甘心!

皇帝怒气冲冲地走出帐篷,见到了韩太医,不禁问道:“这楚国夫人的身子究竟怎么样了?”韩太医恭恭敬敬地道:“楚国夫人在寒冷的河水中浸泡了太久,五脏六腑都有损伤,怕是会落下病根了!”

皇帝不禁紧张起来,“朕不管,一定要为楚国夫人好好调养!务必要让她健健康康的!”韩太医道:“卑职定当尽力,只是这件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况且娘娘肚子里还有龙子,很多药都不能用啊!”

皇帝这才暗暗的问道:“楚国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事吧?”韩太医的头低得更低了,道:“还好!”皇帝顿了一下,看不出喜悲,良久道:“你好好的看着楚国夫人的身子!”韩太医唯唯诺诺,道:“卑职明白!”

待皇帝走后,韩太医才静静地走进了杨瑜的帐篷,目光深沉的看着杨瑜,杨瑜心里明白,便命秋蝉退下。秋蝉虽然百般不愿,但知道杨瑜和韩太医有要事相商,只好退到了外面。

杨瑜正了神色,道:“韩太医,说吧!本宫的肚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韩太医不禁讶异:“娘娘早就知道?”杨瑜不禁黯然,苦笑了一下,道:“腹中的胎儿全无动静,本宫怎么会不知道?”

韩太医暗下眼帘,道:“娘娘在寒冰之气中浸泡了多时,这胎儿已经是中气不足,若是勉强生下来,恐怕也是个残废!”

杨瑜顿时惊呆了,她本来料想的是胎死腹中,想不到胎儿没有死,却是这样的局面,她呆呆的道:“怪不得你不告诉皇上,先来和本宫说!”

韩太医恭恭敬敬地道:“正是此意,这孩子的去留只有娘娘能决定,卑职就先告诉娘娘!”

杨瑜不禁茫然了,轻轻摸着自己的小腹,这是要将这孩子的生死交给了她?杨瑜痛苦的闭眼,为什么上天总是要这样考验她啊,本来她已经准备好了失去这孩子,可是现在却又丢给她这样的难题!

杨瑜猛然睁眼,道:“残缺之人,来到世上也是多受苦,更何况是皇家!这个胎儿不能留!”千百年来,若是皇妃皇妃残缺的胎儿,一定会被渲染成妖孽,不仅孩子的性命不保,母亲更是会被看作不祥之人,杨瑜不能,也不允许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因为她还要找王贵妃算账!

如今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郭子超的死,这孩子的命!杜若心的仇,一件件都少不了王贵妃!杨瑜的拳头握得死死的,她从来没有这样恨一个人,喝她的血吃她的肉也不为过!

杨瑜深吸一口气,道:“韩太医,那这打胎的事就要麻烦你了,务必做的不留痕迹,看不出是刻意打胎的痕迹,你知道吗?本宫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本宫肚子里的孩子有残缺!”

韩太医不禁一惊,但事已至此,也唯有这样了。本来韩太医就十分纠结的,这件事先告诉楚国夫人不知道是对是错,只是他见到皇帝对楚国夫人如此用心,才想着在楚国夫人的面前来讨一个好的。

可是看楚国夫人的恨意这么深,他实在有些后悔了,但是已经骑虎难下了。只好道:“若是楚国夫人想好何时要堕胎,再召唤卑职吧!”

杨瑜不禁心里一亮,“何时?”是的,何时!什么时机是最重要的!孩子!既然你注定不能活着来到这世上,那么,就为娘亲做一件事吧!杨瑜微微点头。道:“好!本宫到时候一定会说的!”

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禁一阵的不舍。

皇帝来到了王贵妃处,两人四目对望,沉默不语,王贵妃的眼里尽是满满拿到疑惑和不安,她看不透皇帝,看不穿他的心思,猜不出他的想法,不理解他的所为。“皇上!你为什么……”皇帝打断了王贵妃的话,冷冷地道:“朕累了,不想再说,这件事以后也不许提,朕不想在听见有关这件事的任何是是非非,明白了吗?”

王贵妃苦笑了一下,漠然地道:“臣妾明白了!今日之事就烂在臣妾的肚子里,永世不会再提!”

皇帝点点头,道:“朕知道为难你了,回宫之后朕会将珍宝斋打开,任由你挑选几件宝物的!”

说完起身离去,皇帝此时只想醉倒温柔乡里,而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弄玉和抚琴那里了。

王贵妃清冷的坐在哪里,一动不动,讥讽的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她到底又算什么?几件珍宝就打发了?

杨瑜躺在床上,空洞的美眸虚无缥缈,全无血色的脸是那样的苍白,秋蝉心痛不已,端来了太医特意熬制的千年人参汤,这是皇帝飞马从皇宫里取来的。杨瑜却只是看了一眼,实在是喝不下。

她只要想起郭子超生死未卜,生机渺茫,却痛得不能呼吸,自己在这里锦衣玉食,郭子超到底在哪里受苦?在哪里?

看着杨瑜的泪无声的滑落,深知杨瑜和郭子超的纠葛,秋蝉十分明白杨瑜的感受,突然想起一事,便一阵摸索,在杨瑜的梳妆盒里,取出一支发簪,道:“娘娘!这是你那日被救回的时候在衣裳里发现的发簪,就是娘娘之前最爱的那一只,后来就不见踪迹了,想不到又在这看见了!”

秋蝉当然明白,这发簪必是杨瑜送给了郭子超。杨瑜的心弦被触动了,急忙一把夺过,仔细一看,的确是那只发簪!那只在郭子超亲手制作的发簪,那只外边抱着鎏金的发簪!

杨瑜顿时泪流满面,用力将那鎏金的外壳拨开,露出它的本色,那就是普普通通的木质发簪,却是杨瑜的瑰宝!是她和郭子超情意的见证!

想不到郭子超最后还是将这发簪送给了她,是的,这是他们定情也是定亲的信物,她杨瑜是答应了要做郭子超的妻子的!现在,她也没有顾忌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就这样戴着这发簪吧,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自己是郭子超的妻子,一定要为郭子超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