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扇又称绢宫扇、****扇,是当时妃嫔仕女的饰品。但由于班婕妤的一首《团扇诗》,团扇几乎成为红颜薄命、佳人失宠的象征,并成为文学典故,被后代所旁征博引。如唐代王建的词:团扇,团扇,美人病来遮面。玉颜憔悴三年,谁复商量管弦?弦管,弦管,春草昭阳路断。
而当汉成帝死于温柔乡,赵飞燕、赵合德化为烟花销尽之后,班婕妤主动担任守护汉成帝陵园的职务,天天陪着这个曾经荒淫无道、背叛自己的灵魂,回忆着曾经的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的往事,谛听着松风天籁,冷清地度过孤单落寞的晚年。对于她来说,这是她完美人生的最后归宿,爱情忠贞的最好体现,而孤单落寞也是一首岁月萧瑟之歌。
班婕妤的人生,虽然并不一帆风顺,命运对于她也不是特别眷顾。但是在人们眼里,她仍然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她出色的容貌,横溢的才华,贞静的美德,成为中国历史上无数女人追慕的。
雷姬看着杨瑜的目光中有着深深的绝望和悲哀,杨瑜何尝不是如是,雷姬的愿望只是如班婕妤一般在皇宫默默凋零,但是这也是奢望!
雷姬和杨瑜就这样默默地执手相望,少顷,春太医才上前道:“娘娘,你不是还要收拾的吗?”
不想雷姬却没有看他,道:“你们先退下,本宫有些话要和楚国夫人说!”春太医有些讶异,本来这雷姬会增成殿收拾东西,他是不必跟从的,只是他实在是忧心她一人走出长乐宫中,故此才陪伴在她的左右。
近来柳太医的惨死,柳如云的流产,无一不是皇帝和太妃斗争的结果,说不定皇帝为了除去雷姬,也不惜下手!春太医叹息,这雷姬的恨意已经太深,他也劝服不了,只有紧紧相随了。
杨瑜微微抬眸,一脸的探究,却见雷姬的美眸突然溢出丝丝的泪光,道:“杨妹妹!姐姐有一事相求,若是在这次的事件中太妃终究落败了,还请妹妹想方设法留住春太医的性命!姐姐明白也许这有些强人所难,但姐姐相信以妹妹的聪慧一定可以办到。姐姐想过了,侹儿年纪还小,皇帝不会怪罪他,姐姐唯一牵挂的就是春太医,还请妹妹一定要答应姐姐的所求!”
说罢,便跪在杨瑜的面前,杨瑜不禁一惊,也为雷姬对春太医的一片深情动容。看看远处的春太医,杨瑜暗自惋惜,这样相爱的一对,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
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虽然郭子超近日都陪在皇帝的身边,但不时的关怀还是让杨瑜心喜不已,虽然她明知这是不归路,应该无视这样的情意,但是她怎么舍得放下?无数个夜里,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可以放下吗?答案就是,不能!她不能!她忘不了和郭子超的点点滴滴,就算不能长相厮守,只要能远远看着就已经是幸福了,虽然这其中有着无比的心酸,但是也只有看见他的时候才会心安。
杨瑜轻轻扶起雷姬,道:“姐姐,快起来,杨瑜答应你,只要有机会,一定会护春太医万全!”杨瑜的话也没有说死,这后宫的生活瞬息万变,杨瑜自己都没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更不要说是一定能保住春太医的性命了。
雷姬也明白这一点,破涕为笑,“只要妹妹有这份心意,姐姐就放心了!”
杨瑜看着雷姬,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说的,于是就问道:“不知小皇子在太妃那里可习惯?”
雷姬见杨瑜答应了春太医的事,心情也愉悦了不少,笑道:“侹儿啊,只要有玩伴就行了,每日都高兴地很,唉!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无忧无虑的,倒也好!”
杨瑜心里被什么触动了,脸上却是一丝不露,笑道:“所以说长大了才有烦恼,偏偏小孩子却喜欢长大,其实永远这样多好啊!”
春太医远远的做了一个手势,杨瑜心下了然,道:“杨瑜不耽误姐姐收拾了,只希望姐姐一切安好,只是我们各有所为,只能对立了!姐姐,杨瑜不多说了,珍重!”
雷姬不禁泪水涟涟,“这是姐姐最不愿意的事,走到这一步实在不是姐姐所愿!”杨瑜也不禁黯然,是的,她又何尝想到?太妃一直是她的庇佑,如今却要和太妃都一个你死我活,她又何尝愿意?太妃的照拂也历历在目,杨瑜心里实在很想知道,究竟王宗实将什么秘密告诉了母亲,让太妃如此惶恐?
杨瑜走出了增成殿,不禁回头,暗暗看着这她最爱来的地方,心里的哀思不禁如泉水一般涌现。
此时,秋蝉露出了一丝笑意,原来是常满来了,常满恭恭敬敬地道:“楚国夫人!皇上见担心夫人的安危,命常满来探一探!”
杨瑜看着常满,心念一动,道:“常满!你想个办法打探一下,这长乐宫中除了皇子还有没有别的小孩?刚刚雷姬说小皇子有玩伴,本宫觉得不对劲,你去查一查,说不定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常满道:“奴才知道了,奴才可以在御膳房着手,若是有小孩子,小孩子爱的吃食一定会预备许多。”于是便交代身边的小太监打探去了。
杨瑜点点头,赞许道:“还是常满想得对。”秋蝉高兴的道:“常满的脑子就是好使!”
常满竟有一丝羞涩,杨瑜不禁笑了,道:“死丫头!不知羞!”秋蝉满面通红,道:“这是实话啊!”常满越加尴尬,道:“皇上还在等着娘娘呢!娘娘快请吧,不要让皇上等急了!”
杨瑜淡淡笑着,朝那飞霜殿走去。此时,皇帝已经在飞霜殿等候多时,众人也都聚集在此,皆面色凛重,似乎有些担忧。杨瑜有些讶异,皇帝就开口了,道:“今日上朝的时候,朕发觉这刘行深十分狂躁,对朕的话也多番驳斥,而韩文约也一改之前的不闻不问的状态,似乎也在向刘行深靠拢。”
杨瑜不禁有些震惊,这些天的局势都掌握在皇帝这边,为什么他们还是会选择和皇帝作对?看着杨瑜不解的模样,王贵妃也道:“不错,这神策军已经有大量在皇城中集结,看这样的架势,不日就会有所动作。”
杨瑜不禁大惊失色,想不到事情会如此急转直下,如果刘行深出兵,而韩文约也相助的话,但靠西门季玄的兵马使远远不够的,更何况太妃手上还有守卫皇城的兵马!
怪不得众人的神色如此凛重,皇帝也顾不上问雷姬的事了。雷姬是否会回心转意已经不重要,只要有兵马在手,太妃就有恃无恐。
况且见过这几日的种种,怕是太妃最后的一点犹疑已经消失不见,很可能会马上动手!只要将皇帝压制,拥立谁不是太妃说了算?
郭淑妃竟讥讽道:“楚国夫人这次有什么妙计?”杨瑜气结,这郭淑妃真的是不放过一点点揶揄她的机会,只是如今形式如此危急,还顾得上这些吗?
于是杨瑜道:“按说如今的人心都在皇上这一边,为什么他们还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反而向着太妃,这里面一定有隐情。刘行深和韩文约都是老谋深算的人,不会看不出这当中的厉害,如今百姓对太妃已经失去了敬仰,朝中的大臣都站在皇上这一边,就算让他们成事,得利的也只是太妃,他们又没有什么利益,为什么会如此拼命?”
一番话,叫皇帝频频点头,就连众人也深以为然。
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众人皆猜测不定。倒是弄玉嘟囔了一句,“他们是太监,又没有什么亲人子嗣,到底有什么致命的把柄?”
此时杨瑜心头一震,看着常满道:“常满,你可知那刘行深和韩文约可有义子?”常满顿时就领悟了杨瑜的意思,道:“回禀娘娘!那刘大人和韩大人均收养了义子,特别是刘大人的义子,听说是小太监中最聪明伶俐的,刘大人还让太学院给取了一个极好的名字,叫刘季述。”
杨瑜道,“这就对了!刚刚臣妾和雷姬说话,她提及这长乐宫中李侹有玩伴,臣妾怀疑就是他们的养子被太妃软禁了,以此威胁,故而他们才会不得不低头!”
话音刚落,郭淑妃就嗤之以鼻,“怎么可能!太监都是些无根的东西,怎么会为了义子搭上自己的前程?楚国夫人是不是异想天开了?又没有骨肉血亲,犯得上吗?
王贵妃也道:“臣妾也不相信这样的理由,就算楚国夫人说得有理,太妃是挟持了他们的义子,但是义子只要再收养就有了,怎么会为了他如此拼命?”
在她们的心里,太监都是一些下贱的,低微的,没有正常的感情的人,他们怎么会明白骨肉之间的亲情,而不惜配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