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摆摆手,常满就将一道旨意放在了杨瑜的手中,杨瑜打开一看,竟是册封杨瑜为楚国夫人的旨意!杨瑜不禁又惊又喜,皇帝看着杨瑜的反应,不禁笑了,“朕早就想册封瑜儿为夫人了,只是没有什么好的名目,如今瑜儿怀了身孕的消息既然已经传开,不如就趁机加封吧!”
其实杨瑜也知道这后宫有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怀孕了便可以加封,她也曾经想过自己会有什么份位,想不到皇帝竟给了她楚国夫人的封号,当真是十分惊喜!
皇帝轻声道:“若是瑜儿诞下皇子,朕再加封为贤妃!”杨瑜不禁有些动容,道:“多谢皇上的厚爱!”
杨瑜现在也想明白了,在宫中生活,一定要有自己的势力,虽然有太妃的照拂,杨瑜在宫中的生活也算有惊无险,但是太妃却不能仰仗一辈子,她最好还是要有一些自己的势力,而这份位,便是最好的屏障。
虽然韩国夫人后宫中并不受宠,但也算安稳,也是因为她有夫人的名号,若她不是夫人,就凭皇帝一年也去不了她那里一次的样子,她怕是会在这宫中凄惨无比,哪里还有这么悠闲。
这册封杨瑜为楚国夫人的消息很快就在后宫传开了,最先得到消息的当然是王贵妃,因为杨瑜被册封的份位高,要准备的东西也非常多。王贵妃心中是烦恼不已,而今还没有怎么样,就被册封为夫人了,若真的诞下皇子,怕是会凌驾于六宫之上!加之太妃的扶持,只怕是自己连这打理后宫的权力也留不住!
想起那日太妃跟着她一同去司务局的情形王贵妃就后怕不已,太妃如同鹰鹫一般的表情就叫她十分心惊,好在她素来小心,才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只是这样看来,她中饱私囊的作为一定是引起了太妃的怀疑!
韩国夫人得知消息也一样愤恨不已!她为皇帝生养了三个子女才得了一个韩国夫人,凭什么这杨瑜肚子里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册封夫人?
想起自己答应那无恨师太的事,心里就有了计较,杨瑜如此风光,不能不说也有太妃的助力,若是太妃失势,杨瑜怕是也没有这么风光!只是这件事要怎样才能传到王贵妃的耳中?
韩国夫人左思右想,既要王贵妃不疑心自己的动机,还要能清楚明白的告诉王贵妃这件事的始末,怕是要费心安排一番了。
这一夜韩国夫人为了想出一个稳妥的办法是费尽心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日,就十分疲惫,宫女就道:“娘娘!不如奴婢去向太医院去点安神药来吧!奴婢娘娘总是睡得不安稳。”
韩国夫人想了一想,道:“也好,你去去一些来吧!”
这宫女便来到了太医院,看见了柳太医,便道:“柳太医!韩国夫人命我来取一些安神的药,这里可有?”柳太医微笑地道:“是你啊!你稍等一会!”
原来这宫女和柳太医算是同乡,一来二往,就有了几分熟悉。柳太医随口问道:“韩国夫人怎么了?可是夜间睡不着?”
那宫女皱眉道:“不错,韩国夫人昨天还做噩梦了,叫着什么晁美人,毒死了,什么飞飞,什么贱人的,我在外面守夜也是一夜未眠!”
柳太医将安神药给了这宫女,宫女便转身离去,却看见荣宜姑姑一脸阴郁地看着她,她吓了一跳,急忙行礼,匆匆离去!
荣宜姑姑来这里为太妃取些补药,不想竟听见了这一番话!这些事别人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她却是明白的,不由得心惊肉跳,也顾不得拿药了,赶紧回了长乐宫。
正悠闲地喝着茶,近来事事顺心,太妃觉得十分惬意,这王宗实终于死了,而杨瑜又怀了身孕,似乎一切和太妃预想的一样!
荣宜姑姑急急忙忙冲进来,叫着:“太妃!不好了!不好了!”太妃眼皮也不抬,道:“荣宜,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
荣宜赶紧将在太医院听见的一切告诉了太妃,太妃不禁一惊,手中的茶盏咣的一声坠落,猛然站起来,“你说什么?那韩国夫人真的这么说?”
荣宜姑姑神色凛重地点点头,太妃不禁瘫坐在榻上,这是她最不愿提及的往事,也是最大的秘密,想不到竟从韩国夫人的嘴里说出来!虽然说是做梦,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况且那飞飞是自己的闺名,她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提及!
这可怎么办?太妃不禁方寸大乱,若是这件事在宫中流传,就算没有真凭实据,也会换来皇帝的疑心!太妃强自镇定,道:“这韩国夫人无缘无故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不对!这不对!”
荣宜姑姑已经想到了可能的地方,道:“上次韩国夫人去了宫外找昌宁公主,说不定听说了什么!昌宁公主说是在尼姑庵里,先皇的妃嫔和宫女有许多在尼姑庵璃修行,怕是她们在韩国夫人的耳边嚼舌根!”
太妃复又站起,道:“昌宁公主在哪个庵堂?”荣宜姑姑想了一想,道:“记得叫什么慈安堂!”
太妃思绪飘至很远,喃喃自语:“慈安堂!慈安堂!原来是她!是她!”荣宜姑姑急忙道:“太妃知道是谁?”
太妃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阴狠,道:“就是那贱人史芳华!就是她!她被哀家贬至慈安堂做了尼姑,哀家以为就清净了,想不到她还是有本事作怪,早知道哀家当年就将她杀了一了百了!当年哀家和她一同是宝林,一同怀孕,便一直明争暗斗,她在哀家的茶水里下药,哀家就痛失孩儿,她却一举得男,生下了庆王,刚好先皇收服了吐蕃,大喜之下竟册封她为才人!在先皇一朝,才人已经是很高的份位了,虽然哀家福泽深厚,后来还是有了昭王,却要屈居在那贱人之下,做了一个美人!这杀子之仇哀家永记于心,才会用计要了庆王的命!只不过这晁美人的事竟被她得知了一二,便欲向先皇告发,好在先皇已经病入膏肓,这才没有叫她的奸计得逞!皇帝继位之后,哀家见局面已定,无谓多造杀孽,这才想着将她贬至尼姑庵了事,想不到竟留下了今日的祸患!”
这些往事荣宜姑姑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太妃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血泪换来的!“太妃!如今该怎么办?”
太妃流露出一丝嗜血的味道:“怎么办?这韩国夫人既然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自然是不能留了!那慈安堂也不应该在存在!哀家要她们消失!永远消失!”
荣宜姑姑心中一拧,道:“那昌宁公主也在,是不是……”“一个不留!这昌宁公主在那里多时,说不定已经知道了哀家的秘密,她绝对不能活着回宫!绝对不能!”此时的太妃竟有几分狰狞可怖,叫人不敢直视!
荣宜姑姑知道太妃心意已决,多说无益,更何况太妃说的不错,她也冒不起这个险。太妃走到窗边:“哀家也不想再次染上鲜血,是她们逼哀家的,哀家有今时今日绝非易事,绝不能毁于一旦,因此她们都得死!为免夜长梦多,今夜就动手!”突然一阵狂风刮起,太妃的发丝有一丝凌乱,她那原本温润的脸上平添了几分苍老。
太妃看着渐渐暗沉的天气,喃喃自语:“今夜就是一个不眠夜!”荣宜姑姑道:“太妃,今夜动手是不是太过仓促!不如今夜先将韩国夫人除去,慈安堂那里再另行谋划?”
“不行!”太妃斩钉截铁地道,“韩国夫人若一死,消息就会传出去,那么史芳华那个贱人就会逃之夭夭,哀家岂不是如芒刺在背,寝食难安?不行!今夜一起动手!荣宜,你带着哀家的令牌,现在就出宫,找左金武威将军柳长威,命他暗中将那慈安堂灭了!韩国夫人这里,哀家就亲自动手!”
说罢,已将令牌拿出,荣宜接过令牌,匆匆地朝宫外而去。这柳长威是太妃的亲侄子,当然十分可靠。
太妃看着荣宜远去的背影,心里的滋味可谓五味陈杂。她又何尝愿意这么做?只是不是她们死,便是她亡!太妃收拾心情,为今夜的事做着谋划。
傍晚时分,荣宜姑姑就回来了,看她的神情,必是一切妥当,太妃不禁放心了一些,道:“荣宜,去结芳殿传哀家的旨意,说哀家有要事和韩国夫人相商,有关于昌宁公主,命她火速前来,还有,荣宜,皇帝那边也要谋划一番!”于是在荣宜姑姑的耳边如此这般了一番,荣宜姑姑顿时就明白了。
韩国夫人正在陪着两位皇子用膳,听说太妃有请,不由得有些讶异,不过听说是为了昌宁公主之事,韩国夫人有了兴致,莫非这太妃一时善念,要接回昌宁?若是太妃出面,昌宁那丫头说不定就会回宫了也说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