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见父亲板着一张脸,不复往日可亲的模样,知道这次父亲是真的生气了,心中害怕,只得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一声:“是。”
然后将昨晚之事一一道来。
原来,燕儿每日夜晚给安继山送饭,起初安继山拒不食用,后来饿晕了,竟也吞了稀粥下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燕儿每次去都会各安继山说说话,慢慢地安继山也能答个两句了,只是多数时候燕儿进去的时候安继山都会沉默不语,愁容满面。那晚燕儿去送饭时,刚走进屋子就听到安继山在喃喃自语,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在说梦话,梦中安继山再三呼唤“小雪”的名字,燕儿觉得奇怪,次日便再三追问,安继山沉默多时之后终于将事情说了出来。
“我一听说,那山洞外没有看守,只设了9道机关,就想去试试,而且山洞离此也不远,我就趁着夜色偷偷去了。”
燕儿说到这里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父亲,见他没有什么动静,才继续说道:“我到了山洞边,果然没有守卫,我就走了进去。山洞的洞壁两旁都插有火把,我就一步一步地往里走,然后我看到了第一个机关,机关很简单,我一下就破了。”
燕儿说得很轻松,她一点也不想让爹爹担心。当然她还清楚地记得第一个机关是弩箭,触发装置是地上的一个机簧,燕儿一脚踩中机关时,便立刻后退,那弩箭“嗖”的一声就飞了过来。要不是燕儿跟仇爷学了这多半年的轻功,真得被射中不可。燕儿躲过箭,低头观察了一下脚下的机关,只见机关十分精巧,且又用石头颜色的灰泥做了伪装,若不是方才踩到,还真是看不出来。
燕儿拔下头上的一根银簪,摆弄了两下,那银簪忽然拉长到一尺多长,簪头上还出现了一段极细的长链。燕儿用那长簪拨了一下机关里面的什么部位,那石头样的开关上突然出现一绿豆大的小铁圈,燕儿将簪头上的细长链穿过铁圈,两下一拽,只听得机关内一声清脆的“咔”,燕儿知道,机关已经锁死了,不会再发射弩箭了。这才站起身来继续前行。
不远,洞内出现一个断裂带,约有几丈宽吧,燕儿定睛细看,只见缺口处有一根独木,独木约有碗口粗细,木头的正中用铁链固定着挂在洞顶的一个支架上,固定的位置正好在木料的正中,两头在离岸边数尺的地方,完全可以一跃而上,只是一个人站在上面便会立即破坏木头的平衡。木料的两端各有一根铁链悬空垂在底下,想是用来固定的,只是石头上光光滑滑无处可固定。
“爹,我细看过了,那木头的平衡一打破立即会像翘板一样,根本没法子站在上面。”
金飞鹰“哼”了一声,说道:“那你怎么解的呢?”
“这个机关在娘屋里那本没有书皮的古书中有记载的,我八岁的时候就会设了,那次我在花园里设了一个,后来还把来我们家玩的陆呆子骗到水里去了呢。”燕儿边笑边说,忽然看到父亲拉长的脸,忙咳了一声,敛去笑容继续说道:“反正我解开了。”
“你怎么解的,我的书上可是只说了设这机关的法子,没说解法啊。”一个柔柔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金飞鹰和燕儿同时回头,见林兰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小托盘,托盘中有两只小小的白瓷碗。燕儿连忙叫道:“娘!”
说着便走上前去接了母亲手中的托盘,林兰跟着进了屋子,对金飞鹰说道:“飞鹰,我做了银耳莲子羹,先吃点儿吧。”
金飞鹰忙接过妻子手中的瓷碗,说道:“早跟你说过了,这些事让下人们做吧,你又费这功夫做什么。”
林兰一笑,“左右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这些小事还能做做的。”说完在桌旁坐下,对燕儿说道:“知道你在这里,就把给你的也端来了,你先吃些,然后告诉我,你是怎么解的那个悬木索。”
燕儿连连点头,三两口吃了银耳莲子羹,擦擦嘴巴,说道:“娘,我想过了,不管是什么人设的这个悬木索,他都是为了方便自己通过深沟,而同时又不想让别人利用这个悬木过去,所以便设了机关阻止,不然的话,什么也不放不是更好。既然他自己也想过去,那就一定留有机关,只要锁死了机关,我就能从木头上安全的走过去。”
林兰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大部分机关都是这个目的,能想到这点也没什么,关键是你如何解。”
燕儿听母亲口气颇有些不以为然,心中有些不服气,继续说道:“我是在想既然他自己也想进去,那机关锁一定在能够得着的地方,所以我就在站立点附近到处去找,果然在山洞壁上找到了,一块钟乳石的背面被凿出了一个小窝,一个铁环藏在里面,我一拉,山石上就出现一根突起的铁柱,我把铁链固定在铁柱上,很轻松地就过去了。”
林兰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找这个机关用了多少时间?”
燕儿歪头想了一下,说道:“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吧。”
林兰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燕儿不解,问道:“娘,我做的不够快吗?”
林兰说:“快,但也不够快。”
燕儿瞪着眼睛看着母亲,说道:“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又快又不够快?”
林兰笑道:“我说你快,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个机关在哪里,盲目地去找,半柱香的时间找到也算不容易了;说你不够快,是因为你其实根本不用去找,看到那个悬木索就该知道机关在哪里。”
燕儿不服气的说道:“这怎么可能?人家把机关藏哪儿又不会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林兰笑着说道:“你不信?”燕儿摇摇头。
林兰接着说道:“你即不信,就把当时木头的方位在这桌上画了出来,看我能不能指出机关所在。”
燕儿忙在茶碗中倒了点儿茶水出来,大概画出了山洞、裂口及木头的方位,林兰只看了一眼,便伸手蘸了点茶水在桌上的地图上轻轻一点,问道:“我可找对了吗?”
燕儿目瞪口呆,母亲点的地方正是昨晚自己发现机关的所在,急忙问道:“娘,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机关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