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苏水凉的手出门,洛凡装成不经意地说,“你的手怎么好像比过去粗糙了些。”r
掌心里那微凉的指尖猝然抖了一下,洛凡暗暗瞥了一眼,正巧捕捉到了她那一闪而过的紧张。r
“从你们面前消失了的这两年,并不代表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活着,就得生活。不是吗？”很快,苏水凉便找回了平静,用秋水般地眼回望着他。r
不错,知道怎样既能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又能让人不忍心追问。洛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倾身为她打开了车门。r
一整个下午,苏水凉对着那些老人左一个爷爷右一个奶奶,哄得对方眉开眼笑,就连洛凡都忍不住跟着舒展开笑意。r
她很的很聪明,知道这可能是洛凡对她的试探,所以称呼时故意省掉了对方的姓氏,既显得亲切又不会露出破绽。但她却不知道这样一来,暴露的反而更多。r
过去苏水凉也会去类似老人院、孤儿院、疗养所这些地方,但从来都只是在有例如捐款、义卖这些记者莅临,能够任她做秀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时她根本就连经过那些地方的路都要绕着走。r
当然,这样的内幕只有洛凡清楚。因为从一开始,苏水凉就没在他面前掩饰过自己的本性,而洛凡也不屑于揭穿。r
很正常,对于苏水凉那种恶毒的人而言,慈善就只是一种表演,他压根没有期望的必要。而今天洛凡故意带苏水凉来这,目的就是为了证实一下心中的猜测,看看眼前这个苏水凉到底变了多少。r
果不其然,她比从前变得太多了。在既没有重要人物又没有镁光灯闪烁的情况之下,她竟然耀眼得如同太阳。r
无论是举手投足间亦或是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都是伪装不了的善良。就像现在,她在倾着身子给那个失智的老人喂饭,老人吃得满身都是,还不时用她昂贵的裙子来擦手。r
若是往日,苏水凉纵然为了保持形象忍住不发火,也早就举手换人,让洛凡去应付这种难搞的场面。可如今,她居然一丝不耐烦的神色都没有,一直微笑着用手里的纸巾为老人擦去那滴得到处都是汤汁。r
阳光,不动声色地西移,将那些白天的燥热付予微风,柔柔地吹散开去。草坪上那些晚开的花,从苔绿色的茎叶里撑出鲜嫩的细梗,将粉色的花瓣轻轻摇曳。而洛凡紧紧捕捉着苏水凉一举一动的双眸,也慢慢地开始光影浮动……r
给苏水凉去的电话多了起来。只是话极少。有时洛凡甚至会长时间握着手机却不发一言。r
倒不是找不到话题的缘故,而是因为每次见到洛凡,苏水凉的态度都很是冷淡,偶尔有些亲呢的接触,也都像是在做给苏启山看。那瘦弱的身体虽然靠着你,却带着强烈的疏离感,仿佛身体里的骨骼全都变成了钢铁,看上去柔软,却都处处透着钢硬的抵触。r
所以,洛凡更喜欢这样,看不到苏水凉的表情,却听得到她细微的呼吸从那边脉脉地传来,像倚在他怀里贴着他的耳鬓对他呢哝软语。r
渐渐的,洛凡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像块海绵,明知道承受不了太多的重量,也蓄积不了太多的水分,却还是渴望着能够得到更多。r
而现状已经无法满足他日渐膨大的欲望。r
终究,还是要了她。在约她到家里来吃饭那个晚上,他没有留给苏水凉说不的空隙。r
在得到苏水凉的那一刻,洛凡知道了,她不是苏水凉。r
无论她装得有多么像,她的脸与苏水凉多么相似,可身体的构造却清楚地揭示出——她们到底是两个不同的人。r
洛凡迷醉地亲吻着她的唇。她的舌像块软糖,散发着清香的甜味,让洛凡欲罢不能。r
看她微闭的双眼,黑色的长发散乱在洁白的枕巾上,洛凡突然有种感觉,或许这样也不错,哪怕她只是一个冒牌的,可怎么算,都是他的未婚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