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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句句诛心(4)


  我直觉探手去擦,可等动作起后立即发觉不对劲,气得我将手里的毛巾甩扔过去,他拿枕头轻轻一挡,毛巾飘了下,随后可怜地躺在了地上。我火气上扬,也不知哪跟筋犯轴了,居然抓起另一边的枕头朝他再度扔去,这回那枕头直接弹了回来,于是一场枕头大战开始展开。

  等我气喘吁吁地被他压趴在床,“武器”不知所终时,理智总算回笼。这真是我此生做过最二的事,大半夜的不睡觉,跟他玩什么枕头打架。而某人玩得正兴起,拿腿压住我腰背,将我的手反绞在背后:“服不服?”

  将脸埋进被子里,无声抗议。

  许子扬沉笑了一声,松开了压制的腿,我乘机一个用力顶起,将他推倒在旁,还没移动半步,就被他拦腰一拉,跌进他怀中,接着就紧搂住不再放手了。

  我在挣动不开时只能作罢,一番纠缠加上白天逛了半天,疲累上涌,我很快就入睡。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他推醒,疑似温柔的诱哄声在耳边:“乖,到了车上你再睡。”

  我半眯着眼靠在他身上,一进车内,就往后座一躺继续呼呼大睡。后来被说话声给吵醒了,迷迷糊糊间睁开眼,入目是低矮的车顶,脑子停滞半拍才反应过来这仍是在车上。而说话声来自前面开着车的许子扬,他在讲电话,似乎在与人争论什么,音量不由得提高了起来。

  听了一会儿,我就蹙起了眉头,原来是母子俩在吵架,虽然听不到对面许母在说什么,但大致内容就是责怪他不该在这时候放了手边的事跑到外城去。

  在许子扬挂断了电话后,我有意多躺了一会儿,才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起身,问道:“几点了?”他的目光从后视镜里瞟过来,浅笑着问:“懒猪睡醒了?”

  我一怔,似曾相识的话,曾经很多次出现在那个年代的传奇里,低应了句:“嗯。”

  车速渐缓,靠停在了路边,他回首过来:“坐前面来。”我嘴角抽了抽,这人在某些问题上还真是爱计较。无奈下车,换坐到副驾驶位,车子重新驶上轨道,我看了会儿窗外的景致,惊疑地问:“我们不是回C市吗?”

  虽然偶尔我有些路盲,可沿路的路牌还是看得懂的,这并不是回C市的那条路。

  “先不回,我有事要去省城Z市走一趟。”

  看我惊愣在当场,他笑着伸手挠我后脑,在那疤痕处摸了摸:“瞧你这傻样儿,本来我昨天就要过去的,可为了逮出逃的懒猪,只好延后一天了。”

  我假意嫌恶地推开他的手,低声告诫:“专心开车。”他耸了耸肩,也不多言。

  心下了然,许母那通电话应是为这事,也难怪她不喜欢我了,许子扬为了寻我竟连公事都搁置延后,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之前就差一点因为我在工地出事故而让他倒台,眼下又如此,看来在许母眼中,我是真成了那个祸水的红颜。

  我暗自烦闷,我的父亲再婚后就居住在Z市。自他与妈妈离婚后搬离家乡起,我就从未再踏足过省城半步。

  中午时分,抵达Z市。

  沿路许子扬的电话不断,似乎都是打来催促的,见他眉宇间的皱褶越来越深,想他如此沉稳自若的人,也有不耐烦的时候。

  车子开到了某个饭店门前停下,刚下车,就有人迎了上来,正是许子扬的那个助理。助理与我认识,微瞥了我一眼后压低声音对许子扬道:“许少,许老已在包厢会客,就等你了。”

  许子扬转首过来,揽着我边走边说:“你一会儿在旁边包厢里先吃着饭,我应酬完了过来接你。”到了二楼包厢区时,他又嘱咐了助理几句,才松开我朝最里面的那个豪华包厢而走。

  “余小姐,请跟我来。”助理客气地为我引路,进了另一个包厢。圆桌上已经上了好几个菜,都是我平时爱吃的,转过视线,助理摸了摸鼻子,解释说,“是许少先前吩咐的,我只是照做。”

  等门被轻轻掩上后,我也不客气,举了筷子开始吃起来,明明都是色香味俱全的菜,吃在嘴里却失了味道,没那么鲜美,反而那隐隐作痛的胃又有发作的迹象。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语声,随后门被从外面推开,一前一后走进两个女人,我停住筷子,心中微沉。后面那位我认识,是丁岚,至于前面的那个中年女人,从她精细的五官和与许子扬极其相似的眼睛来看,也猜出了来者何人。

  此时她正自上而下俯视坐在椅间的我,端庄高傲的下巴不曾垂下毫厘,仅是眼尾恩赐地稍微垂下些许,却有一股迫人的气势。她果真如那冰冷的声线一般凌厉强势。

  门口处,助理抱歉地看着我,他脚步刚移动,许母就冷冷警告:“韩洛,子扬会客的是谁,你不是不知道,你要现在就去打断那重要的会晤吗?”

  韩洛正是助理的名字,在听得这句话后,他微垂了视线,低声道:“许夫人,我知道了。”然后退开了两步,丁岚唇角划过浅讥,轻轻将门掩上。

  我从座位里起身,恭敬称唤:“许夫人,你好!”

  她鼻端哼出一声冷笑:“余浅是吗?”我点点头,明知来者不善,但还是得受着。凛然目光如冰刀扔掷过来,许母踱进两步到桌前,目光扫了一圈桌面,嫌恶的神色立即出现在她眸底,“昨晚子扬是不是去找你了?”

  不等我答,她又质问:“你可知这次的公务对子扬有多重要?他丢了一大帮人跑去找你,还与你厮磨一夜才匆匆赶来。余浅,你真好本事啊。”

  我微低了头,轻声道:“我很抱歉!”

  “抱歉?余浅,子扬的事情上,你不配说这两个字。”姿态睥睨,眼神蔑视,似与我说话都觉得降低了身份。转而她又语声一转,口吻缓和地对丁岚道:“小岚,我们回吧。”鞋跟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往门边而去。

  我微抬眼,见丁岚挽着许母的手拉开了门,两人姿态亲昵,完全没了之前的肃杀之气。但到门边时,丁岚忽然顿住,温和开口:“阿姨,我想跟她说两句话,好吗?”

  许母的视线从我身上瞟过:“那我先过去,你别太耽误时间。”

  丁岚微笑点头,极尽温顺乖巧,从许母赞赏的目光可看出,对这个准儿媳是十分满意。家世、背景、相貌、仪态,每一项都是满分。丁岚就站在门边,目送许母离开后才再度走到我跟前,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会儿,拉了椅子坐下,姿态像是主人般指了指我的座位:“坐吧。”

  我沉默着坐下,静候她的下文。曾多次领教过她的厉害,此时自然不会认为她是想与我和谈,但许母离开后,迫人气势散去,我亦松了口气,对着丁岚,反而没了惧意。

  “余浅,当知道你是靓靓轩猪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该拿你怎么办?”

  眼皮跳了下,没想丁岚开口第一句竟是这句话。

  她接而又道:“靓靓轩猪,缥缈仙子,窈窕淑女,曾经我们三个人是那么和谐友爱,而且因为淑女有君子,相对来说我和你要更好些,那时你是冷战身边的得力战将,我对冷战的感情从没瞒过你,而你总是最好的听众,不多言。靓猪,回想起那时,真的很怀念啊。”

  这样忆昨日感慨的丁岚,我是第一次见到,仿佛她收了如许锋芒。可是,那上扬的嘴角告诉我,还没有完。

  果然开场白一过,她锐利的目光直射而来,脸上的笑也尽收:“可是,为什么你偏偏是余浅?靓猪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与她握手交好,唯独你余浅不行!一直不懂子扬为何对你有如此深的执念,原来一切根源在这里,你是靓猪!知道今天这个饭局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吗?他却为了你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拖延迟到。”

  这般落寞的丁岚,不过也是为爱而苦的女人。

  她在顿了顿后,又语锋一转:“可是,余浅,这样又能代表什么?”

  心间倏然划过一道冰凉……

  我走出餐馆透气,脑中回荡着丁岚最后说的话,她说这次许父与许子扬在省城的事谈成后,会停驻几天商谈两家的婚事,那边包厢里她的父亲亦在列。

  她又说:“余浅,没有人会是男人心中的独一无二,在利益面前,事业面前,男人永远都知道该如何选择。”说完后,扬眉问我,“你觉得你能拿什么来和我争?”

  句句诛心,句句又在理,我无言以对。

  回神间发现韩洛跟在身后,刚想转身让他留步,忽然肚子处的剧痛传来,如刀绞般,痛到我忍不住弯下了腰,耳边传来韩洛焦急的询问声:“余小姐,你怎么了?”想回说没事,可是痛到说不出话,脚上一软,人往前栽了下去,倒地的时候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