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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句句诛心(3)


  一语收官,我连和他争吵的心思都没了,走了一下午脚酸麻至极,不想再继续这无意义的话题:“是现在走?还是在这里住一晚?”

  他见我转移话题,也缓了神色,搂我在怀,唇不管不顾地堵了上来。我下了狠劲,牙齿磕碰到底,立即唇内血气弥漫,他痛得退开,沉着脸盯着我,染了血的唇鲜红夺目。下一秒,他再度俯首,却不是侵占我唇,而是改为攻击脖子,一路噬咬而下,耳畔传来衣服撕裂的声音,我怒吼出声:“许子扬,你每次都要用强吗?”

  侵占倏然停止,他的唇抽离被啃痛的脖子:“我对你每次都用强?”语声轻幽,说不出的诡异与危险。我讽刺地瞟了眼被他扯破的肩膀处的衣衫,肌肤外露了一片,唇上麻痛难忍,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许子扬转身往内走,扬脚踢翻了一张椅子,然后沉立在窗前,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暴戾的一面。凝目看那倒在一旁的椅子,暗想这酒店的桌椅就是牢固,不至于一踢就散架。

  我瞥了眼左手边的门,顺手推开,果然是洗手间。

  入内一揽镜,比想象中的还要凄惨,脸色苍白,头上的帽子掉在了门外,嘴唇破了皮,脖颈上长长一条红痕蜿蜒进领子,半露的肩膀,怎么看都不好看。

  我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拍打脸,又挤了牙膏涂在唇上破皮处。然后取了毛巾搭在肩上,正好遮住了某处,磨蹭良久,这才走出洗手间。却发现原本站在窗边的男人,此时和衣躺倒在床,背对着这边。

  这个房间是标准间,看他这架势是要在这儿住一晚才走了。我轻踏地毯,尽量不发出声音,可是刚走到另一边,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我瞟了眼那黑沉的身影,最终选择躺上床闭眼,才七点多,哪里会睡得着,空乏的胃在研磨,到后来已经开始微疼。我用手捂住,蜷曲起身体,借由这样的方式来延缓疼痛。

  蒙眬中,感觉有人抚上额头,想睁开眼睛,却觉眼皮沉重,暗想自己竟如此困。

  没过多久,鼻间闻到一股香味,身体也被人半抱了起来,有人在轻拍我脸颊,遥远的声音在唤:“浅浅,醒一醒,起来吃了东西再睡。”

  语声如此温柔,是我在做梦吧。许是食物的香味太过诱人,赶跑了瞌睡虫,我终于半睁开了眼,许子扬精致的五官近在咫尺,眸子墨色流转。唇上一痛,低眼发觉是他握了调羹伸到嘴边,正好碰到了那处破皮。而调羹内,正是那诱发我醒过来的香味来源——鸡粥。

  吞咽了口唾沫,到底没抵挡得住那诱惑,还是张口含进了嘴里,鲜味铺满舌尖,然后滚喉而下,暖了心肺。忽然想起那次例假来腹痛,他喂我喝红糖水,又用手安抚我的小腹一整夜。情景何等相似,他的温柔我从来都免疫不了。

  当调羹再次递到唇边时,我抽回了思绪,坐起身轻声道:“我自己来吧。”他没有说什么,收回了扶撑着我后背的手,把调羹搁在了床头柜的碗里,却是仍旧坐在那儿没走开。

  沉默的氛围里,只有我喝粥的声音,显得单调至极,加上他视线一直停驻在我脸上,就算肚子再饿也没什么胃口了。好不容易小碗见底,正准备放回床头柜,他伸手接过了碗,在我怔愣的目光中走向茶几。这才注意到那里有个很大的汤盆,用东西盖着,揭开来里面是一大盆的鸡粥。

  又是一碗粥递到了我面前,我嘴唇动了动,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没说出来。我认命接过,埋头苦吃,等到第三碗再递来时,我欲哭无泪,终于开口:“吃不下了。”原本饿过头后胃炎发作,不宜吃太多,一碗热乎乎的鸡粥是暖胃,两碗是勉强撑下,再来一碗……

  许子扬显然不懂其道理,蹙着好看的眉低斥:“你看看你,肚子饿到胃痛也不说,现在还挑三拣四,再吃一碗下去。”

  我扭过头,想不予理会,他索性坐下再度将盛满粥的调羹送到我唇边。

  “真的吃不下了。”

  “乖,别跟我闹脾气,再吃些,看你这阵子瘦得全成骨头了。”

  鸡同鸭讲!我扭开脸,他跟进一步,往后退,他再进。忍无可忍,伸手去推挡,却一个不慎直接将他手中的碗给推翻在床,温热的粥淋了他一手,然后被子上也是一大摊。

  一时惊慌,从床上跪坐而起,拿了纸巾去擦他的手,过了会儿发觉他无声息,不由得抬眼去看,只见他神色错愕,直直盯着我看。我心虚地指了指他的衣服:“要不要脱下来?脏了……”

  然而等到许子扬反应过来,开始解开衬衫纽扣时,我就后悔了,是脑袋生锈了忘记他衬衫底下什么都没穿,居然建议他脱衣服!

  微赧地移开视线,一抹绯红浮上脸颊,耳边传来他戏谑的笑:“脸红了?”我翻了个白眼,弯下腰去捡他扔在地毯上的衬衫,却觉腰间一紧,被他从身后搂住,轻压在我背上,低叹在耳:“浅浅,别跟我闹脾气了,丁岚的事我跟你解释,那不是我的主意,是我母亲与她私下里的约定,晚些我会处理好。”

  他母亲?想起那个电话中凌厉强势的声音,或许吧……这算是许子扬第一次低声下气跟我解释一件事,即使心里仍在意,还是选择信了他。他的家庭,我从来都是站在局外看待,电视屏幕上威严的许父,不曾谋面只闻其声的许母,遥远到不可触摸的边际。

  现在,我与他之间,终究是要插入他的家庭了吗?似乎看到自己的感情即将走到终点,如果有一天许子扬真的与丁岚结婚,我该置身何处?

  轻轻挣了挣,他放松了些桎梏,手却仍停留在腰上,我捡起衣服淡声道:“我帮你把衬衫洗了,晾上一夜就干了。”腰间一反转,迫使我正面对他,强势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俯首深看着我,不让我的目光逃离。我懂他眼中燃烧的怒焰从何而起,刚才那算是求和的一番话到了我这儿没有给予应有的回应。

  最终,他面色微沉,语声冷了下来:“如果你胃不痛,就尽管去洗吧。”

  若不提及还没觉得,这一提起时,胃神经就开始隐隐抽痛。我选择忽略,只扭动了下,圈固的手就松开了,他退开两步,神色阴鸷。

  走进洗手间,隔断了他的视线,我长舒了一口气。一边机械地拆着洗手池上的一次性肥皂,一边注水在池内,在看着水将深紫色的衬衫渐渐淹没时,思绪却不知飞向了哪里。

  什么时候开始,我和他的相处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前一刻剑拔弩张到翻脸,后一刻又温情四溢,然后一句话又让彼此相敬如宾。就这样周而复始地,闹翻、和好、冷战、再和好……

  “水漫出来了。”清冽的声音在旁提醒,我心中一惊,低头去看,果然池子里的水已经溢出到洗手台上,连忙关掉水龙头,再探手进池底开了封盖放掉一部分水后重新盖上。侧头注目,许子扬斜靠在墙上,右脚撑地,左脚微微弯曲垫在前,嘴里叼着烟,眼睛微眯看着我。

  撤回目光,埋头洗他衬衫那处的污渍,气氛很微妙,两个人都不说话,他在门框外静默注视,我在门框内轻轻搓洗衣服。实在受不住气氛的压抑,我打破静谧:“你先睡吧,我把衣服洗好晾起来就睡。”

  却见他挑了挑眉,随后闷声道:“粥沾了一身,不洗澡怎么睡得着?”

  窘在当场,原来他不是在等我,而是我占了洗手间,他没法冲凉……我连忙转头快速搓洗再过滤了几遍后,走出门,把地方给让了出来:“你进去洗吧。”

  他也不客气,跨步走进,回过头见我还呆站在原地,邪勾了唇角问:“怎么?想跟我一起洗?那进来。”说完伸手欲来拉我,吓得我转身就逃,身后传来愉悦的嘲笑声。

  等门关上,里头传来冲水声,我才轻抚胸口跳得狂乱的心,刚才有那么一瞬,凝神在他宽厚的肩背,是觉得……他很好看。晃去脑中的胡思乱想,去衣柜取了衣架,把他的衬衣挂在窗口,然后抚平皱褶。

  许子扬从浴室出来时,细软的黑发还在滴着水,沿着他的背脊往下,我吞咽了口唾沫。突然,什么东西扑面而来,我气恼地拉下来一看,是块白毛巾,某人已经斜靠在了床上,那块毛巾正是刚才他擦头发用的。

  “口水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