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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窒息的家庭聚餐


  你们是我患得患失的梦,我是你们可有可无的人。——题记(暗夜·梓睿)

  天色渐渐暗了。不知不觉疯着闹着就一下午了。冥好和陈奕顺玩得精疲力尽,却也心满意足地满载而归。周琳颖吃光了KFC的全部库存,梁云倾家荡产,身无分文再买任何用具,哭得梨花带雨两手空空回了旅馆。

  周琳颖和梁云实际是住在同一个宾馆套房的,没有同时出门是因为周琳颖怕误了事,急急忙忙就一蹦一跳地来找冥好了。这时反应过来才一同回去。

  陈奕顺手里大包小包各式各样的用具数不胜数,五花八门,简直就叫人看得眼花缭乱,这响当当的门童也是名副其实……冥好自己手里也没闲着,好不容易发财了,怎么会吝啬?能买的基本上都买了,不愁用不到,只愁用不完。

  落日黄昏晕红的美景,激起人们心中某刻的怦动……

  郊区某别墅。

  光是门口的栏杆就装饰得富丽堂皇,进门亦是应接不暇的金碧辉煌,说不尽的华丽高雅。

  房车减速,慢慢地停在了门口。阿黑开门走下了车,然后走到两米后的车门处停了下来,伸手礼貌的躬下身打开了车门,彬彬有礼地说道:“梓睿小少爷,到了。”

  车内的梓睿恭恭敬敬地正襟危坐,看到阿黑开门,被吓了一跳,愣了片刻,迟钝地回:“哦,好,谢谢。”然后屈身探出头。原来,到家了啊……

  进到门里,没有更多人迎接了,客厅旁的餐厅六方桌差一坐满,留着的是家族第三席位,那是留给梓睿的,五个人相对无言,桌上的佳肴没有人动一筷子。

  梓睿有些生疏地走在阿黑前头,在这些家人面前有意无意地瞟开了视线,犹豫了片刻,然后礼貌地一个个对他们打招呼:“爸、妈、爷爷奶奶,小魈,我回来了。”

  一家人见了他,都欣喜若狂地迎了上来。

  梓睿的父亲先冲上前握住他的手,似是分别已久的老朋友一样激动:“小睿啊!你终于愿意见爸爸啦!你是不是彻底想通了?”

  梓魈是梓睿的亲弟弟,自然也很是敬重他:“老哥,我特地叫厨房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芙蓉大闸蟹!”

  梓母:“儿子,最近过得怎么样?”

  梓睿的祖母更是乐开了花儿,笑得脸上苹果肌一层层的:“哎呦我的睿宝儿,越来越俊了……也越来越瘦了呢!是不是没吃好啊?要不要到学校给你专门安排一个厨师?”

  他的祖父也有些婆姨范儿地嘘寒问暖:“小梓啊,学校寄宿还习惯吗?要不要添置些什么物件啊?”

  面对这些曾经梦中无数次乞求而终于实现的场景,一次次希望而后落空然后一点点破灭的细渣,那些期待已久的温情,梓睿都很是机械和礼貌的回:“嗯。”“好。”亦或“谢谢。”没有更多多余的字眼。因为对他而言,希望越大有时候失望就会越大吧。

  饭桌上,每一个家人都喋喋不休,有的向梓睿嘘寒问暖,有的说着自己身边的新鲜事,却都忘了关注这个孤独无言的孩子。没有人注意他的神色不自然,没有人注意他紧皱的眉头,没有人注意他一次又一次地向外界探望,那种期待和向往的神色……和呆在里头的窒息与绝望。

  谈到中旬,梓父忽然严肃起来。全家人都安静了,随着梓父把目光转移到了梓睿身上。梓睿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主动颤颤巍巍地开口:“有什么事吗?各位。”

  “各位”这一词是他深思熟虑后才出口的,因为……可欲不可得罢。

  梓父干咳了几声,紧皱眉头朝梓睿道:“小睿啊,爸爸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是我对不起你……”

  “商场如战场,没有拼搏就不会有成果的,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最近公司又有了一个新项目,要去芝加哥一趟,在那里创业然后扎根是有一定难度的……”

  说到这里,梓父先看了看梓魈和梓母一眼,又看了看梓睿的爷爷奶奶。继续对他说道:“我不是个称职的爸爸……你原本应该和同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快乐地生活,像你小时候说的一样:‘要做守护世界的超级英雄,为正义和光面永远斗争’。”

  “但这世道是你所不能明白的。孩子,你必须留在这里,这里是爸爸最扎实的一番企业,你必须继续留守,直到有朝一日彻底接手它,这是你的宿命……”

  说到这里,梓父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四个将与他同去的家人也紧紧的抱住了他。

  梓睿呆呆地看着他们,无话可说,内心已是无限的自嘲:“终究……我就是个外人,一个没有责任却有义务的局外人,好好的聚餐……怎么心里就空落落的?心,好痛啊。”

  过了片刻,他便装作满不在乎地转移了话题:“对了,要我去度假?”

  紧紧相拥的“一家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开,这时,梓母开口了:“不错,去玩玩吧。知道你有压力,我们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家大业大也不急你这一时半会,去好好玩一次吧……补上我们对你童年时不曾照顾的亏欠。去和你的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吧。”

  她语气很果决,不留余地的决绝,是坚忍,是内心的纠葛却无可奈何的心塞,是作为母亲的自责……最后她哭了,扑倒在了梓父怀里,哭声很小,但足足撬动梓睿的心,让他真的很想喊一声:“妈妈!”但力不从心。

  月夜很凉,刺骨的凉。半夜三更,别墅就只剩下梓睿一个人了,一个人听风呼啸,一个人受北风吹,始终如一。

  番外篇《白色情人节》续

  陈奕顺很是随意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情不自禁地背过身去,很是随意地把外套递给冥好,硬是逞着:“其实小爷我不冷,就是怕你一会儿冻着了……怪我还要我去给你找医生!”

  冥好噗嗤笑了,看陈奕顺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拽着他的衣领进去了。

  到了屋里,冥好拿出了仅有的空调被递给了瑟瑟发抖的陈奕顺。谁叫风雨变化莫测,叫人也没什么准备嘛。

  陈奕顺接过被子,然后风流不羁地说道:“小爷我没有被子其实也不会怎么样!”

  “好哇,那还我呗。”冥好见他反应这么有趣,不由自主的继续逗他。

  “那怎么行?借出去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陈奕顺果然中计,小孩子气地扯回被子往自己身上裹了裹,嘟囔起嘴。

  冥好顿时莫名来气:“嘿哟~还不想还了?强盗是吧?”

  听到这里,陈奕顺很是不爽地撇过了脸,愤愤不平地细声说道:“哪有强盗半边天给你送早餐的?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

  却偏偏刚好就被冥好听得一清二楚,她饶有兴趣地伏至陈奕顺身边,戏虐道:“原来还真是给我吃啊,话说你还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哦!”

  陈奕顺嫌弃地白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小爷我就是来吃早餐的!什么吃没吃饱的?我压根就没吃!算到你今天这时候才会起床,然后肯定又会纠结吃午餐还是早餐,最后因为惰性选择只吃晚餐……”

  说到这里,陈奕顺皱了皱眉,弹了一下冥好的额头,有些生气地说道:“而且你最近已经瘦成这样了,还不好好吃饭你想死么?这么大的人了会不会照顾自己啊?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都不要活了?”

  听到这里,冥好心里一阵暖流。

  “是啊!你不在我就是不要活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