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开着车带我进了市区。我还在琢磨着去哪找个高人来看看宅子呢。不认识的,他把你骗了,你也不知道,关键这东西咱都不懂,必须得找个熟人。可是哪有认识的人做这个呢?对了,谭老头儿。
“勺子,还记得几年前八卦山碰上的那个谭老头儿吗?”
“记得,还说什么让我去他公司干呢,老子鸟不都鸟他。”
“他不是给了你一张名片吗?你放哪了?”
“应该在家里了吧。我有个专门放名片的夹子。”
“回家。”
“你不是想找他吧?上次你还跟我说吖就是个‘神棍’呢。”
“这事咱就得找‘神棍’啊。你说咱还认识别的‘神棍’不?”
“哦,也是啊。不过,你真想带他来帽山看房子啊?”
“勺子,我想知道那些神秘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你放过我吧,这些东西,躲还来不及呢。你怎么还直往上扑啊?”
“如果你真怕了,今天你就别来了。我带谭老头儿来。”
“圣言,这件事,你为什么这么坚持?说白了,丹丹家的事没咱们什么事,等她爸回来,她爸会请高人去看的。”
“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弄明白这个事。”
“你要非这么说的话,哥们陪着你。”
“勺子,这次的事可不能逞强。你真怕,就别去了。”
“圣言,从小到大,你哪次打架,我缺席过?虽然我胆子小,可是哥们重的是义气。”
“你可想清楚了,这次咱们面对很可能不是人。”
“.你非要弄明白吗?”
“是。”
勺子沉默了,这次他是真怕了。
到了家,勺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谭老头儿的名片,他那个夹名片的夹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后来,我们把整个房间翻了一遍,终于从一个破背包里面翻出来谭老头儿那张已经发了黄的名片。我让勺子给他先打了电话。
“喂,老谭,还记得我不?”勺子说。
“我这手机上存着你号码呢。真没想到你主动给我打电话啊。后来联系过你几次,让你过来玩,你都没空啊。这都好几年没见了啊,早毕业了吧?”看来谭老头儿还惦记着勺子呢。
“呵呵,毕业了,毕业了。怎么样?今天有空没?见一面?”勺子说。
“别人来,我还真没空,你要来,我挤也挤出空来。你说个时间。”谭老头说。
“那就一会呗,我们现在离你公司不远。一会就过来。”谭老头儿的公司就在琉璃厂古文化街上。
“你.们?还有谁?”
“我兄弟啊。在八卦山的时候,你们也见过的。”
“啊?还有他啊?你们还在一块呢?”谭老头儿挺不待见我。
“我俩可是连体婴,干啥都在一块。”
“行吧,来吧。这见你一次还真不容易。哈哈。”
我真搞不懂了,谭老头儿怎么这么待见勺子,不待见我。
琉璃厂古文化街,谭大师古文化研究有限公司。
“哈哈,小胖兄弟,你终于来了。”谭老头儿竟然在前台等我们。
“老谭,你这公司还蛮气派的嘛。”勺子跟他倒真不客气。
“走,到我办公室聊去。”谭老头儿歪头看了我一眼。
我正要跟他客气,谭老头儿头一扭,拉着勺子就往里面走。谭老头的办公室挺大的,起码五十个平方,装修也非常考究。硕大的办公桌在房间最靠里面的位置,后面就是窗子。桌子的右后方是摆满了书籍的橱窗。靠近办公室门的位置是一套真皮组合沙发,地上还铺着地毯。我们刚刚坐下,前台小妹就将沏好的茶端了上来。
“小胖兄弟,你能来我这玩儿,老头儿我十分荣幸啊。来,喝茶。这是我专门从杭州带回来的明前龙井,一斤八千多块钱呢。”
“恩,恩。”勺子一手捂着嘴,一手伸向茶几上的纸巾盒。
“怎么了?”谭老头儿一边问一边递给勺子纸巾。
勺子把刚喝的一口茶吐在纸巾上,“不好意思,这茶太涩。”显然勺子很反感谭老头儿摆阔。
“呵呵,勺子兄弟,你还真有范儿。”谭老头儿说。
“你俩喝明前龙井,怎么我这个是菊花茶啊?”很明显,我被“特殊”对待了。
“哦,可能龙井茶不够了吧。没事,菊花茶也很好喝。”谭老头儿轻描淡写地说。
靠,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来我公司?我给你一个月开一万。现在北京这个月薪的工作可不好找啊。”
看来谭老头儿真的挺喜欢勺子,可惜啊,他这摆阔明显找错对象了。
“呵呵,老谭,谢谢你啊。不过,这工作的事,我们哥俩现在还真没时间琢磨。后面一堆人排队等着给我哥俩介绍工作,我们还真没空搭理呢。”勺子明显开始反感谭老头儿了。
“月薪一万,可真不少了,你考虑考虑啊。”
“呵呵,不说这个了。老谭,今天我们哥俩来,是给你送生意来了。”勺子说。
“哦?你俩给我送生意?”谭老头儿有点看不起我们。
“荣达集团的颜文山,你听说过吧?”
“荣达集团,我当然听说过。尤其做我们这行业的。房地产圈的大老板,我们都知道。怎么?你认识颜文山?”
“那是他准岳父。”我说。
“呀呵,小胖兄弟,老头我有眼不识真神啊。没想到,你还是一脚踩在豪门里的人。这样说来,我这月薪一万的工作,你还真是瞧不上了。”
“咱不说这个。我们哥俩这次来,是请你跟我们去看看他的宅子。”
“宅子?宅子在哪里?”
“帽山。”
“哦,帽山豪宅区。怎么?宅子有什么问题吗?”
“勺子,我来说吧。是这样的。颜总一家人出国几天,我们哥俩去帮看着房子。总觉得他这宅子风水不怎么样。这不就想起您来了嘛。”我故意把这两天在别墅里发生的事情隐瞒了。勺子看着我,好像在说,哥们你真有一套。
“不能吧,像这种豪宅人家,怎么可能没做过风水呢?另外,你俩懂风水吗?你们能看出来风水不好?”
“以前听同学讲过一点,我们都是门外汉。不过,谭大师,您这房间,好像风水就没做过嘛。”
“哦,木兄弟,你说说看。”
“我不懂啊,乱说的,您别见笑。您这办公桌后面就是窗户,窗户可是房间的气口,是纳气的,能纳生气也能纳煞气。您今年六十岁了吧?单从身体方面考虑,这后背吹多了冷风可不好啊。办公桌靠着墙壁是不是会更好一点?”
“呵呵,真没看出来。你倒懂点皮毛。你们看,我这窗台上摆了泰山石,可以抵挡煞气。而且再热的天气,我也不会开窗的。你们不知道,我眼神不是太好。我选择这个位置纯粹是为了采光好。还有个风水圈的小秘密,我可以告诉你们。所谓‘医者不能自医’,做风水这行的也一样。能帮别人做风水,自己的风水却是做不好的。所以我基本上就是图方便,我整间公司都没弄过。”
“你们同行之间可以互相布置一下啊。”勺子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了看谭老头儿那只从来没转动过的眼睛。
“呵呵,同行是冤家。尤其生辰八字、祖坟这些,更是不能让同行知道,不然轻则弄你个倾家荡产,重则就是飞来横祸。”
“风水这东西,真有这么神吗?”我问谭老头儿。
“你如果不信,干嘛还来找我呢?”谭老头儿一语中的,“说说帽山别墅的情况吧。”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觉得不太舒服。比如说,那游泳池的水都有异味。还有就是晚上睡觉睡不踏实之类的。”
“这些倒好解决。就怕。小胖兄弟,你在这宅子有过在八卦山时的那种感觉吗?”
“没有,他没有。”我继续说谎。
“啊,我没有。”勺子又看向了我。
“那就好,说明没那些东西。”
“怎么样,老谭?跟我们去一趟?价钱你开。”勺子说。
“你要能来我公司,我可以免费。”
“老谭,你应该知道,我们不在乎这点钱。不过,你要是接了我们这单生意,以后可会给你带来不少好处啊。颜文山可是做房地产的,他的买卖遍及全国。到时候我再给你说上几句好话,这以后他的楼盘可就找你看了。他还能把你引荐给别人,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如果颜老板以后都能找我的话,这次我可以免费。呵呵。”谭老头儿的算盘打的挺精。
中午,谭老头儿请勺子我俩吃了饭。下午,我们开车带着谭老头儿来到了帽山别墅。
“颜文山买这块地,肯定是请过高人看过的。这帽山还真是不错啊。”一路上,谭老头的嘴巴就没停过。“呵,你看这树啊,苍劲有力。这山上的草,郁郁葱葱。好风水啊。”
车子驶进丹丹家,我们从车上下来后,谭老头儿掏出罗盘就开始勘察了起来。
勺子抓着我胳膊把我带到一边,“圣言,你怎么跟他说谎?”
“这老头儿胆子小,我如果实话实话,他能来吗?”
“可这也不是事啊,他迟早看出来不对劲。”
“到时候再说,记住,既然他来了,咱就不能轻易让他走。”
勺子咽了下口水。
“恩,房子背西北,面东南,依山向水。早上太阳一出来,阳光就直入室内,而到下午,又不至于被山挡到西落的太阳,这一天也可谓日照充足。立向立的巧妙“谭老头儿又走到游泳池边,用手捞了些水放到鼻子边闻了闻。“怪事,怪事。这池子里的水分明就是死水。几天没换水了?”
“就是天天换水,也是这个味道。”勺子说。
“怪了怪了,天天换水,不至于会有气味啊。小胖兄弟,这宅子总共多大?”
“三千两百平米。”
“颜老板家几个人住?”
“三口人。”
“没遇上过怪事吗?”谭老头又问。
“那倒没有过。不过,他们很少过来这里。那边的小院子是给管家住的。平时都是他们过来打扫房子。”
谭老头儿向管家住的院子走去。管家院子里有处小的喷泉池子,谭老头捞了点水闻了闻,“怪了,这边的水一点味儿没有。”
谭老头儿又走回大房子这边,“走,进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