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尾音颤抖着，她语气里的疏离淡漠让他惶恐，他拿捏不准她会不会把程华的死和林峥的残归咎到他头上，这确实是因他而起，若是因为这样她无法原谅他，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去五年里，他为了成功坐上罗氏掌权者位置，在他手上陨落的生命不在少数，弱肉强食的世界，他并不认为这有错，但在程诺面前，一向雷厉风行手段强势的他，第一次觉得有愧，愧对那些死去的人，这次回来，他选择用最低调，最卑微的姿态，只要她肯原谅他，只要她能重新和他在一起，不论付出生命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既然这样，那他还保留着那可笑的自尊心做什么？
他一直都因为，爱一个人是无法死缠烂打的，因为自尊不允许，爱一个人，就要把最好的给她，包括自尊心，但若是失去她，心都不在了，谈何自尊？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她，眼里的热切一览无遗，满是血污的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消失了：“小诺，小诺······”
“我带你去医院。”程诺试图把他扶起来，罗尽却固执的不想起来，只是用力抓住她的肩膀，重重的将她揽入怀中：“小诺，小诺······”
程诺一惊，条件反射般挣扎，原以为罗尽抱得很紧，程诺也用了狠劲挣脱，没想到只是稍稍一推，罗尽便松了手，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落，靠着墙角气喘吁吁，极为痛苦的样子。
罗尽只觉得腹部和心口一阵绞痛，五年前的旧伤，好死不死在这个节骨眼上复发，心口在两年前受过枪伤，子弹距离他的心脏瓣膜只偏了一厘米，医生说他命大，却留下了隐疾，情绪起伏太大的时候总会像刀绞一样的疼。
几不可闻的低吟一声，罗尽意识涣散，瞬间天地掉了个个，黑暗袭来，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是程诺着急的脸，以及她眼里清晰的心疼。
醒来的时候，充斥在鼻尖的是让人作呕的消毒水味道，罗尽向来反感这种味道，眉头狠狠的皱起来，国内的医疗环境还是那么差。
炫目冰冷的白占满了眼帘，动了动脖子，身上还是痛，却没那么猛烈了，深呼吸，转头对上一双探究的眼睛。
“诺儿，漂亮哥哥醒了。”葱油饼欢呼一声，引来了一直站在窗口的程诺，程诺走近床边，熟练的检查他的伤势，前些年林峥的伤一直都是她在照看，这些事做起来行云流水。
解开他胸口的扣子，想看看他胸前的伤口，不其然却被一只大手握住，手上还挂着点滴，程诺不敢贸然挣脱，罗尽看着她，眼神清明：“小诺，我好想你。”
“哇！！！！！”葱油饼夸张的大叫，用双手捂住眼睛做害羞状：“诺儿羞羞，漂亮哥哥羞羞。”
“你闭嘴！”程诺甩了葱油饼一眼，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我去打点水。”
打着点滴的手冰凉，相比之下程诺的手显得温暖很多，这温暖骤失，让他一阵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