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尽眼神凄迷，好像在对她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你不了解我，你一直都没想过要了解我，我在怪你，你知道吗？爱不就是要两个人互相扶持吗？你的想法从来都不跟我说，你对卓逸的好甚至超过我，他是你什么人·······”语无伦次，罗尽只是想找点借口责怪她，好让自己心里平衡一点。
风更大了，一个蹒跚，罗尽险些掉下去，周围的人又是一阵惊呼，稳了稳身形，罗尽看向一脸惊恐的程诺，她眼底已蓄起了水汽。
“你还爱我吗？”罗尽带着点赌气的味道问，声音飘忽。
“你下来！”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抓紧她的心脏狠狠的撕扯着：“快下来。”
画面和梦中的情景重合在一起，十五年前，同样是高大建筑的顶楼天台，同样站在围栏上，同样的姿态，亦是同样······深爱的人。
“罗尽，求你快下来，别吓我！”程诺的声音颤抖着，带了隐忍的哭腔，不要跳，千万不要跳。
“那你爱我吗？”
“爱，我爱你，你快下来。”程诺慢慢走近他。
“你会和卓逸分开吗？”楼下已隐隐有警车呼啸的声音传来，迅速围起警戒线，万丈高楼下乱成一片。
和人群疾奔至顶楼的卓逸脚步一滞，周围叽叽喳喳看热闹的人的声音在他眼里自动淡去，眼里只剩下前方的两人，程诺停下脚步向罗尽伸出双手，焦急的重复着那句：“下来，快下来。”
罗尽固执的不理会，眼角的余光扫到卓逸时，唇畔的笑更深沉，追问道：“你会离开卓逸吗？”
已有警察上来清场，围观的人太多对轻生者情绪有一定程度的影响。
“会不会？”
卓逸被推搡着麻木的往下走。
“会不会？”
渐渐远去的声音里，那声轻微的“会”却清晰的传进他耳朵里，瞬间，全身的血液好像停止流动，有无数根细小的针扎进心口，尽数没入，鲜血喷发而出，染得他一身狼狈。
预期的效果已经达到，罗尽也不继续刺激程诺，一个纵身跳下围栏，程诺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下，身体软软的跌坐在地上，冷汗淋漓，好在，留住他了，好在，他没有像妈妈一样不顾一切的跳下去，好在·······
罗尽矮下身子将她拥在怀里，淡淡的烟草气息环绕住她：“对不起。”
对不起，带给你的总是伤害，对不起，又利用了你，对不起，让你那么害怕，对不起······
程诺却轻轻的推开他，手上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苍白着脸问：“罗尽，这样你就高兴了吗？”
罗尽垂下头，避开她的视线。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任性？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生活，拜托你，不要来打扰我，在你身上我失去了太多东西，外婆，程华，还有还不清的良心债，放过我吧，拜托你！”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程诺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声嘶力竭的冲他喊：“拜托你，放过我吧。”
“我会补偿你的。”罗尽不想放手，他向来自信自己的手段，只要留住她，那自己总有办法让她回心转意，更何况，她心里还有他，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