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程诺顾不得林峥，推开围在面前的小黎就冲过去，跪坐在地上：“程华，程华······”
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此刻，还能说些什么。
陆杰手狠狠一扫，拍开了程诺握着程华的手，惊慌的抱紧了程华往后缩：“不许动她，不许动她，走开！”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落下，陆杰双眼血红，只穿着一件衬衫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
“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救救她，卓逸，覃峰，林峥，林峥！”程诺发了疯一样挨个的摇着身后的人：“救救她，拜托！”
林峥一把拽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圈固起来：“冷静点程诺！”
冷静点。
这种情况下还叫她怎么冷静？
程华，程华，程华······
子弹穿膛，还是一个孕妇，生存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这个道理谁都懂，只是有些人不肯相信，比如陆杰，比如程诺。
“程华，醒醒，不要睡，醒醒······”陆杰拍拍她的脸，试图让她睁开眼睛：“不能睡你知道吗？听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混事了，只要你睁开眼睛，求你，程华······”红着眼睛，眼泪混着雨水滑落，有多少年没掉过眼泪了？原本以为从小无父无母的流浪生活早让他的泪腺干涸了，被人看轻，唾弃，鄙夷，羞辱，这些事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只要有钱，只要有钱就能让人尊重你，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只要有钱，不管你的钱来历有多肮脏，别人都会尊重你，穷，那不管你的为人有多好，品格有多高尚，照样活得窝囊狼狈。
笑贫不笑娼，说的就是这样吧。
曾经他以为只要有钱，就拥有了一切，包括程华。
但此刻，怀抱着这个一直呼吸渐渐微弱的女人，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肤浅，很可笑。
果然，人的本性还是贱的，只有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
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错了，大错特错······
陆杰声嘶力竭：“程华，程华······”但除了呼喊她的名字，他别无他法。
程华抓住他袖子的手失去了力气，轻轻的滑落，泛紫的唇嗫嚅了两下，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程华！”陆杰仰天嘶吼，像一头受伤发怒的狮子，声音回荡在山谷，凄冷悲凉。
程诺身子一软，累得林峥险些跌倒，挣脱林峥的手，程诺冲过去一把推开陆杰，把他推翻在地，双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恨不得把他掐死给程华陪葬：“都是你，都是你，陆杰，为什么死掉的人不是你，你早就该去死，为什么你不去死，为什么你不去死，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这个人渣，为什么还要回来祸害她······”
卓逸和阿龙七手八脚的把程诺拉开：“小诺，冷静点。”
程诺哭得不能自已：“陆杰，你为什么不去死！”
承诺中的婚礼，程华等不到了。
警车呼啸而来，警笛声响彻山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