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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顾生离开


“多谢二位再次援手相救,古某想在城中略备薄酒表以敬意。”中年人名叫古和,取和气生财之意。

若舞见顾生怏怏不乐,笑道:“先生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正打算去冰峰看看。”

“如此便不打扰两位了。”中年人彬彬有礼地离开,空旷的雪地里只剩下若舞和顾生两人。

顾生沉默不语,若舞猜不出他的心思,只是提议道:“顾生,我们去山顶转转吧,没准会有新发现呢。”

“嗯。”顾生点了点头。两人各自骑上坐骑,奔走在冰天雪地。越往深山,人迹罕至,千鸟飞绝的冰川之中,游荡着不少亡魂。两人行走在冰脊上,寒风刺骨,说话时呵出暖暖的白气。

“姐姐,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我吗?”顾生突然矫情地问道。不知从何时起,他已习惯跟随着若舞走南闯北,打怪升级,他真希望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可是……这对于顾生来说,却是一种无比的奢侈。

顾生心事重重,走得很慢。瞬间万千思绪掠过若舞脑际,在她冲锋陷阵的时候,在她力斗巨兽的时候,她从不会记得顾生,可是每当她停下脚步,顾生总是填补着她孤寂空虚的时光。

若舞认真地看着顾生,他的眼里充满了期盼,可是若舞不想欺骗他,此时的顾生,在若舞的生命里还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如果顾生真的离开了,若舞不会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里想起他。

“顾生,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有人陪着你的。”若舞微笑道,“怎么,你要离开了吗?”

顾生躲在眼眶里的双眸不由得淡淡悲伤,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说了就算,顾生用一笔一划记录着生活的点点滴滴,回忆总是有苦有甜。

顾生努力地笑开道:“算了,不说那些了。姐姐,你看那里有朵雪莲花。”

顺着他的手望去,在对面的冰峰绝壁上,一朵宛如冰冻起来的雪莲花幽幽地绽放,蓝紫色的花瓣,淡黄色的花蕊,在白色的冰峰背景下,显得如此孤傲和唯美。

若舞望着那夺雪莲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姐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着顾生迅速地跑开了。

若舞看着顾生,不禁诧异了一下。他顺着山的边缘,向着那冰峰绝壁一点点靠了过去。他要去摘那朵雪莲花?

“顾生,快回来。”

若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雪莲花扎根在陡峭的冰壁上,冰峰周边环绕着千尺冰渊,且别说冰壁上滑手不好攀爬,便是寻常的山崖也根本不可能攀爬过去,顾生去摘雪莲花,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自寻死路。

可是他根本不顾若舞的呼喊,贴着陡峭的冰壁,一点点向着冰峰中央攀爬而去。狭窄的栈道只能容得下一只脚,顾生呵着白气,脸颊也贴在冰壁上,小心翼翼地往前挪着步子。

看一眼身下的千尺冰渊,头不由得一阵昏眩起来,人便开始站立不稳,顾生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力在拉扯他往下掉。青年咬着牙,强压下头脑中的恐惧,继续全身趴在冰壁上一点点地移动。

顾生晕血、恐高,在若舞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听他说起过,可是他却固执地要去攀爬那冰壁。

若舞不禁捏了一把汗,让她不可思议的是顾生竟然在狭窄的冰道上攀爬了将近两百米,他的肤色已经开始变得青白一片,显然是被寒气深深地渗透了骨髓。他还在前进,像是壁虎一样趴着冰壁。

就快到了。

顾生伸出胳膊努力去勾那朵雪莲花,他白皙的指尖轻轻触碰到莲花蓝紫色的花瓣。

左脚小小地滑了一下,顾生连忙全身贴在墙壁上,努力地稳住身形。一口白气呼出来,顾生禁闭了双眼,差点就掉下去了。

再来。顾生颤颤巍巍地将身子往前倾,手就要触到雪莲花的茎了。可惜还差一点点,脚已经踩到了栈道的尽头,无法再往前走了。

“姐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顾生浑身被寒气冻僵,可是心里却暖洋洋的,为了若舞,怎样都是值得的。

突然,顾生纵身一倾,整个人跌空出去,人在倾倒的一瞬间,用力抓住了那朵孤傲的雪莲。

他采下了雪莲,但是人却跌落进入深渊。那个仰面掉下去的眼镜男孩丝毫没有因为坠下而感到恐慌,阳光的笑脸诠释着他的无怨无悔。

若舞看着顾生微笑着跌入冰渊,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为什么他总要这么极端,虽然只是在游戏里,但是他每一次为自己付出的时候若舞都会心痛。

大约半分钟后顾生发来了消息。

“姐姐,花寄你邮箱了,顾生要离开一阵子,可能不回来了。”

若舞正想对他说点什么,可是顾生的头像已经变灰,看来是下线了。不回来了?他什么意思。若舞只觉得奇怪,顾生说走就走了吗?

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去。若舞无心再往冰山上走,回到城中,取了邮件,美丽的雪莲花纯洁无暇,冰艳芬芳。

若舞小小地感动了一下,不管怎样,应该跟他告声别。若舞下线走出游戏仓,连上网。她知道顾生每天都会更新他的漫画,自己可以在评论区给他留言。

当若舞点开顾生的漫画,发现很多时候,若舞没有注意到顾生一直就在自己身后,只是自己没能发现他。而他,却悄悄将她的举手投足都描绘了进去。

当若舞看到孵蛋的那一幕时,不禁莞尔一笑。

“顾生,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走,要去往哪里,若舞都衷心祝福你一路顺风。”

给顾生留言完毕,若舞再次进入游戏。当雪域城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时,若舞又将一个人闯荡世界了。若舞正要去接些任务,竟然在城中碰到了迪娜。一向欢快的迪娜孤独失落地抱着双膝,蹲在角落里,无比失意可怜的样子,惹人疼惜。

若舞看到迪娜如此模样,心中一疼,连忙走了过去,“迪娜,你怎么了?”

迪娜听到有人呼喊,抬头看了若舞一眼,眼泪竟然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若舞连忙抱紧她,“好妹子,发生什么事了?”

迪娜依偎进若舞的怀里,越发难过地抽泣,断断续续地说着。

“本来以为可以见到他最后一面,结果还是来晚了。”迪娜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若舞,“姐姐,你知道顾生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