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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狐狸秘书与无奈的市长


不一会儿,那保安陪著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从酒店里面走了出来。r

这人梳著一个油亮的发型,削瘦的脸上戴著一副金丝眼镜,眉毛又细又长,眼睛也是一样,加上那因削瘦而显长的脸,看上去和漫画中的狐狸差不多,加上他那一身火红色的礼服,更让人有种狐狸成精的错觉了。r

「风紫凌先生。」那人示意保安将栏杆升起来,缓步走到风紫凌面前,胸部以上的身体微微向下弯了弯,用双手将风紫凌的证件递了过去,「您是白力士先生的朋友?」r

「没错。」风紫凌板著脸孔,有模有样地点了点头:「他临走时嘱咐我们替他来看看,向市长问个好。」r

「感谢之至!」秘书胸部以上的身体又微微向下弯了弯,「里面正在举行宴会,二位请跟我来吧。」r

酒店的豪华,让佳佳莉忍不住咋舌,同顽固老爹所居住的赤日街区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酒店里的每一个人都穿著华丽的礼服,纷纷向站在礼堂上首的市长积海树道贺,积海树微笑著向大家致意,表情与动作恰到好处。r

这位桐湖市的首席官员大约有四十多岁,但外貌上来看,只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r

长年的锻鍊,使他拥有一副好身材,宽阔的胸膛和结实的肌肉,常让他成为贵妇们瞩目的对象,而那棱角分明的脸和浓密的眉、神彩飞扬的眼,使他给人一种刚毅正直的感觉。r

「市长先生。」削瘦的「狐狸」秘书带著二人来到积海树身边,身子微微向下躬了躬:「他们是白力士先生的朋友,是特意来向您道贺的。」r

「太好了。」积海树的眼中充满喜悦的光,立刻向著风紫凌伸出了手:「多谢二位前来!若不是白医生,我现在已经是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人了,是他挽救了我。请两位一定要替我转达我的谢意!」r

「好说,好说。」风紫凌和他握了握手,「其实这次我们来,除了向你表示祝贺外,还有些别的事情。」r

「请说吧,我会尽全力帮你们办到。」积海树微笑著点了点头,佳佳莉看得出,他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r

「是一些比较秘密的事……」风紫凌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r

站在一旁的「狐狸」秘书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复如常。r

这没能逃过佳佳莉的眼睛,想想之前老爹的话,佳佳莉暗暗冷笑,认定这件事一定与他有关。r

三人来到二楼一个房间内,从这房间的窗户向下看,可以看到整个大厅,但从大厅里看过来,却只能看到一大块不透明的蓝色玻璃。r

三人在沙发上相对而坐,积海树说道:「这里的隔音设施是全市最好的,就算有人把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到屋里的一点声音。你们可以说了吧?」r

「市长先生到城东去过没有?」风紫凌开门见山。r

「你是说城东那片废街区吗?」积海树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那里怎麽了?」r

「废街区?市长可真会开玩笑……」风紫凌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那里还住著人呢!」r

「什麽?」积海树愣了,「这怎麽可能?」r

佳佳莉说道:「那里还住著一位老人,他已经将整个街区都买下来了。而我们就是为他而来的。」r

积海树的眉头紧锁,问道:「到底是怎麽回事?」r

「是这样的……」佳佳莉把顽固老爹的事仔仔细细地讲给积海树听,积海树听得越多,眉头皱得就越厉害,最後忍不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忽地站了起来。r

「败类!」积海树咬著牙吐出这两个字,随即又长叹一声,缓缓走到那扇玻璃窗前。r

注视著大厅里热闹的人流,积海树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哀,似乎那些前来为他祝贺的人不但不能为他带来快乐,反而让他更加难过。r

「这个城市存在著很多问题。三年了,我来这里担任市长已经三年了,这三年中,我无时无刻不在和这些问题战斗著,可是我不得不承认,面对那庞大的势力,我真的无能为力……」r

「您可是市长啊!」佳佳莉非常惊讶,「以您的权力与地位,也解决不了这些事情吗?」r

「市长?」积海树苦笑了一声,「全市最有权势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秘书。」r

「什麽?」佳佳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

「他是前任市长的秘书,我知道这家伙绝不是什麽好人,所以一直都想撤销他的职务,但是……这麽多年来,他已经和市内那些败类连成了一张大网,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才露出一点意思,政府官员、市内名流、贵族、富商,就联合起来对付我。r

「我不但不能碰他,还要和这些败类们虚与委蛇,你们说,我这个市长当得是不是特别的窝囊?r

「差不多是半年前吧,他提出了城东街区的改造计画,他说经过这样的改造,就能将已成为犯罪温床的赤日街区,变成全市最繁华的地方,可谁能想到事情竟是这样!」r

说著,积海树忍不住一拳捶在玻璃上,那厚重的玻璃猛地一晃,险些碎裂。r

「事情很难解决?」风紫凌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有预感这件事将变得越来越复杂。r

「不,只要能抓住证据,我就可以将他们绳之以法!我一个人的力量非常有限,而在桐湖,又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信任。r

「这次的落马事件,我觉得也是他们故意安排的─他们已经感觉到我的威胁了。不过,如果你们肯帮我搜集证据,我就有信心把他们一网打尽!」r

积海树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直望向风紫凌和佳佳莉。r

「好啊,如果你真有这个信心,我们也乐於帮忙!」风紫凌终於又恢复了笑容,点了点头。r

「这样吧,明天你们先把那位『顽固老爹』带来,我得亲眼见见这位英雄,我要代城东街区的居民感谢他,同时,也想请他提供一些证据。」r

「放心吧。」佳佳莉眼睛放光,对胜利充满了信心。r

坐在计程车上,佳佳莉兴奋无比,心里想的全是恶人被惩治,城东街区重新恢复生机的美好景象,她想和风紫凌说些什麽,但一转头,却看到了风紫凌眼中的忧虑。r

「怎麽了?」佳佳莉有些诧异。r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风紫凌微微皱著眉,「似乎太顺利了,让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潜藏著什麽可怕的东西。」r

「别乱想了,应该不会有什麽事的。正义必胜嘛!老天也不会让恶人永远作恶,不受惩罚的。」r

「嗯……」风紫凌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显然还是在担心。r

听到两人带回的好消息,顽固老爹兴奋得身子直抖,眼泪不由自主地就向下流,对著风紫凌和佳佳莉深深地鞠了一躬。r

「谢谢!我替这里所有的居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帮助我们重新夺回家园!」r

「您这是干什麽?」佳佳莉和风紫凌急忙将他扶了起来,佳佳莉连声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相比起来,您才是英雄啊!」r

血罗在一旁不发一语,脸上的表情也还是那麽冰冷,但眼睛中却已经闪现出一丝温柔的光芒。r

第二天,在市政厅中的市长办公室里,积海树像接待贵宾一样接待了顽固老爹,这让老爹感动无比,他觉得有这样正直的市长在,这个城市一定会越来越好。r

「感谢你,万胡先生!」积海树握著老爹的手,声音显得格外激动:「要不是你,那些败类可能早已如愿,人民将蒙受巨大的损失!」r

「不,不……」顽固老爹急忙摇头,「这怎麽敢当?我只是为曾经帮助过我的邻居们,做了一些我应当做的事而已。再说,我是那片街区的居民,我有责任保护我的家园,有责任帮助我的邻居啊!」r

「责任……」积海树的眼里竟然闪现出了泪光,似乎这个简单的词打动了他的心,「是啊,责任,可现在还有多少人记得自己的责任呢?警察忘了自己的责任是保护人民;官员忘了自己的责任是服务人民……r

「责任,多麽简单的一个词,可有多少人明白它呢?老爹,您是这个已经被金钱腐蚀了的世上的英雄!我相信,只要我们携手共同对付那些败类,正义迟早会战胜邪恶!」r

在场的人,都被积海树这番话感动了。r

积海树的寥寥数语,已经将几个人结合成了一个紧密的团体。r

「市长,您放心,我会联系从前的老邻居们,让大家都回到街区,看他们还能再想出什麽鬼主意来!」老爹激动地说道。r

「这件事还是先等一等再说吧,当前最重要的是抓住他们的把柄,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我想你们还是继续和他们僵持著,不要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计画,让他们自己慢慢露出狐狸尾巴来。」积海树一边摇头,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r

「好!」顽固老爹笑著说道:「我会继续和他们斗下去的!」r

「辛苦您了!」积海树郑重地说道。r

回程的车上,顽固老爹还在不住地感叹著,「有希望了,我们的街区有希望了!哼,那些可恶的混蛋,我看你们还能嚣张到几时!」r

「是啊!」佳佳莉的眼里充满了期待,「老爹,也许再过不久,您的家园就会再次充满生机和活力了呢!」r

顽固老爹笑了,那是发自心底的幸福的笑。r

走过漫长的黑夜,终於要迎来黎明的曙光了,他当然要笑,这可是漫长等待後意外的美满结局啊!r

「我要将房子无偿地还给邻居,让他们真正过上好日子!钱算什麽?能让朋友留在我的身边,比什麽都重要!」r

老爹开心地说著,在他的想像中,邻居们已经搬回了街区,围著自己问长问短……顽固老爹的脸上已经笑开了花。r

然而,回到赤日街区,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r

偌大的一片街区,竟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黑的废墟。r

似乎在几人离开的这几个小时里,一场天降的妖火,将街区化成了焦土。r

这场大火烧得如此彻底,街区上再见不到半座建筑。r

看著眼前的废墟,顽固老爹呆住了,许久之後,他疯了似的狂叫一声,向著那片废墟冲去。r

就在刚才,他心中还充满了街区重获新生的希望,还在憧憬著邻居们围坐在自己餐桌前的景象,然而现在一切美好的希望都被打碎了,从此再不会有街区的新生,也不会有邻居们的归来,这里已经成了一片焦土。r

风紫凌三人拼命向老爹追去,佳佳莉的眼睛也湿润了,她为老爹难过,也为这片街区难过。r

废墟边停著几辆警车,警察们站在废墟上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麽,见有人跑来,他们立刻围了过来,瞪圆了眼睛问道:「站住!你们是什麽人?」r

「这里是我的家!」顽固老爹狂吼著,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可怕,几个胆小的警察情不自禁地向後退去。r

「你就是那个顽固老爹?」一个警官皱著眉头问道。r

「是谁?是谁毁了我的家!」老爹的眼睛发红,狠狠瞪著这警官。r

「真是可惜,这事与别人无关。」那警官阴沉地笑了一下,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逮捕令,「万胡,我们怀疑你使用电器不当而酿成火灾,根据维龙联邦宪法,我们要将你拘捕,请跟我们走吧!」r

「我看谁敢动老爹一根汗毛!」风紫凌脸上的表情阴沉无比,眼睛不住闪动著寒光,彷佛是一头被激怒了的野兽,所有的警察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同时向後退去。r

「我明白了!」顽固老爹的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发出一句悲呼,「你们这些混蛋!趁我不在的时候毁了我的家,现在又来冤枉我!对,你们想把我送进监狱,然後逼我交出这片街区,对不对?你们这些混蛋、流氓、恶棍!」r

老爹激动地叫喊著,彷佛只有声嘶力竭的叫喊,才能发泄他内心的痛苦。r

在狂喊中,老爹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心脏在一阵抽搐中,慢慢地停止了跳动。r

老爹张大著嘴,眼睛望向这片焦黑的土地,仰天倒了下去……r

佳佳莉急忙扶住他,惊惶地叫喊著:「老爹!你怎麽了?」r

血罗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彷佛不论是天塌还是地陷,都不能让他激动或恐慌,他冷静地蹲下身子,将手指放在老爹的颈部,然後摇了摇头:「老爹死了……」r

「什麽?死了?」那警官皱著眉,探头向前看了看,嘟囔著:「这可不好办了,上头可是要我们将他带回去啊……」r

「你们这群王八蛋!」风紫凌突然发出一声怒吼。r

血罗的身子颤了一下,霎时间,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从风紫凌身上散发,他不由愣住了,他感觉自己眼前的风紫凌,是一只可怕的、凶猛的野兽。r

血罗被风紫凌的杀气感染,被警察们的恶行激怒,被老爹的死刺伤了心,他也无法沉默下去了。r

佳佳莉紧紧抱住老爹,哭成了一个泪人,嘴里拼命喊著:「老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r

风紫凌的眼里爆发出狼一般的寒光,几乎在同时,他的身子突然沉入地下,彷佛脚下并不是一块土地,而是一座深潭一般,只在眨眼间,他就没了踪影,完全没入土地之中。r

警察们愣了,他们揉著自己的眼睛,怀疑是自己花了眼,而这时,风紫凌却从他们身後的地面浮了出来,当他们有所察觉时,那个带头警官已经惨叫著飞了起来。r

风紫凌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打算,他一跃而起,在空中狠狠地给了那家伙一拳,将他从空中砸落地面。r

那警官哼了一声,便昏死过去。r

警察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风紫凌已经落在了地上,他双腿微曲,一拳击出,一个高大的警察便飞了出去,再踢出几腿,四、五个警察又倒在了地上。r

离得较远的警察终於回过神来,急忙掏出手枪,然而没等他们扣动扳机,一阵枪声传来,他们持枪的手一阵剧痛,手里的枪便掉在了地上。r

那是血罗的杰作,他开枪的速度太快,枪响连在一起,彷佛机枪连射一般,他的枪像之前一样,发射後便消失不见,谁也没能看清他的那个可怕武器。r

「别打了……别打了!」正被风紫凌揪住领子的一个警察吓得尿湿了裤子,连声哀求著:「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r

拳头凝在空中半晌,风紫凌狠狠地瞪著被自己抓在手中的这个警察,其馀八、九个未被打倒的警察吓得一动也不敢动。r

终於,风紫凌松开了手,那个警察立刻瘫倒在地上。r

「给我滚!」r

风紫凌的怒吼就好像雄狮的咆哮,震得警察们心胆俱裂,他们背起被打倒的同伴,冲上警车夺路而去。r

但有一辆警车却一直没动,车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r

这两个人都穿著警服,其中一个穿得非常整齐,头戴一顶警帽,胸膛向前挺著,颇有些警界精英的架式,从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和警帽外短而硬的头发可以看出,他是个严肃认真的家伙。r

另一个与他截然相反─没戴警帽,警服也是松松垮垮的,这人的头发很长,凌乱得一塌糊涂,似乎是刚刚从乞丐转职成警察,所以还没来得及梳理一下头发,做一套合身的警服。r

他那大得出奇的鼻子,没有让他显得滑稽可笑,相反,配上那对倒三角眼、八字眉和大嘴,使他看上去显得有些可怕。r

「老大猜对了。」大嘴警察一边向风紫凌三人走来,一边懒洋洋地说著:「他们果然不是一般的家伙,普通的警察根本对付不了他们。」r

严肃的警察点了点头,却并不说话。r

「正主出来了。」风紫凌的眼睛冒著火,嘴角却挂起了笑,只是那笑阴森而可怕,比血罗的冰冷表情还要吓人,「你们这些人渣,难道毁灭别人的幸福能令你们感到快乐吗?」r

「我不懂你在说什麽。」大嘴警察皱著眉头,用小指挖著鼻孔,「不论是谁,如果和我们『蛇牙毒』作对,就绝对不能被原谅。这老头儿如此,你们也如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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