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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阿司匹林酒吧


夜晚无月,星光黯淡,池西战院东侧的男生宿舍里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相互配合,翻过尖刺围墙、铁丝护栏、蒺藜地毯等宿舍外围的重重封锁,如果有阵地布置科老师现在看到,一定会大夸特夸这两人劫营战术动作极其娴熟标准。两人再利用呼吸频率时间作参考,堪堪躲过校园风纪室设置的重重防止学生休息时间外出的关卡,顺利溜出校园。

池西战院由于作为大陆西南六郡中最知名的学府,周边带来的经济效益也十分明显。几乎可以作为西南的经济文化中心,故而,池西镇第九军团的驻地位置一直是各外镇军团眼热的地方,除了军事行动需要受教廷节制,但外驻军团享有独立税收和自主贸易用于军费和军团建设,以至于,第九军团的李芝槿是东陆最出名,最被小白脸们热爱的大富婆。据不完全统计,大陆上95%的已婚男人都表示,如果她勾勾手指,那么愿意为她立刻离婚;还有97%的未婚男人表示要为她生孩子。那么显而易见,剩下的那些不愿意的男人想必都是基佬无疑。

与此同时,战院里众多为学生服务的员工们都不是职业军人,所以学院周边有着大量的娱乐场所提供。人口密度和流动性都很大,鱼龙混杂。

打听八卦消息最稳妥也是最不靠谱的地方就是这里的酒吧。

后街的地段一寸地一寸金,各种奇奇怪怪的店面挤在那里。阴暗潮湿阳光早被林立的杂乱招牌给挡住,各种生活垃圾随处丢弃,箩筐里时不时的蹦出一只流浪赖皮猫,嘴里叼着不知道是老鼠肉还是羊肉串,即使这样依然有大量的人津津有味的一边吃着池西煮一边逛这肮脏的街面。

就在这阴暗的旮旯里,往前走九十九步向左再拐个弯再走九十九步,那里有个歪歪斜斜的招牌上写着“阿司匹林酒吧”。

战院里外生活的人每一年都会有大量的人离开,也会有大量的新面孔进驻。所以即使是这样一个偏僻的酒吧,每年的毕业一个月中也能从各路少年们的散伙酒会上赚到足以维持其他11个月不开张的经费,不过,这也反应了这家酒吧日常开销小的可怜.

纪冲恒和陈琰突出重围,少年人的心性跳脱,早就把沉重的任务不当回事。左手羊肉串,右手池西煮。陈琰吃的开不开心不知道,反正纪冲恒一贯以吃大户为己任,目前的心情只能用观光小火车的音效来诠释:狂吃狂吃狂吃~~~

陈琰见他吃了快三条街了还不消停,立刻大怒:“你是来找人办事的还是来吃东西的?坑爹呐!我缝在衬衣里的救命钱都被你吃光了!我次奥,别脱我鞋子啊,鞋垫子底下钱臭烘烘的会影响你食欲的,留点啊,我那是用来交保护费的!尼玛啊,钱都花光了,还不留两串给我!”

纪冲恒嘴里鼓鼓囊囊:“哥哥今天被关在风纪室里一下午,午饭晚饭都没吃,本来以为闹事情大条了准备绝食明志的,早饿了!嗝!老板,再来十串翅中,多放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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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这货把各种垃圾食物塞得快到嗓子眼了,抹抹嘴大手一挥:“走,去阿司匹林。”

陈琰一把薅住这货快崩开的裤腰带:“还特么去酒吧,老子身上已经没钱了!”

“怕个球,等下吃了霸王餐我假装跑慢点,让你先跑不就完了。”

“我再也不相信你这个死骗纸了,你特么的上次和上上次跑之前也是这么说的!”陈琰一脸的受伤很深。

纪冲恒趁陈琰一不提防赶紧挺着肚皮冲进了酒吧,嘴里说:“这家酒吧的小老板手眼通天,你不晓得,按我说的做就对了,哦,她最喜欢别人叫她茜茜,你到时候每句都要加上啊。”。

这酒吧里冷冷清清,所以这种天天来吃霸王餐的熟客自然很容易被辨认出来,刚一进门,从吧台上一只平底大铁锅就飞了过来,纪冲恒早有准备,一转身躲到了陈琰的身后。说时迟那时快,陈琰双脚不丁不八,沉腰下马,一个华丽丽的铁板桥,只听“噗,哐当当当.”

地上多了个脸肿起来了的纪冲恒和凹底大铁锅。

吧台后面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来,小姑娘虎着个脸说:“小废柴,你竟然还敢来?!”

纪冲恒满脸堆笑,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尘:“小姑奶奶,好久不见,脾气还是这么直爽啊,哈,哈哈,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次真的是有事,不是来骗吃骗喝的。”

小姑娘上下打量他:“来来来,让我猜猜这次的理由,又把哪个姑娘意外怀孕把生活费用来无痛人流了?还是过马路扶老奶奶被讹了学费?”

纪冲恒张张嘴哑口无言,捣了捣陈琰:“陈琰,你来帮我说,现在话经过我的嘴就算真的也变成假的了。”

陈琰走过去坐在吧台上:“茜茜老板,这次的确是闹出人命了,不过,是个男的.”

小姑娘噗哧一声笑出来:“这学校里的人竟然还有能打不过他的?池西战院果然浪得虚名啊。亏得我爸还怕这小废柴在学校被人欺负,派我来罩着他。”

“笑屁啦,这件事情是很严肃滴,哥哥我这次真是出大事了,你赶紧给我想想办法吧。”纪冲恒有气无力道。

“是啊是啊,十万火急,茜茜老板。”陈琰点点头,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身高还没有吧台高的萝莉小老板刘茜茜听完,皱着眉头说:“这件事听起来确实很棘手,而且似乎没那么简单。我看这皮日夜说的这么轻巧,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

“这些我倒也看不清楚,而且我们了解的东西太少了,除了我跟那个凶手接触了一瞬间,其他几乎毫无线索。”

刘茜茜跳起来一侧屁股坐上吧台,一手搭住纪冲恒的胳膊,屏息闭目。一小会之后,睁开眼睛说:“你的右手肩井,秉风,天宗守冲击内创稍重。凶手虽然是借你的力,但是肯定是用了自己的用剑手法。一式运气能用到这三处的刀剑术,我记忆中有三家,幽州陈家的鱼肠剑法,”小老板瞥了眼陈琰,陈琰脸色大变,狂摇脑袋,“纳兰家的百字剑令,还有就是——我看过上京博物馆馆藏的残本里,清教的双刀神祭也是这样的运劲手法。”

“这陈家的鱼肠剑法虽然是家传,但是属于入门基础剑法,而且现在我家人丁兴旺,这剑法流传出去也很正常。这找线索无疑于大海捞针。”陈琰接道,“纳兰海山的银风游骑兵虽然也在西南,但是他在北崇镇跟池西隔着鹿山,更何况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件事,李芝槿又是出了名的小气,绝不会让别人手伸到她的地盘里来的,她如果发现跟银风有关系势必会导致摩擦。难道是清教?但是须存山是出了名的天险,他们不可能绕过中间好几个郡来这里搞破坏吧?对现在争夺的江西和山阴地区来说毫无作用啊。”

“这只是初步的判断,我还需要更多证据,”刘茜茜目光灼灼的看向纪冲恒,“带我去看看那个叶乐天。”

“据说他已经死了,你不怕么?”纪冲恒看着这个只有13岁的小萝莉犹豫道。

刘茜茜嗤之以鼻:“我见过的死人比你泡过的妞都多。”

纪冲恒扭捏道:“我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乱来.。”

“打烊,趁今晚天黑,走,去看看!”

“等等,我们还不知道叶乐天被放在哪个医务室呢!”陈琰挤出即将关上的门缝叫道。

“小声点,你是想让一条街的人都知道我们去干嘛?”纪冲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知你个头啊,整个学院不就那么一个能治重伤的医务室,难道还能把他放在我们宿舍旁边那个治疗感冒全靠白开水的坑爹货?”

这三人静悄悄的又溜回学院里,跟来时一样,那两个人又是一阵摸爬滚打的跳进围墙,这刘茜茜实在是不耐在地上翻滚,沾一身的灰尘,提起身形,踮脚轻轻点在纪冲恒的肩膀上就跳了进来。

陈琰第一次见这小萝莉施展功夫,颇为咂舌,倒是纪冲恒习以为常,落地之后还把肩膀上的脚印给掸了掸。

三人摸到医务室外的花坛旁,看到门外还有两组风纪室的人员值班,小声商量:“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我们就进去。”

说完刘茜茜和纪冲恒就抬腿向前,留下陈琰一脑袋雾水:“喂,什么叫如此如此,又怎么这般这般?你们演武侠小说呐?坑爹那这是,给我说清楚啊!”

风纪室是战院保持的唯一武装力量,用于维护学院日常的安全和稳定。鉴于池西战院数百年的赫赫威名,这只部队不亚于大陆上如今战斗力生猛,但是人数也同样不多的王国第八骑兵团,炎龙骑士团。听说第八团长曹不归曾到池西和风纪室主任张津豪约战交手,结果胜负未分。由此可见,风纪室的战斗力之强也是深入人心。

现在战院派出两组人来看护,说明这件事情确实惹得战院高层十分重视。

安排在外围的是风纪室第三组,三组组长陈殿星正在闭目养神,一听半夜一人在花坛里自言自语,左手抓住佩剑,右手给组员打手势戒严,身形一闪,就来到了花坛前。

陈琰一吓,笑呵呵地说:“啊哈哈哈,今晚星星真圆啊,咦,这不是二哥吗。你现在是Judgement了啊!风纪室果然高手如云,连你都招募过来了。”

陈殿星皱眉说:“是小弟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白天学院发布宵禁和医务室不得擅入的命令你不知道吗?”

“我大概是梦游进来的吧。”陈琰一边说话一边东张西望,找纪冲恒和刘茜茜,心里十分担心,他二哥是家族里这一代的顶尖高手,从小就惊才艳艳,只可惜没有生在宗家,被人排挤,据说没靠关系自己考进战院之后,就没回过上京,原来是进了风纪室。陈琰自己掂量,只按照三年前跟他二哥切磋的水平估计,十个现在的他加在一起倒是可能跟他二哥一战。不禁十分气馁,想跟鸡仔和刘茜茜示意风紧扯呼,却找不到人影了,“二哥晚上值班也挺辛苦哈,正好我身上带了两瓶冰锐,这晚上夜景正好,不如喝喝酒叙叙旧。说起来好像快三年没见过二哥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你梦游还带着酒瓶呐?赶紧回宿舍去,小心点,路上有第四组的人巡逻,你被逮到肯定要被记过警告的。”陈殿星跟这族中小弟关系还不错,也没多怀疑,劝陈琰回去,“你还在找什么呢?快回去睡觉。”

陈琰讪讪地收回从酒吧顺出来的两瓶冰锐,慢慢的转过身,眼角看到那两个鬼头鬼脑的货竟然不知怎么的已经攀到了医务室二楼窗户下,对着他伸出V手势,差点一个踉跄把手里的冰锐掉地上,而且已经被萝莉老板刘茜茜看到了他偷的冰锐,眼神似乎已经把他杀了几百遍了。只得硬着头皮假装没看见,往宿舍方向走。

陈殿星耳朵动了动,下一分钟就抱着剑站在了二楼的窗户里面,冷冷的看着两个不速之客。纪冲恒示威似的跟他摆了摆手指,跳到下面花园里,拔出没开锋的学员剑示意要战。陈殿星不以为忤,跳了下来站在他面前五步之外。陈组长剑没出鞘,只听啪的一声,锈迹斑斑的学员剑掉在地上,纪冲恒捂着手腕一阵跳脚。而另一边陈殿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甚至好像脚站在原地都没有动过,就已经用剑鞘拍掉了纪冲恒的武器。纪冲恒一脸诡笑,冲他扮鬼脸。

这时候陈殿星才想起来刚刚被忽略的那个小萝莉,人已不在二楼窗户口了,一个呼哨,就看医务室楼里灯光下人影闪动。

他一招之下早已探得这小子银样蜡头枪,根本是个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而那个小萝莉才是正主。刚要押着纪冲恒回到岗位去,忽然发现二楼的动静有些不对。

玻璃哗啦一声碎了,小萝莉刘茜茜倒飞了出来,嘴角流血,看来受伤了。只见一个高瘦的身影跟了过来,纪冲恒看得分明,正是那个陷害自己的人。眼看就要对刘茜茜痛下杀手之时,陈殿星见势不对,锵的一声,拔剑出鞘,拦了过去。

两人一触即开,陈殿星的长剑一阵长吟,僵持在对面,护住身后两人。那人面目看起来竟是那个死人叶乐天,脸色铁青毫无生机,只是熟悉叶乐天的人都能看出来,这身形体态绝不是他往日的筋肉体型。

纪冲恒脑袋里十分混乱,竟然是叶乐天自己杀死自己?不可能啊,怎么会有两个叶乐天。

陈殿星开口:“活人还是死人?”

怪人声音沙哑暗沉:“死活与你何干?”

陈殿星:“活人可以留你条命,死人就让你在死一次!”

长剑出手,同样是《鱼肠剑法》声势与陈琰的大不相同,剑势骤敛,不见气机,只是下一刻就瞬间出现在了怪人身前。

怪人倒持一柄短剑,恰好格挡在胸前三寸,封住面前的剑锋不能寸进。

两人同时提速,剑气纵横,搅的纪冲恒都感觉睁不开眼。刘茜茜抓住他衣服后领,身形一涨,飞速的逃离现场。

纪冲恒叫道:“肯定就是这个人是凶手,别跑啊,抓他去啊。”

刘茜茜带着他跑出老远,才停了下来,喉咙里咳出几摊黑血,脸色不济道:“抓你妹啊,没看到姑奶奶被阴了?他装尸体,差点骗过了我,害我还吃了亏。要抓你去抓,我现在肯定打不过。”

“里面是什么情况?”

“我估计,真的叶乐天就算之前是重伤有救,现在也已经被人弄死了,尸体被偷梁换柱,目前凶手的动机还不明确。”

“这是什么情况?完全看不懂啊。”纪冲恒倒吸一口冷气,这才发现,整个事情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刚才那个人的手段,好像也是叶家的。”刘茜茜也皱眉思索,“这事情似乎有点复杂,我要写信通知老刘.。。有人过来了,我们先出去。”说完拉起纪冲恒奔回酒吧。

另一边的拐角处,陈琰还在小心翼翼的避开巡逻,慢慢的往宿舍潜行.

而医务室处已经战的草木横飞,花坛被剑气毁去大半。陈殿星越战越惊,对手似乎还能游刃有余,好在风纪室的人已经控制住医务室里面的情况,已经出来支援。那个高瘦怪人一看再纠缠下去就难以脱身,手中短剑往前一掷,瞬间炸开无数银屑。陈殿星挥剑格挡开飞射过来的银屑,再抬头,那人已经不见踪影。

陈殿星回头对三组的成员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一个人回答道:“其他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叶乐天不见了!”

“什么?”陈殿星又惊又怒,“怎么会不见了,死人你们也看不住?”又想到似乎是自己带队看守,岂不成了自己骂自己。赶紧一边派人通知全权负责此事的皮日夜主任一边拔腿去勘察现场。

阿司匹林酒吧里

刘茜茜一个人在屋里看小腹前被短剑剑气划伤,一手用药水消毒,一手接着敷药。小嘴里咬着块布,脸色一阵发白。坐在屋外的纪冲恒还在嘟嚷:“小时候洗澡什么没看过啊,我可以帮你敷药的嘛,有什么啊真是,我什么美少女没见过,你才多大点小丫头片子我不会看得上的啦。”

刘茜茜听着一阵气结,上完药就把嘴里咬着的布抛他脸上,“我受这伤还不是你给闹的?不关心关心就算了,还想占我便宜?老刘真是瞎了眼了,让我来保护你。明天我就回上京去,你自求多福吧!”

纪冲恒把脸上的布拿了下来,笑容跟哈巴狗似的:“没大碍吧,茜茜姑奶奶?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那个坏人分分钟就能把我灭口了。你总不希望我二叔在风烛残年里痛失爱侄,刘伯伯也肯定会批评你的。”

刘茜茜面无表情:“这事情超出了我能力范围,恕我无能为力,保护不住你,只能自保回家了。”

纪冲恒抱着刘茜茜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别走啊小姑奶奶,想我小时候那么疼爱你,糖都给你吃。”

刘茜茜扯扯嘴角,表情更加的木:“然后跟我说,吃了你的糖就得嫁给你是吧?”

“嘿嘿嘿,小时候的事情,过家家闹着玩,不算数不算数。。”

“我得赶紧写信给老刘和素二叔,你明天一早赶紧滚回宿舍去等消息,陈琰虽然功夫烂了点,保护你还是可以的。”

“那今晚我睡你这里?”

“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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