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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官兵


半月后,扬州城。r

临春楼,扬州城最普通不过的酒楼,临河而建,楼外竹翠树碧,松青梅妖;街上人来车往,熙熙攘攘;楼上宾朋云集,呟五喝六;只听唱曲的歌声摇曳,弹琴的清脆悦耳,伴有那涂脂抺粉的歌女,穿着薄如蝉翼、妙态毕现的衣裳,在客人中穿来挤去,一时热闹非凡,吆喝声此起彼伏,更添上店伙计拖长了嗓子,扯圆了喉咙,一字一顿地喊出:r

“牛肉——,四两——,烧刀子——,一斤——,来——,啰——”r

好一番江南民富,客商云集的景象。r

“哎,听说继苏州府江家被灭后,近日,临安府的裴世家也让天缺追魂使给杀了个鸡犬不留,就连那皇帝点名要迎进宫去的裴千金也被掳走了!”一个高瘦的老者对一个大肚子的中年人说道。r

“甭提啦!唉,那裴小姐可真够水灵的,皇上看上的货色,必定是天生尤物啦!”那大肚子中年人感慨了一句,“可我听说,裴府被灭后,临安城的老百姓暗地里高兴了好几天呢。”r

“说的也是,想那裴世家,在临安府也呆了近百年啦,欺男霸女,横行一方,坏事做净了,偏偏他裴家树大根深,谁敢去太岁头上动土,去捋虎须。再说了,如今的官府衙门,何尝会为老百姓说话了,临安人是敢怒不敢言啦!”高瘦老者低声说道。r

“他妈的,听了可真痛快,要是那天缺追魂使什么时候也来扬州一趟,就爽了。”邻座一个黑脸膛的汉子一拍桌子,高声说道。r

“可天缺追魂使也太歹毒了,那裴府上下百余口,总不会全无善良之人吧,作恶之人总是少数,尽可杀了那老爷、公子等作恶多端的,何必要灭门呢?何况,朝廷自会惩奷除恶,何必要杀戳无辜呢,这天缺追魂使也是邪派行径。”一个身着道袍,在楼上一角品着几碟素菜的道士说道。r

“那又怎么啦,你看看扬州城的张守备,他家上上下下两百余口,不但众家丁个个如狼似虎,就连那些丫环婢女,也一个个不拿正眼看人。要我说,这些人统统地该杀,最好把这扬州城的狗官也斩个七零八落的,那才有意思呢!”那黑脸汉子又说道。r

“众位客官,咱们喝咱们的酒,那天缺追魂使的事,咱们不谈,朝廷的事,官府的事,咱们也甭管。”说话的自是这酒肆的掌柜。他边说,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楼上诸人,隔墙有耳,别惹祸上身。r

“怕什么,有啥逑事!”那黑脸汉子兀自说道,“听说这天缺追魂使一共七兄弟,一个个长得高如铁塔,脸如重枣,每人都用的是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唰的一声,一刀就可斩下数人的脑袋。”r

“兄弟你这话也太荒唐了吧,据我所知,这天缺追魂使一共四人,三男一女,其中一个独臂剑客。”说话的却是那坐在窗旁的一位老者,边说边冲邻桌瞟了一眼。却见邻桌坐着两个白衣男子,其中一个正是独臂,别说,这两人恰恰就是文濯和冷青衣,他俩今日刚到扬州,前来探探虚实,好计划如何下手行事。r

那老者略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天缺追魂使每次作案后,就将所得财物辗转送到北方天灾人祸的地方,救济那穷苦百姓。半年多来,从南到北,出川入陕,越江淮、汉水,天缺追魂使共作案三十多起,杀戳六百余人,虽说手段太过残忍,但其目的是惩奷除恶,也不能不叫人从心里佩服,暗中叫好。”r

“这还有王法吗,随手就杀戮无辜,草菅人命,岂是大丈夫所为,不过是邪魔外道的勾当,如果落在贫道手中,非诛灭了他们不可!”那道人不无忿忿地说道。r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华山派林掌门的高足吴森扬道长,听说那裴府的总管汪道然是你的师弟,难怪你要对天缺追魂使恨之入骨了。”那靠窗的老者戏谑地说道。r

“你是何人,也敢管贫道说话不成。”那吴森扬脸上隐现怒色。r

“道长的事,老头子是不会管,可那天缺追魂使就说不好了,说不定那一天,道长也就……哈、哈、哈”老者说了一半,大笑起来。r

“那天缺追魂使见人就杀,滥杀无辜,人人得而诛之,贫道岂会怕了他不成。”吴森扬语气中满是轻蔑和不屑。r

文濯听在耳中,心中不忿,却强忍着,冷青衣肩头一动,就欲发作,却被文濯伸手按住。r

“吴森扬,你信不信,不定那一天,那天缺追魂使就会杀进皇宫,将那狗皇帝的脑袋砍下来。”靠窗老者笑着说道。r

冷青衣转头看着那老者,蓦地心中一动,仿佛记忆中见过此人,偏偏一时又想不起来。r

“客官,你在此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来,小的只有请你老人家高抬贵手,砸了小人的买卖事小,赔了小人的性命事大。你老还请别处高坐,今儿的酒钱就免了。”那掌柜的走到靠窗老者桌前,低声下气地说。r

“哈、哈、哈,天下人都怕那狗皇帝,老子偏就不怕!”老者说完,站起身来,一纵而出,往楼下而去,身法却极为了得。那吴森扬见状,暗暗吃了一惊,丢下一块碎银在桌上,匆匆下楼而去。r

“听说,那天缺追魂使中,确有一独臂剑客,临安府一案后,官府不但盘查极严,而且一见独臂人就抓,听说这扬州府的大牢里,就关押了十余人,明知这些人不是天缺追魂使,官府却非要百两银子不放人!”那高瘦老者又嘀咕了一句。r

“唉,那天缺追魂使也真是的,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何必藏头缩尾的,空自连累这许多无辜的百姓。”那大肚子中年人大有不平之色。r

“这还不是衙门里常用的手段,朝廷一逼得紧了,这些官老爷生怕乌纱帽不保,就胡乱抓些人来,严刑拷打,官府里的酷刑,纵使铁打的汉子也招架不住,最后屈打成招。有点家当的,折屋卖田,好歹把命给保住,却也落得个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要是穷人啦,就惨啰,不但自己一条小命不保,家中妻儿老小,恐怕也得跟着受累。”那黑脸汉子一脸忿然,仿佛他就曾经受此磨难一般。r

就在此时,突然一队捕快涌上楼来,一个子矮胖,精明强悍的捕快指着那黑脸汉子对旁边一红衣捕头道:“王大人,这厮口口声声说那天缺追魂使如何了得,准是他们一伙的。”r

“兀那矮子,你怎么信口雌黄,血口喷人,诬蔑在下!”黑脸汉子腾地站起来,毫不畏惧地说。r

“拿下!”王捕头手一挥,两名捕快手持铁链冲过来,欲锁黑脸汉子。r

“妈的,爷爷手正痒,好久没有打你这些鸟人了,”黑脸汉子话音未落,已从腰间扯出一把短刀,就势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