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哪!上帝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他被藐视,被人厌弃,多受痛苦,常经忧患。
他诚然担当我们的忧患,背负我们的痛苦;他为我们的过犯受害,为我们的罪孽压伤。
因他受的刑法我们得平安;因他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
……
报福音,传喜信的人,他们的脚踪何等佳美。
他们的声音传遍天下,他们的言语传到地极。
我们要挣开他们的捆绑,脱去他们的绳索。
那坐在天上的必发笑,主必嗤笑他们。
你必用铁杖打破他们,你必将他们如同窑匠的瓦器摔碎。
哈利路亚!
因为主我们的上帝,全能者作王了。
世上的国成了我主和主基督的国;他要作王,直到永永远远。
万王之王,万主之主。”
红霞映照着漫天浮云,唱诗班少年们稚嫩而幽婉的旋律飘悠回荡在亚拉腊山脚下,那略带悲伤的颂歌仿佛某种寂寥的洗礼。
夕阳拉长了男人的影子,白石路上单调的脚步声像是在给这曲弥赛亚打着节拍。贯穿于山脚的风似乎并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无情扯下了他的鸭舌帽,吹翻了风衣竖起的长领子,甚至想要掀翻那斜背在身后的漆黑棺柩!
男人新剪的帅气发型随风而乱,被狂风啃噬的蓝紫色头发下,是一张拥有蓝色皮肤的帅俊脸庞。他斜拉起单边嘴角,对着被吹远的鸭舌帽轻蔑一笑,紧了紧右肩上的棺柩扣带便继续逆风前行。
班纳,被整个巫师界奉为圣人的远古大巫师,在创出永生禁咒《缚魔箴铭》后就不知所踪。从此,这座建在他故乡亚拉腊山山脚的废弃教堂便被命名为圣班纳教堂,并成为巫师界的荣耀圣地。
后来巫师界一分为二,象征神权的教堂自然归属于白巫界,而这里也理所当然成了白巫界的大本营,神圣不可侵犯的象征。
难怪烨烁会要祺寒来这里找帮手,姑且先不说能顺利瞒过神族,光是“班纳留下的东西“这一点,白巫绝对比同魔族联手的黑巫要更加感兴趣。
祺寒掂了掂手中咒卷,渐离正是因为这《缚魔箴铭》才获得所有巫师都渴望着的长生不老,可谁又知道这个咒术竟有缺陷,创造者班纳舍弃了这个咒术,最终靠给神族当狗腿子才真正脱离了时间束缚,神族还给他改了个光鲜亮丽的名字——烨烁。
祺寒不由嗤笑,一脚便在外围的结界咒壁上踹出一个大窟窿。他蔑视般斜拉起嘴角,带着狂妄的笑容和背上的棺柩,踏入了面前那座金碧辉煌的圣班纳大教堂……
余晖透过绮丽的彩绘玻璃在地板落下斑驳,穿着华美的唱诗班少年们愣愣看着眼前男子,悠扬的歌声戛然而止。十字架巨大的投影虽将男人没入昏暗,但他背后的黑漆棺柩上,用金漆写着的名字仍能看得真切——米奥?菲洛德。
“你是……!”领唱的少年还来不及说完整句,突如其来的光箭便在眼前如雨落下。
少年清澈的眸子霎时就被惊悚拉紧,而那个成为目标的男人,竟仍是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不屑表情。
这样猝不及防的庞大攻击根本不可能避开,就算是万能的主,也一定会被射成肉泥!少年不敢再看,连忙闭上眼睛,耳畔随之传来无数像是金属碎裂的声音,而后便是一片寂静。
死了吗?
那个男人,死了吧!
少年张开了自己那双胆怯的眼,谁知却再也无法合上,震惊已完全夺去了他眨眼的权利——
蓝色皮肤的男人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十字架的阴影中,脚下洒满了碎裂的光箭残骸。他还是单肩背着漆黑棺柩,连一寸都没有挪动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全身都散发着不详气息的蓝色男人到底是谁?!
身体无法止住颤抖,少年猛地瘫坐在地——那个人正看着他,邪狂的笑脸仿佛正在散播着绝望与死亡,似要将整座教堂拖入无底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