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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二」歌异


星期六,圣依卡所在地区的警局接待厅内。

“你好,我想探望……徐墨辉。”一个穿着脏兮兮校服的男生怯怯的立在大理石筑就的接待台前,对正在低头写着什么的一个警察道。

“你稍等一下,”警察看了他一眼,低头在电脑中查找了一下,随即叫过身边的一个警察道,“小东,你去把7411号犯人带出来。”

“好的。”警察点了点头,应声走入一条幽暗的长廊。

接待台的警察对着男生笑了笑道,“你是他的朋友吧?先在这里等一会,过会小东把他带出来之后,我们再到会客厅里去。”

“嗯……”男生有些不安的四处看着,似乎并没注意听警官的话。后者见状也不禁笑笑,也不再说话。

“走吧,去会客厅。”没过多久,刚才进去的小东就带着一个反铐着双手面色白净的男生走了出来,对坐在接客室里一脸局促的男生偏了偏头,带头走进了一扇朱红色的防盗门内。

“嗒——嗒、嗒……嗒、嗒……嗒……”那男生刚拿起防弹玻璃前的电话,就用手指在话筒前淡淡敲击着,并不看看着面前的人。好一会,他才低声道,“怎么想到来找我。”

“没……只是,有点事……突然想找你了。”电话那一头的男生紧紧握着话筒,用力的指骨发白,许久才缓缓放松,呼了一口气道,“那个杨奇,又欺负我了。昨天。”

“昨天?呵……我不在了他就那么明目张胆,”后者听了这话,冷冷笑道。随即继续敲击着话筒,“嗒——嗒、嗒……嗒、嗒……嗒……”

“徐墨辉……”楚律仿佛没有听见那烦人的敲击声音一般,仿佛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的轻声道,“你,还好吧?”

“很不错呢,”徐墨辉笑了笑,却隐隐有点阴郁的感觉,“这里至少,不会有人有那种幼稚的嫉妒心。相比之下……够好了吧。”

“嗯,是算很好了啊……”男生喃喃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一时间,两人都停住了说话。

“我给你唱首歌吧。”徐墨辉突然说道,一直敲击着话筒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in2300year,

Therewasabeautifulgirl,

ShesaidIneednothing,

ShesaidIwannastayinBlackKisstonight,

Shesaidnoonecoulddisturbmetonight,

ShewasdrinkingacupofMargaret

Therewasahandsomeboycame,

HesaidIwannafoundmybridetonight,

HesaidIsawthatbeautifulgirl,

Hesaidmarryme;marryme,beautifulgirl,

girlshakeherhead,shegiventheboyonering,

唱到这里,徐墨辉突然停了下来,褪下手指上戴着的一个草编戒指越过面前的防弹玻璃扔向楚律,然后继续唱道——

“Idislikeyou,soIcouldn'tmarryyou,

ItismyringthatIgivenyou,andthenIwouldmarry。”

Marrywithwhom?

Marrydeath,marrydeath,

MarrytheBlackKiss'sboss,marrythedeath。

Marrymyrealhusband

………………”

一曲唱完,徐墨辉对着楚律表情阴郁的笑了笑,“那是我的戒指。也是这首歌里面,那个漂亮女孩的戒指。”

“那个男生接到的就是这个戒指么?”楚律不知为何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他拿走了女孩的戒指,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孩嫁给……death。”徐墨辉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表情,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孩嫁给死神……他眼睁睁的看着,却没有伸手去救!他看着女孩死亡,却带着戒指逃出了酒吧!!哈哈哈……这个世界……哈哈哈…………”

“徐墨……!”楚律奇怪的看着突然失常的徐墨辉,刚想对着电话说点什么,对方却已经“啪”的一声放下了电话,疯狂大笑着向内走去。一边的警卫立马冲上来,给他重新戴上了镣铐。

“他似乎有点失常了,”一个警官走到仍旧坐在电话另一端对着那只草戒指沉思的楚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还是回去吧。也许……是太久没有人来看他,让他太兴奋了吧。”

“他……在押期间,一直在敲着这样的节奏么?”沉默了一会,楚律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问道。

“哦,你是说那个……是啊。”警官笑了笑,“已经有好几个人向上级反映了,看管徐墨辉也成了我们警局最难的事情之一。”

“是么……”楚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味的低着头玩弄着手中的草编戒指。

许久之后,他缓缓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攥着那枚草编戒指走出了警局。

“in2300yearsago么……?”楚律回到圣依卡之后并没有急着去上课,而是回了自己的寝室,在电脑上凭着记忆按顺序写出了徐墨辉刚才的一系列奇怪举动。

“那首歌里……应该藏有很多玄机吧。”楚律喃喃着,眼睛转向了手指上戴着的那枚草编戒指,“还有这个戒指……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呢?”

“歌曲里出现的专有名词一共只有两个,一个是Margaret,一个是BlackKiss。”

“这戒指是他在正好唱到那句‘girlshakeherhead,shegiventheboyonering,’时给我的,是代表了什么含义么?”

“等等!BlackKiss……那不是他入狱之前每天晚上去的地方么?”

“还有……为什么,这首歌曲的第一句是‘in2300year’?2300年,这个地方……很奇怪啊……”

“难道,徐墨辉想让我去BlackKiss么?那么这个2300年……还有这个戒指……又是什么意思呢?”

“叮。”楚律正在沉思中,学校上课的铃声却适时地响了起来,“当当当当……”

“啊,已经是中午11点了啊,该去吃午饭了。”楚律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关掉了电脑。

“Black……Kiss……就是这里了。”楚律原本想出来随便吃些什么,突然想到那家BlackKiss酒吧就在附近,便决定过来看看。

“老板,给我一杯……Margaret吧。”楚律是第一次来酒吧,虽然平时那些朋友都装得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但他们其实都知道,自己的家境并不富裕,所以也从来没有人叫自己一起去酒吧玩过。幸好刚才徐墨辉说到过Margaret这种酒,不然,自己也许连要点什么酒都没法说上来。

“好的,稍等。”酒吧老板是个蛮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上下。他熟练的说了一声,随即走到后台去拿出一个杯子开始调酒。

“老板,你见过一个皮肤很白的,笑起来有点阴郁的男生么?”楚律托腮看着酒吧老板近乎杂耍般的调酒动作,问道。

“哦,见过。前一阵子他还天天来呢。你是他同学吧?”酒吧老板一边上下摇晃着酒盅,一边道,“你来的不是时候嘛,我们酒吧一般都是晚上十一点之后最热闹的。你同学没告诉你?”

“十一点之后?那不是要通宵了?”楚律奇怪的问道,有些恍惚的转开了心思——十一点之后啊,难怪徐墨辉那段时间老是彻夜不归,原来是在这里通宵啊……哎?等等!十一点……23点?!

“是啊,我们这里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来通宵啊,这样才叫爽嘛,哈哈。”

“老板,你刚才说……十一点?”楚律蓦然伸手抓住了酒吧老板空闲的一只手,有些激动的说,“那就是二十四小时制的……二十三点了,是不是?!”

“……是啊,怎么了?”酒吧老板有些奇怪的挣开了楚律的手,将调好的酒倒在一个高脚酒杯里,摆上一片柠檬,“你那个同学原来跟你说的是二十三点啊?”

“不……不是,老板,”楚律恍惚的摇头否认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问道,“那,我同学平时来通宵的时候有没有专点什么人之类的?”虽然从未来过酒吧,但从各种影视里也能知道酒吧里有坐台小姐之类的。如果徐墨辉真的要传给自己什么信息的话……最好的选择就是这种坐台小姐了!

“我想想啊……好像,是有点吧……”酒吧老板将调好的Margaret推到楚律面前,眯起眼睛想了想,“那个女孩子好像是叫……叫什么来着的……哦,齐琉璃。”

“齐琉璃……?”楚律接过那杯Margaret,抿了一口问道,“那她是不是一般都只有十一点之后才来?”

“是的,我们的小姐都是安排在晚上十点之后的,她应该也是这样。”酒吧老板哈哈笑着,“怎么,你也想叫你那个同学喜欢的女人陪陪看啊?”

“不……老板,我有事先走了,这杯Margaret多少钱?”楚律皱了一下眉头,放下才抿了一小口的Margaret,掏出钱包问道。

“150元人民币。”

“呐,钱给你,我晚上再来。如果你看到那个女的,给我留着啊。”楚律掏出两张一百的递过去,匆匆说了那么一句之后,便走出了店门。一杯Margaret居然要一百五十块……好贵的酒,下次还是叫便宜点的酒喝吧……

“呵,说不想泡朋友的女人……那叫我留着干嘛。”酒吧老板看着楚律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会假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