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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铁路通道的血拼


“好小子,拿命来!”张德成仗着身强力壮,连续向连成志身体猛扑,企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摔倒成志,结束战斗,而成志偏偏下盘敏捷,移位快速,每次皆能化险为夷,过了十余个回合,成志瞅了个空挡,顺手托住张德成腰际,脚下一绊,那德成哪里能站得稳,一个嘴啃泥倒在泥地里。

“张兄,再来呀!”连成志打得性起,索性脱了小褂。

“快把两人拦住!“裕禄见要出大事,急忙命亲兵涌上前去隔住两人。

“妈的!老子要跟你小子再过过招!”张德成猛地跳起来,连声大吼。

“我的儿,只要不怕腰板疼,你就再来呀!”连成志哂笑道。

“成志,快给我住手!“聂士成大步上前,一把拽住连成志的手臂。

“军门,别拦着我,我要打他个满脸挂彩!“连成志激动地又蹦又跳。

“这都是干什么,诸位,有话好说。”裕禄挥着双手,带着求饶的口气作揖道。

这次会见不欢而散,武卫前军的处境并没有因为裕禄答应的口头调停而有所改善。

天津的义和团依旧是见着武卫前军就破口大骂,装备前卫,且戴着洋人草帽的武卫前军,成了假洋鬼子和卖国贼的代名词。

“快启动引擎!开车出站!”清光绪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6月10日凌晨,天刚朦朦亮,天津车站的员工司机还在睡梦中,便被一大批陌生的外国军人所挟持,冰冷的枪口抵住了他们的太阳穴。

深蓝色军装,以及红色军装、灰色军装,还有白色的头盔,在晨雾中如同鬼魅。

“我以联军顾问的名义命令你们,开车!”站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名黄皮肤的中国人。

“你们随便,我们已经下班了。”司机和员工吓得一哄而散。

“报告司令官,我军已经占领了京津铁路的车厢,下一站,廊坊!”一名别着军衔的少校向英国海军中将中国派遣军司令官西摩尔敬礼汇报道。

“轰!”汽笛一声长鸣,开往北京的专列随着蒸汽机车头的启动,滚滚前行,西摩尔心中深知,这里离北京并不很远,大概一天时间不到也就可以进入大清国首都,那个号称北京的地方。

一个月不到前,因为大清国首都北京的义和团失控,包围了各国在京的使馆区东交民巷,英吉利帝国和美利坚合众国、日本国,沙俄帝国以及奥地利、法国都决定以保护侨民和使馆为借口,向中国派兵,司令官由英国海军中将西摩尔担任,第一批士兵三百多人已经经过清朝总理衙门允许,开进北京东交民巷,按照英国内阁的指令,西摩尔这次率领各国联合部队三千多士兵是后续部队,将随后控制整个清朝首都,帮助清朝剿灭义和团叛乱。

英国、美国、俄国、法国的联合部队的下一站是廊坊,作为拥有精良85毫米野战炮以及马克沁机枪的精锐大兵,各国大兵们在车厢里的心情十分舒畅,对着窗户,欣赏着沿途的田园美景,大兵们似乎在进行野外旅游,畅快无比,谁也没想到,下一站也许是不归路。

中午时分,跑了一上午的火车突然被迫停止,西摩尔被惯性震得几乎倒下,“司令官,前面的铁路似乎断了,火车不能正常运行,是不是要派工兵修复?”少校华来顿汇报道。

“什么?随我下车查看。”西摩尔感到不可相信,命令华来顿随他下车,走在铁轨上,西摩尔惊奇地发现,正前方的铁轨被整个人为地烧毁和砸坏。

“这一定是义和团干得,华来顿,立即通知工兵,在一个小时内修复铁路!”西摩尔转了转眼珠,随即作出了判断。

“杀!”下一秒的场景,使他终身难忘,一声长啸,回荡天地,在地平线上顿起波澜,随即有了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杀杀杀!”直隶平原之上,瞬间腾起了一道道五颜六色的海潮。

“军队!中国军队,少校,立即命令各派、连、营做好战斗准备!”西摩尔几乎惊呆了,职业军人的本能让他迅速下了作战指令。

惊魂未定的各国大兵们听到军号声,急忙操起步枪各回编制,依次下车,排成战斗队形,西摩尔紧张地用望远镜注视着那道道汹涌的波涛。

“不是军人,他们只是一群群有组织的农民?他们头扎红巾,穿着各种各样眼色的大褂,手持原始的大刀长矛,愤怒地呼喊着,狂热着!”西摩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欧鹏菲尔!”联合军队步枪齐发,笨重的马克沁机枪随着火药的爆发喷出炽热的火焰,每一颗弹壳叮当落在地上,都有大批的义和团民倒地身亡,鲜血沸腾,身体被打穿,血肉在乱舞。

“军门,前方打起来了,那帮拳民几乎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一条枪都没有,哪里能挡得住洋人的火器,标下代表弟兄们向军门请战,阻击洋人!”驻守在廊坊车站的武卫前军大营内,耳边听着炮火的震荡声音,武卫前军的几个军统领都争到聂士成的面前请战。

武三刀、周鼎城、胡殿甲、连成志,前军、中军、左军殿军的副将、参将都一起行动,围在聂士成身边喋喋不休。

“诸位,国难当头,是到了我们武卫前军出击的时候了,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没错,但是,军人更应该服从上级,裕禄制军大人没有命令我们阻止洋人,我们就不能轻举妄动。”聂士成从容道。

“军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何必理裕禄那个卑鄙的王八蛋,打吧,再不打洋人就要过了廊坊,进入北京了!”连成志鼓动道。

“军门,好消息!裕禄制军大人发来电报,命令我军就地阻止联军乘车进入北京!”此时,全明浩欣喜若狂地举着电文上前打千。

“好!”聂士成看了一遍后断然下令:“众将听令,这是我武卫前军组建以来的第一次实战,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多年的训练就看今天了!”

“是!军门!”众将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连成志!”“标下在!”聂士成突然郑重地取出了那枚金灿灿的雪狼令牌

“连成志,你是知道的,每当有最难的任务时,我的这枚令牌总是会出来,你应该认识到这个意义吧。”聂士成目光如炬,微笑着看着连成志。

“标下明白,这一仗是让我们军打头阵,请军门放心,我们军必然能够旗开得胜,顺利阻止洋人!”连成志双手抱拳道。

中国近代史上,迄今为止最近代化的王牌部队的首战将在廊坊打响!

“快,让我们过去!”连成志骑在枣红马上,举目望去,廊坊车站战场上烽烟四起,重重叠叠的尸体堆在车列前,堵住了交通,当然,那都是义和团的尸体。

“大人,义和团说我们是汉奸,不让我们上去支援,还说惹急了就要动刀子!”亲兵气呼呼地回报道。

“妈的,这些义和团怎么回事,自己打不过还不让我们打!”一旁的宋占标急得抓耳挠腮。

“谣言传的太厉害了,都说我们是汉奸,天津城里,就连绿营、八旗都不多望我们一眼,你说有什么办法,况且有人存心想歪曲事实。”连成志长叹一声道。

“水龙先生,大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就这么几个拳匪,我们拿枪指着他们让开不就得了?”北超建议道。

“不!”连成志机警地摇了摇手,沉稳地命令道:“大家不要急,现在就是参战也来不及了,廊坊车站的下一站是落筏,高积善、宋占标,你们分别带带一个营急行军到落筏,如果联军前进到这,就立刻布置阻击阵地,一定要坚守到聂军门的大军来到,听没听到?”

“是!大哥!”宋占标和高积善二话没说,带着自己的部队就出发了。

“北超,我们继续观察战况,等聂军门的大军到,再跟他解释。”连成志回头吩咐北超。

“是,水龙先生!”北超打千道。

战火纷飞,血肉模糊,从6月10日到6月13日,大出连成志的所料,义和团不但没有迅速崩溃,反而包围了西摩尔联军,展开血战,直至三天后,西摩尔的军队才气喘吁吁地杀到了落筏,给连成志的两支机动部队赢得了从容布置阻击阵地的时间。

“没想到,这些看起来没什么了不起的乡下人这么厉害,他们手里甚至没有一条枪,却凭着智慧和勇敢进行夜袭,和我们大英帝国的陆战队肉搏血战,中国人真是不可思议!”本来以为一天就可以进北京的西摩尔却有些欲哭无泪。

“将军阁下,告诉您一个不幸的消息,落筏地段也有大批义和团,他们已经蜂拥着将我们的车厢包围。”少校垂头丧气地回答道。

“弹药还有多少?”西摩尔但心地皱起眉头。“这个您放心,干粮不多了,但是子弹有的是!”

“好,继续用炮火和机枪,打开一段人肉长城的缺口!”西摩尔鼓起拳头命令道。

联军荷枪实弹地开始下车推进,驱逐凌乱的义和团民。

“报告长官,敌人挺近到我阵地1000公尺!”瞭望兵向宋占标、高积善小声汇报。

“大家不要动,检查子弹,占好射击位置。”宋占标严肃地命令道。

传令兵开始传令。

“500公尺,300公尺了!”开枪!

随着宋占标和高积善同时在左右两个阵地下令射击,清军的交叉火力开始发威,1888式毛瑟步枪是日后民国中正式步枪的鼻祖,特点是枪声短,火力猛,子弹杀伤力强,联军没有防备,被劈头的弹雨打得叫苦不迭。

“将军,前方敌军是清国正规部队,我们联军已经损失了二十多人,在廊坊打了这么多天,今天的损失是最大的!”团长克里曼汇报道。

“立即对清军阵地进行炮击,我们的85毫米重炮要在极短时间里炸平这些野蛮人的身体,否则,我们会被包围。”西摩尔果断下令道。

炮列开始发威,一长窜拖着橘红尾巴的巨弹像冰雹一般狠狠砸在左右阵地上,一时间遍地开花。

武卫前军士兵纷纷将身体藏进散兵坑,一时间天崩地裂,被震得发抖的士兵双手紧握工兵铲和毛瑟枪,等候着联军的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