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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大换血


“****!****!”随着几声急促的呼唤,****终于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刚刚的噩梦好可怕!兰琴,你在哪?”****觉得口中苦涩,不由得费力咳嗽了几声,“小姐,可是又做恶梦了?没事的,姑爷现在正在一旁帮你试药呢!”兰琴急忙帮****拥了拥锦被,嘻嘻地说道。

“死丫头,开什么玩笑,可是药引子熏多了。”****喜滋滋地一面接了锦被,一面打趣道。

“****,兰琴没有开玩笑,你看看,是不是水龙散人毫发未损地站在你面前。”****循声望去,不禁吓了一跳,日思夜想的连成志此时端着药碗,拿着汤勺,正眉目欣喜,玉树临风的立在她的视线下。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来了!成志,真是担心死我了,这一段时间你上哪儿耍子去了?”****抿着嘴笑道。

“嗯,你还说呢,为了你,我跟威廉那个洋顾问赌咒发誓好不容易,弄到了治结核病的药,****,你可不能辜负我和兄弟们一片苦心,一定要好呀!”连成志上前坐在榻边,仔细端详****那憔悴而又约显俏皮的面庞,不由得关切的用手抚慰着****的额头。

“是呀,小姐,姑爷亲自调的药,亲自试药,这洋人的药,要用水和着服用,你看,姑爷多体贴。”兰琴欢快地笑道。

“好丫头,若共你多情的小姐同鸳帐,怎舍得你叠被铺床。”连成志眉眼弯弯,对着兰琴开起了玩笑。

“慢着,成志,这不是红楼梦中贾宝玉引用西厢记的曲子吗,你到底什么意思?”****歪着头戏谑道。

“什么意思?嘻嘻,你说呢。”成志温馨地一笑。

一月有余,陈偍听说女儿的病已经彻底好了,心中实在欣喜若狂,便邀了亲家连登云进府拜访。

“老亲家,上回犬子因为国事,身不由主耽误了婚姻,真是太对不住了,在这我给您赔不是了。”连登云夫妇连连客套。“哪里哪里,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提及,最让人开心的是,两家永结秦晋之好,结局圆满呀。”陈偍拱手道。

大婚的日期定在今年的6月,光绪特派赐婚大臣依克唐阿前来恭贺。

“干爹!”连成志与****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诗词,听兰琴说黑龙江将军依克唐阿是赐婚使,不由得高兴得欣喜若狂,连忙手拉着手出了书房,直往前厅走去。

果然,依克唐阿衣着光鲜地坐在那里。“干爹在上,受成志一拜!”连成志向父亲说明了情况,与****对着依克唐阿行了礼。依克唐阿乐呵呵地看着两个年轻人,喜道:“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有情人终成眷属呀,成志、****,恭喜你们!”

“成志,你看,还有谁来了?”依克唐阿笑眯眯地回头招了招手,轻轻步出来一名相貌堂堂的青年才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徐珍。

“徐四公子,太好了!”成志与****喜笑颜开,“成志、****,你们还不知道吧,徐珍现在已经是我的东床快婿了。”依克唐阿拂须大笑。

“是嘛,徐珍兄弟,那可真是恭喜了!”连成志急忙向徐珍拱手祝贺。

“是呀,荀兰小姐也真是有福,能够有徐四公子这么优秀的丈夫。”****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6月底,连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迎来了****的花轿,成志终于如愿以偿,与****在大堂拜了天地,一转眼,就过了一年。

“水龙先生!”一声熟悉的呼唤让连成志顿时想起了北超。

“标下北超叩见大人。”“北超兄弟,什么话,何必行此大礼?”连成志急忙扶起北超。

北超笑嘻嘻地递上一封书信,成志打开一看,竟是聂士成请他迅速回芦台效力,“原来是这样,的确,我与****成婚都快半年了,还没请弟兄们一起喝喜酒呢。”连成志爽朗地笑道。

“成志,你要回芦台吗,干脆我们一起回去吧。”****听到外面在谈事,巴巴得出了来。

“见过嫂子。”北超急忙行礼。“是北超兄弟呀,成志是一定会回去的,我们都很想雪狼营呢,那里也算是我们的家。”****兴致盎然地说道。

“怎么,****,你要跟我一起回军营?”成志吓了一大跳。“怎么,不行吗?我女扮男装一下不就行了?”****捂着嘴笑道。

“胡闹,****,你现在可是连家的少奶奶,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子了。”成志摇摇头。

“怎么,做了少奶奶就不能去军营了?那从前花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都算怎么回事?”****嘟着嘴不服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现在成了婚,父亲母亲一定不会答应的。”成志诉苦道。

“这怕什么,有表哥在军营呢,让他跟我爹解释不就行了,就这么定了。“****嘻嘻道。

成志平素有些怕****,见****一口咬定,急得没了主意,只好偷偷地与北超一大早备了马出门,谁知刚走了一里路,就发现十字路口一匹枣红马停在那儿,****女扮男装,英姿飒爽。

“成志,怎么样,虽然好久没打仗了,但是我的反应快吧。“****笑嘻嘻地做了一个鬼脸。

“唉,真拿你没办法,真后悔,当初怎么碰上了你?”成志一脸苦恼道。

“怎么,你敢后悔?”****柳眉倒竖。

“后悔什么?后悔自己叫连成志吗?”连成志一扯缰绳,笑呵呵地长啸而去,****和北超跟在后面扬长而去。

“啊,成志老弟,这位可爱的女士就是您拼了命也要换救命药的妻子吗?”回到芦台,连成志第一时间带着****前来拜见威廉,威廉乐呵呵地打量着两人,哈哈大笑。

“威廉教官,你怎么知道我身边这位兄弟就是我的妻子?”连成志诧异道。

“哈哈哈,她那么腼腆,一定是个女孩,再说,你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威廉笑道。

“是成志吗?”聂士成听说连成志回来了,带着宋占标、高积善等人喜气洋洋地赶到,“聂军门!成志回来了。”连成志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痛哭着跪下行礼。

“这是怎么了,成婚都半年了,还像个小孩子。”聂士成乐道。

“军门,太高兴了,跟****成婚,也没请军门喝喜酒。”成志呜咽道。

“哈哈哈!”众人都哈哈大笑,纷纷给连成志、陈明慧贺喜。

大办酒宴之后,大家喝得醉眼迷朦,次日,聂士成召来连成志,将雪狼令郑重地再度交给他。

“军门,这是什么意思?”连成志有些懵了。

“成志呀,经过甲午年那场战争,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一个国家要想真正富强,必须要有一支能够保家卫国,战斗力能赶得上时代的军队,那年我们大清国的军队一败涂地,关键是我们的军队全部腐化透了,军队形成一个个腐败系统,国家现在要的是能够跳出这些腐败系统腐蚀的全新军队。成志,甲午年我们有雪狼营,这是个宝贝,一定要发扬光大,所以,我决定让你再多带两个营,扩大雪狼营,让威廉先生帮你们训练!”

“训练?聂军门,您是说,我们雪狼营还要像上次一样再跑几次山海关?”连成志犯难道。

“正是,年轻人,我要让你们中国军队彻底脱胎换骨,要做到这样,就必须训练,年轻人,相信我,你们中国人需要换一次血!”威廉抢上前来大声说道。

怎样才算训练呢?一连数日,雪狼营的士兵都惶恐不安。

“这一程碰到了德国人,算我们倒霉,听说训练要加好多的科目。”“就是,以前李荣在的时候都没这么苛刻。”军营里议论纷纷,北超漫无目的的巡视着营帐,心中七上八下。

“老伙计,干什么呢,心事重重的。”全明浩提着步枪,喜滋滋地走了过来套近乎。

“明浩,你是朝鲜人,难道不想回祖国了吗?”北超友善地望着全明浩问道。

“对呀,明浩,甲午那年,你在朝鲜还有未婚妻呢。”武三刀走近问候道。

“我哪里不想回国,其实天天想,不过,祖国真是乱套了,听说王上的闵妃被日本人刺杀,谁也不敢提出异议,我们朝鲜就是因为改革不成功才会造成今天被日本控制的下场。”全明浩满面愁云。

“明浩,我明白你的心境。”连成志刚好听到明浩的话,上前抚慰道。

“所以作为朋友我想说,朝鲜的开化党失败,而中国不能走朝鲜的老路,你们应该为了改革,做任何的事,比如训练。”全明浩目光炯炯地说道。

连成志深切地点了点头。

“明天就要正式开始重新训练雪狼营了,****,我的心中怎么这么忐忑不安的。”连成志骑着枣红马,与****在空地兜风,成志望着天际的残阳,忧心忡忡地启动着嘴唇。

****闻着遍地野花香,喜道:“呆子,别瞎想了,因为你做的是大事,所以紧张,如果咱们雪狼营换血成功了,那我们的改革也就成功的走了第一步,你说是不是?”

****带着缰绳,眺望着莽原,不由得有了诗兴,随口吟诵道:

残阳如月星若程

半空天际一枯荣。

马蹄声震风骨超

新旗好似刀枪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