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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炮击紫竹林


  自7月5日开始,清国最强近代化部队武卫前军经过几日血战,顺利占领了跑马场、八里台阵地,清军的炮口直接威胁到八国联军的租界紫竹林境内,为了打好进攻租界这一仗,直隶提督聂士成特意召集武卫前军所有的高级军官在八里台开会,商讨作战计划。

  “聂军门!”当连成志、周鼎城、武三刀等统领出现在聂士成眼前之时,聂士成已经经历了一生以来最大的考验,此时,年已六十岁的他银发满鬓,却显得熠熠生辉。

  “成志呀,你们这一仗打得太好了!,仅仅用了一天一夜,就彻底击溃了洋人的外围阵地,如今我大兵即可俯瞰紫竹林租界,收复紫竹林也是转眼之势,看来这么多年我们训练流的汗水不白流,甲午年的耻辱是不会重演了!”聂士成紧紧握住连成志的双手。

  “聂军门!”众人都感动得不可名状。“但是,弟兄们,要想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们还需要再接再厉,现在我军已经控制住紫竹林的几个制高点,炮兵已经就位,即将对租界展开炮轰,我军的兵力在一万上下,趁炮轰的间隙,我们向天津请求的援兵就会开到,到时候一举总攻,租界的洋兵就全成我们网中的鱼了!”聂士成精神振奋地指了指挂在帐内的地图。

  “聂军门,现在我跑马场、八里台的炮兵阵地已经就位,但是我军总数只有一万多人,而紫竹林中的联军至少有两万,是我们的两倍,我们要是靠自己的兵力去总攻肯定不行,此外,联军的火力比我们强得多,要是援兵不能及时赶到,联军反过来向我们反扑,那我军就危险了。”连成志深思熟虑之后,向大家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军门,我看成志说得很在理,目前马军门的武卫左军正在防卫老龙头,不可能分兵,单靠我们自己的兵力,完成总攻是不可能的,要请援兵,我们就必须通过李荣,可李荣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他是长顺和裕禄的亲信,跟我们有深仇大恨,如果他从中作梗,那我们的行势可不妙了。”周鼎城赞同道。

  “是呀,军门,裕禄会不会及时增援,确实有点悬,万一他耍滑头,咱们不但攻不下紫竹林,还很有可能被联军反包围!”众人你一言我一句鼓噪道。

  “军门,不如我亲自去一趟,向裕禄说明利害,催促他早日增兵?”连成志拱手道。

  “聂军门,收到总督府电报。”这时,向颖封着电报急匆匆地进来打千道,聂士成赶紧接过来看了一遍,微笑道:“看来裕禄大人这次立功心切,他听说我们在前线打了胜仗,高兴得比谁都厉害,不但许诺我们援兵几日内必到,还打算亲自到八里台督战!”

  “军门,裕禄的反应虽然积极,但是他要亲自督战,会不会是来抢功的?”高积善皱眉道。

  “哈哈哈,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就不要再计较抢功什么的了,不管裕禄意欲何为,我们都要按计划作战,打赢这场仗才是真的,也许,我们赢了这关键的一仗将是真正的创造历史,这一仗打赢后,说不定我们大清就会成为强国,真正得到世界各国的承认,收复领土,国富民强,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武毅军这几年的改革就值了!”聂士成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是呀军门,这是我们打胜仗的最佳良机,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请您下命令吧!”连成志抖擞精神地说道。

  “好,我命令,跑马场、八里台的炮兵开始对租界进行炮击!”命令从聂士成的口中而出,是那么的振奋人心。

  武卫前军自成军以来最大的炮战就此拉开序幕,跑马场、八里台上布置的75毫米克虏伯野战炮炮列开始喷发出耀眼的火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

  “校准射击诸元!”宋占标指挥炮兵观察哨挥着小旗向炮兵提供射击角度,一时间但见紫竹林的西洋建筑纷纷塌毁,浓烟滚滚。

  “还击!炮兵瞄准清国阵地!迅速火力压制!”紫竹林租界内,以日军第五师团和沙俄步兵师人数最多,猛烈的炮火遮天盖日,彻底笼罩了八里台。

  “大哥,洋人的野战炮口径比咱们大,又都是管退式新式火炮,射速强于我们,我们已经有几门炮被击毁了!”炮战过了半个小时,宋占标便向连成志紧急汇报。

  连成志从容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沉着地对宋占标说道:“提高射击精度,命令跑马场隐蔽火炮阵地卸去伪装,开始射击!”

  “是!”清军的野战炮迅速开始发威,准确的炮弹追着租界的制高点连续爆炸,八国联军的炮兵阵地被炸得一塌糊涂。

  西摩尔刚刚从倒霉的京津铁路撤退中狼狈退回紫竹林,指挥英军进行猛烈还击,谁知炮弹从联军炮兵头上呼啸,随即准确落在他们身边爆炸,立时残肢乱飞,血肉狼藉,西摩尔随着惯性趴在地上,耳朵嗡嗡直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直呼:“打得真准,这是清国的炮兵吗?他们有没有外国顾问参战?”

  优势的交叉炮击暂时打垮了联军炮火的意志,武卫前军的炮火开始一个一个,狠命地撕咬联军的制高点和重要目标,宋占标在望远镜中欣喜地观察到自己的炮兵指哪打哪,炮无虚发,一座座联军的建筑瞬间轰然倒地。

  “立即组织敢死队,给我夺回八里台,驱逐清国炮兵!”西摩尔冷静思考了一下,向库特团长发出了指令,须臾,英国陆战队在库克的带领下由炮火掩护,开始向八里台方向冲锋。

  “大人,洋鬼子冲出来了!”瞄准的炮兵看见硝烟中露出米字旗,急忙向宋占标禀报。

  “把麦克心炮搬过来,就着步枪狠狠地打!”宋占标二话不说,举着佩刀命令道。不一会儿,沉重的重机枪被集中到前沿,喷出了惊人的怒火,弹壳乱飞,步枪齐发,英军在强大的阻击火力下无法前进,只好后退。

  “炮兵,给我瞄准英军的军旗,打掉他!”宋占标发了飙,放下望远镜,爬上了野战炮。“轰!”随着一声巨响,炮弹在半空呼啸而过,英军阵地硝烟一片,升起的陆军旗已经是不翼而飞。

  “打得好!”清军阵地上一片欢呼。

  “命令步兵,立即向紫竹林南门发起冲锋,快速打开缺口,扩大我们的阵地!”连成志见炮战取得了优势,不失时机地向身边的高积善、北超吩咐道。

  两位营官应声带兵从壕沟跃起,枪上刺刀开始发起声势浩大的冲锋。

  “你看,小鬼子的太阳旗,还有紫色流苏,咱们面对的是老对手,日军第五师团!”在后方陪同连成志观战的全明浩突然看出了端倪,对连成志提醒道。

  “糟了!谨防日军有诈!”连成志话音未落,踏上南方日军第十联队阵地的北超步兵营开始被吞没在浓烟的爆炸火焰中。

  “有地雷!”幸存的士兵们惊恐地挥舞着双手。

  “命令工兵迅速排雷,北超、高积善把部队撤回!”连成志急忙下令。

  “成志,你看,义和团也跑来参战了!”全明浩发现西边有红色旗帜,兴奋地朗声笑道。

  “是义和团,他们跑来支援我们了?”武卫前军的士兵们都显得目瞪口呆,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拳匪这个词都盘旋在武卫前军的潜意识中,他们向来被人海般的义和团追着打骂,说成是假洋鬼子,没想到今天,义和团突然恭恭敬敬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抱着糖罐子和米饭粥,向他们献殷勤。

  “弟兄们,打得好,洋鬼子可被你们整惨了,给咱们报仇,让咱们也过过瘾吧!”义和团们挥着明晃晃地刀枪向武卫前军示意。

  “看来谁打洋鬼子打得好,谁就得人心。”连成志绷紧的脸上露出微笑。

  “成志,义和团有的人向我们介绍他们破坏地雷的土经验,说他们赶着十几头耕田的牛,绑上炮竹,踩破洋人的地雷区,就冲过去了。”高积善骑着战马,盘旋回大帐,紧急向连成志诉说道。

  “看来义和团的土办法不错,不过我们没有耕牛,这样,高大哥,你让工兵紧急赶制出几十个圆磁铁圈,用木棍子带着滚,争取把地雷阵地全压平了!”连成志胸有成竹地笑道。

  “是!您就瞧好吧!”高积善连声称妙。

  到了晚上,滚起来的磁铁圈被滚动起来,磁性吸引住了地雷,引信纷纷引爆,阵地上一片火光。

  “弟兄们,接着浓烟,冲进租界,消灭日军第五师团,为咱们的弟兄报仇!”北超和高积善举起腰刀,高声呼喝道。

  “冲啊!”端着刺刀的步兵英勇地杀进阵地,在靠近阵地四五百米的情况下,散开队形,进行射击,奇怪的是,日军阵地上没有动静。清军无声的继续接近。

  “有待!”一百米距离,蓄势待发的日军身着白色军服,在浓烟中开始齐射,猛烈的火力打得靠近的清军纷纷成为筛子,血肉横飞。

  “突刺给给!”日军在联队长的狂吼下发起反冲锋,骑兵也开始包抄,高积善和北超猝不及防,被打得节节败退,刚刚打开的缺口也被日军重新夺回。战场上留下无数清军残缺不全的尸体。

  “妈的,给我靠近点射,拼白刃!”指挥的北超大为光火,命令全营准备第二次冲锋。

  八里台的炮兵占据有利地形开始进行精确炮击,日军阵地上顿时掀起猛烈的冲击波,炮火延伸以后,高积善营和北超营分左右两翼发起威力强大的突击。

  “山田,你的山田大队能够在今夜一举把武卫前军的前沿大炮给干掉吗?”紫竹林日军指挥所,第五师团师团长山口素臣带着绝对的口气质问山田道。

  “师团长,我认为我们大队一定能够完成任务。”山田镇静地回答道。

  “山田君,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山口素臣微笑道。山田鞠了一个躬:“师团长阁下,就凭我对武卫前军的了解,对聂士成、连成志的了解。“

  “嗷?此话怎讲?“山口素臣风趣地吹了吹胡须。山田自信地笑道:”因为,在下从明治二十七年开始,就和聂士成、连成志的雪狼营、武毅军交过手,深知聂士成的部队是清国军队中最专业的部队,清国的军队系统,将领或是考武举上去的,或是通过官场关系上去的,根本不懂现代枪炮,不会打仗,而聂士成的军队不同,他们的军官很多都是清国仿西式教育的天津武备学堂的学生,受过外国教官专业训练,是真正的职业军人,所以在下以为,清国军中,聂士成的部队是最难对付的,在下同聂士成、连成志多次交过手,立见尚文旅团长是皇军的名将,当年也多次败在聂士成的手上,究其原因,是因为武卫前军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战术灵活,善于打运动战,这是他们的优点,但是他们也有缺点,就是他们太清廉了,与大多数贪腐的清国军队格格不入,所以必然会被清国军界排挤,我们要想战胜武卫前军,必须对他们的战法进行深入研究,利用他们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