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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聂士成阵亡


  公元1900年7月9日到10日,清朝第一陆军武卫前军和世界第一陆军日本军,俄罗斯军主力,德意志军、英格兰军、法兰西军、美利坚军部分,在天津门户八里台展开了最后的生死决战,经过一昼夜的浴血拼杀,八里台后翼阵地小营口失守,武卫前军的阵地向八里桥收缩,这意味着,武卫前军最后的时刻到来了。

  野战炮剧烈轰击,飞起的碎片和尘土扫荡着八里桥石桥的坚硬栏杆,时不时有几个屹立的石狮子被爆破,碎石渣打得士兵嗷嗷直叫。

  “聂军门,桥上危险,您还是回到掩体里去吧!”与聂士成并马指挥的连成志下意识低头躲避射来的碎片,一面赶紧牵住了聂士成坐骑的缰绳,苦苦哀求道。

  “好,成志,待我们回去换了衣服再战!”聂士成大出意料地冲着连成志哈哈大笑,很自然的勒转马头向军营驰去,连成志目瞪口呆,好一刻才拍拍胸口,连称侥幸。

  聂士成到了大帐,下了战马,大步流星进去换了一身黄马褂走出去,显得威武异常,所有伏在壕沟里的士兵都看呆了。

  “军门,您这是做什么,现在洋人的炮火专打我们的主将,您穿的这么显眼,太危险了!”连成志吓得急忙上前阻止,聂士成很干脆的甩开了连成志的胳膊,爽朗笑道:“傻小子,我就是要这个样子,这就是咱们武卫前军的军魂,作为主将的我必须站在弟兄们最前面!”说罢,聂士成趁势又上了战马,驾驭着靠近了八里桥,回头向着战壕里的士兵们致意:“弟兄们,头可断,志气不可夺,今天我们就是全军覆没,也要死得像个人样!”

  “聂军门!聂军门!“无为前进的士兵们像是被一股凝聚的军魂激荡起来,竟然不顾枪林弹雨,纷纷挥起毛瑟枪致意。

  “清****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快要全军覆没了,却激动得比猴子还欢!”日军第五师团师团长山口素臣惊讶地用望远镜注视着战场。“这就是武卫前军的军魂,山口君,你不知道,他们从前全部是我的学生,我今天很感动,他们真没有给我丢脸!”德军长官威廉感慨地向山口素臣介绍道。

  “命令所有炮火瞄准穿黄马褂的聂士成,一定要把他们的指挥官打掉!”英军司令西摩尔茫然地看着日军和德军的指挥官对话,终于下了决心!

  各国炮兵都把大口径的管退式野战炮对准八里桥猛烈轰击,迅猛杀来的炮弹立即掀起千层浪,猛烈的冲击波炸得血肉糜烂。

  “军门!”连成志、宋占标、周鼎城等将领吓得纷纷冲进硝烟内,但见聂士成喜滋滋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死马的骨头中站立起来。

  “军门,你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众人都如释重负的开怀大笑。连成志谨慎地对聂士成说道:“军门,对方的炮兵都把目标放在了这里,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会大帐坐镇指挥,这里有标下负责!”

  聂士成丝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笑道:“没事,你回你的位置,弟兄们,哪个好汉有胆量,敢跟本军门一正坚守大纛?”

  聂士成笑呵呵地回头望了望。“军门,我来!我在这指挥炮兵,跟您同生共死!”宋占标坚毅地挺身出来。

  ‘嗯!“连成志满意地点了点头:“占标,你在这我就放心了,记住,你活着,就要保证军门安全!”

  “大哥,你放心吧!全体炮兵调准射击诸元!”宋占标自信的在八里桥头与聂士成一同指挥炮兵射击。

  架退式小口径步兵炮对世界一流大口径管退式野战炮,一场并不对称的激烈炮战在八里台轰响。剧烈的对射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清军的大炮基本上被报废,潮水般的日军和俄军凶猛地发起了总攻。

  “马队注意了!把哥萨克俄国骑兵给老子压下去!”周鼎城急红了眼,举起马刀指挥仅有的一营马队呼啸着在仅有的三门克虏伯大炮的掩护下冲出阵地。

  武卫前军精准的炮火支援打得俄军哥萨克骑兵人仰马翻,剩下的俄军还没回过神来,迎面迎来了冰冷锋利的马刀,刀下头落,血浆从空洞的脖子里喷出,一名英勇的武卫前军骑兵被俄军突起的刺刀刺下了马背,他趁势一扬手,鼓动暴怒的战马冲进俄军阵营,一阵狂踩,死伤无数。

  “到了我们光荣的帝国骑兵出马的时候了!”清军侧后的日军第五师团骑兵联队长秋山好古旁若无人地牵马来到骑兵联队前面,向部下发起战斗命令,呼啸的骑兵掩护清军侧后的日军第五师团十二联队发起总攻,和正面主力夹击八里台。

  连成志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日军和鲜红的联队旗,会意地和高积善、全明浩、向颖等弟兄绽出一丝甜美的微笑:“雪狼营的老弟兄们,该我们的了!”

  “是!”众人战意昂然,带领各营步兵依仗有利地势,隐蔽迎战,只等日军靠近三百步,立即开枪,连成志亲自带着高积善等神射手,专打日军长官,秋山好古身边的古河大队长等人纷纷中弹受伤落马。

  “八嘎!好厉害的枪法,真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骑兵们,加紧冲击,步兵在后掩护!”秋山好古喝了一声彩,迅速改变战术。

  “把手榴弹火药筒都埋在阵地前浅土里,然后拉导火索!”连成志想起还剩下几十个新式手榴弹,急忙吩咐部下出击,仅有的最后一挺马克沁机枪进行掩护。

  秋山骑兵的战马踏着手榴弹急切不能收脚,全部引爆,死尸重叠,鬼哭狼嚎。

  “是时候了,仅有的骑兵跟老子反冲锋,士兵全部换大刀!”连成志一挥腰刀,一声长啸,腾空而起的战马如猛虎下山一般直冲敌骑兵,所向披靡,步兵手挥大刀,奋力猛砍,血光四起,在武卫前军的一阵猛砍猛杀之下,日军王牌第五师团溃不成军,纷纷后退,秋山输红了眼睛,命令骑兵为辅,步兵为主,拉开战线,炮兵继续猛轰。、

  剧烈的战斗已经持续到了下午,聂士成回大营召集众将开会,此时,能够到会的军官已经不多了。

  聂士成喝了一口茶,火烧般的嗓子这才有了转机,他环视了一下众人,大半背伤,连连成志的额头都包了起来。

  “诸位,打得不错,作为主将,我向你们表示感谢。”聂士成轻松地笑道。

  “军门,我们的电台响了!”突然工兵向颖如同拾了救命稻草一般兴奋地大叫。

  “怎么了?”连成志拍了拍向颖的肩膀。“军门,是直隶总督裕禄发来的慰问电,再次希望我们突围!”向颖带着哭腔呜咽道。

  “哈哈哈,告诉裕禄大人,好好守天津,他的这份情我领了!”聂士成冷静地回答道。

  “是!军门!”向颖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全军听命,准备反攻!”聂士成双目露出火焰,举起手中的雪狼令牌。“喳!”众人齐声应合。

  “师团长,不得了了,你看,清军。清军向我们进攻了!”日军苦战了一个上午,正在有说有笑地吃着午餐,突然,小野联队长惊慌失措地向山口素臣奔来,大口喘着粗气汇报道。

  “什么?他们疯了吗?“山口素臣被震惊了,他立即冲出营帐,颤抖着举起望远镜。

  “疯了!这是支什么部队?”山口素臣诧异地看到了这个震撼的场面,大批挺着刺刀,手握大刀的清军,发出骇人的叫声杀出了战壕,向联军阵地猛打猛冲,为首的主将两鬓斑白,一身显眼的黄马褂,驾驭着奔驰的战马,带领着无数的骑兵,发起无畏的冲锋!

  快速的骑兵冲过八里桥,突破措手不及的日军阵营,惊魂未定的日军手忙脚乱的举起步枪齐射,清军无所畏惧地举枪回射。

  “天哪!这简直是军神!”德军阵营中的威廉眼里流出了泪水。

  这场短暂的发冲锋以清军获胜结束,愤愤不平的日军师团长山口素臣立即组织了敢死队进行反攻。

  巨大的火球在千疮百孔的清军阵地上腾起,连续的炮兵轰炸,将武卫前军的中军大纛打得支离破碎。肆掠的烟火中,满脸是血的宋占标发现聂士成倒在了血泊之中,肠子血淋淋的跑出了肚子。

  “军门!”宋占标发疯般地扶起聂士成大喊。“没事,傻小子,坚守岗位!”聂士成忍着剧痛拄起战刀,缓缓立了起来。

  “军门,你忍着,标下帮你把肚子上的伤口包扎起来。“宋占标恐惧着帮聂士成收回了肠子,回头大喊:“军医!”

  连成志奋力跑了过来,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在脚下腾起。战火埋葬了连成志。

  “军门,我来了!”向颖英勇地冲了过来,带着唯一的绷带帮聂士成包扎。

  “占标,继续指挥炮兵,方位向左四十码!”聂士成纵然面无血色,还是拼命地命令道。

  “开炮!”宋占标回头向炮兵发令。阵地上,死尸重叠。

  “占标,我们一起上炮位,继续打!”聂士成步履蹒跚地走进了炮列,和向颖、宋占标装填实弹射击。

  “打中了!”远处一片火光,聂士成、宋占标、向颖激动地大喊。“轰!”

  炮弹从空中成片飞落,清军炮兵阵地激起阵阵冲击波,聂士成只感到一只腿已经不听使唤了,他下意识向四周看看,向颖已经面目全非,脑浆遍地,宋占标全身是血,还有气。

  “小子,扶老子起来!”聂士成拼命向宋占标大喊。“喳!军门!”宋占标挣扎着扶起聂士成,两个人都笑了。

  “轰!”又是一阵猛烈的炮轰,阵地上终于没有人再站起来了,日军敢死队劫后余生般上了武卫前军炮兵阵地,全部震惊了,残缺不全的炮车上,是聂士成宋占标、向颖血肉模糊的遗体,聂士成脑部中弹,全身到处都是伤口,真可谓千疮百孔,山口素臣亲自来到聂士成遗体之前,恭敬地鞠了一个躬:“为什么这里没有樱花?聂军门,你是真正的军人,从明治二十七年日清战争以来,你的武毅军就是我们第五师团乃至全部皇军的噩梦,可惜,我们以后不能做对手了,在此,我想以个人名义送你一程,你们武毅军的几千将士是光荣的,在八里台,你们打死了打伤了超过你们一半的我军,这在腐朽的清国军队中简直就是个奇迹!”

  八里台,血色残阳过后,横尸遍野,在天津的另一端,陈****的心在发抖,眼睛在流泪,她作了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