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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决战八里台


  八里台是武卫前军自打进攻紫竹林租界之后精心构造的最后一个前沿阵地,可谓固若金汤,所以精锐的各国联军整整进攻了三个小时,都无法前进一步,武卫前军的阵地在凌厉的凶猛炮火中支离破碎,但是由于炮兵设在隐蔽阵地之后,打得又猛又准,故而还能坚持,然而到了正午,情况急转直下。

  “军门,纪家村的日军第五师团从我们的身后合围过来了,怎么办?”周鼎城一看阵地后方枪声大作,了解情况之后向聂士成禀报道。

  聂士成坐在炮车上,腾地一下跃起,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好啊,亮宇,决定胜负,就在这一次决战了,如果我没计算错的话,这是咱们武卫前军最后一仗,所以一定要打好!”

  “军门,你放心,今天我们就是全体战死,也要好好收拾收拾日军第五师团,扬我武卫前军军威!”连成志在一旁激愤地拱手道。

  “很好,成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多年的辛劳就看今天的冲杀了,带上雪狼营的老弟兄,拿上雪狼令牌,给咱们的宿敌上一课!”聂士成两道浓眉微微扬起,使劲拍了拍连成志的肩膀。“军门,您就看弟兄们的吧!”连成志英姿飒爽,飞上枣红马在正午的灿烂光辉下奔赴前线。

  八里台后方,血红血红,镶着紫色流苏的日军联队旗在疾风中张扬,上百匹战马迎着遮天蔽日的尘埃猎猎前进,这些借过种的东洋马上,端坐着荷枪实弹的日本骑兵。

  “是倭寇的骑兵!”瞭望兵大惊失色,放下望远镜大声报告。

  连成志仔细观察了战况,与北超、全明浩、高积善、向颖分析道:“从目前战况来看,从纪家村包抄过来的日军利用骑兵速度快的优势控制了我方的退路,掩护步兵合围上来,一同实行突击,我想他们在突击之前,必然会派出小部队突破我们的防线缺口,所以我们的第一步作战计划,就是把日军那支叫大河神锋队的大队给吸引过来消灭掉,这些日本小分队是他们师团主力的眼睛,我们必须打掉他们的视力,才能给敌予以重大杀伤!”

  “大哥,您认为消灭骑兵是次,消灭这些小分队才是重中之重,是吗?”宋占标提问道。

  “占标你的脑袋正好使,要想搞掉这些倭寇,必须以牙还牙,从现在开始,重新集合雪狼令小队,吸引大和神锋队上来!”连成志会心一笑道。

  “轰!”连成志话音未落,阵地后方便开始地动山摇,炙热的火球缓缓升起,剧烈的冲击波横扫一切。“倭寇第五师团开始炮击了!”连成志隐蔽在壕沟内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战场,谈笑自若地回头吩咐北超:“北超,命令全线开火还击,一定要引出日军的炮兵阵地确切位置!”

  “是,水龙先生!”北超兴致勃勃地敬了一个军礼礼后,带着亲兵沿着壕沟上前线去了。

  “大家不要盲目出击,只在阵地里开火还击就行了。”过了许久,日军骑兵发起大规模冲锋,连成志沉着地向左右挥了挥手,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日军的一举一动。

  嗖嗖嗖!鲜血,在武卫前军的阵地内无意流淌,全明浩和宋占标仔细观察了这些中弹的士兵,发现他们的伤口子弹口径和自己的毛瑟枪一致,不禁吃了一惊。

  “看来,已经有日本大和神锋队的人员穿着我方军医渗透进来了。”宋占标面色平和地对全明浩说道。“把威力大的麦克心机枪推上去,给我狠狠打!”连成志望着在碧绿的草丛中穿着白色军服时隐时现的大批日军,坚定地挥下了腰刀。

  乱军中,士兵们看着一个套着小兵德式军装的人在硝烟中挥舞着手臂。

  日军第五师团临时指挥外围,师团长山口素臣等人在同一时间举着望远镜眺望八里台。

  骑兵联队长秋山好古大步上前敬了军礼,汇报道:“师团长阁下,由于清军运用了超出我军预料的先进武器,所以山田中佐已经带着他的大和神锋队鲁莽出击了。”

  山口素臣没说话,他在望远镜中观察到了清军阵地上的那种武器,在激烈发射,士兵亢奋地扣动了扳机,无数爆出的子弹壳到处乱飞,而荆棘丛中的日军却被凶猛地弹幕下被苦苦压制。

  “看来武卫前军果然名不虚传,有这么好的武器,山田中佐就是把他的大队全牺牲了,干掉这些阵地也是值得的!”山口素臣吹了吹望远镜的镜片,感慨道。

  “可是师团长,我认为这么早出动我们精锐的神峰大队有些为时过早,或许,这有可能是清军的陷阱。”秋山好古紧锁眉头道。

  此时,山田的想法和秋山好古正好相反,他认为这是出击的最佳时机,设想他的快速精锐小部队能够以快速替主力打开进攻通道,突破缺口,那么,第一战功必为他莫属,在功利思想的驱使下,山田异常亢奋,带领化妆过的士兵猛打猛冲,逐一摧毁清军的岗哨。

  “山田,好久不见了!”山田刚刚通过没有设防的壕沟,就看到前面的死道和步枪,他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试着仰头观察壕沟之外,黑压压的枪口全部对准了他们,壕沟上的人,都是清军。

  “中计了!准备战斗!”子弹从山田脑袋上尖锐划过,山田下意识一猫腰,立即扣动手上的连发手枪,士兵们包括原田都训练有素,快速地给骑枪装弹射击,双方在武卫前军阵地纵深地带猛烈交火。

  “小鬼子!北超在此!”炙热交替的弹雨中,北超挺身而出,扣动手上的毛瑟枪扳机,猛烈发射,在他的感召下,雪狼令小队形成了有效地火力压制,打得大和神锋队死伤惨重,纷纷躲进右翼的一个壕沟死角,坚守待援。

  几名不知实情的清军端着枪刚靠近,就被日军连发击倒。“发信号,让我们的炮兵轰炸这里!“山田情急之下,使劲拽着身边的原田。

  “嗨!中佐!“原田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平静自己,发射信号弹。

  “高积善,别给那家伙放信号弹!”连成志看得真切,急命身边的高积善射击。高积善接过毛瑟枪,熟练地瞄准准星,嗖地一枪,原田便血如泉涌,倒地毙命。

  “八嘎!武士们,给我集中火力防守,等待援兵!”山田如野狼一般,发出骇人的叫声。

  “山本联队长!”武卫前军阵地对面山麓,山口素臣似乎也发现情况不对,临时叫来了步兵联队长山本,郑重命令道:“山本君,立即组织联队发起全面总攻,无论怎么硬打,一定要把山田中佐救出来!”“可是,师团长,我们的总攻准备还没做好,八里台后方阵地还未攻下,再说正前方的各国联军也为配合总攻,是不是?”山田纳闷道。

  “不行,来不及了,山田这个小队会被全歼的,他可是整个师团的眼睛呀,我不想损失这么多工兵和高技术步兵!”山口素臣急红了眼睛。

  “嗨!”山本迅速集合第十二联队,发起猪突突击。“突刺给给!”烈火骄阳中,闪亮刺眼的军刀在空中挥舞,十二联队日军纷纷上了刺刀,如猛虎下山般冲出战壕,秋山好古的骑兵也在侧翼展开掩护。

  “大哥,躲在死角里的什么狗日的倭寇太难缠,弟兄们一时间接近不了,外面小鬼子发起全线进攻了!”前线的全明浩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连成志犀利判断了日军的进攻方向,把手一指右翼的小营口高坡道:“这是制高点,日军第五师团兵力不多,必然会抢攻有利地形,明浩,你带一营兵上去,无论怎么样给我守住!”

  “大哥,你放心吧!”全明浩信心十足地带兵向小营口猛爬,俯视土丘下,清风徐徐,硝烟刺鼻,无数的白色日本兵匍匐着向土丘乱爬。“打!”全明浩顾不上什么,指挥手下全面开火,集中射击,顿时双方开始激烈交火,场面十分火爆。日军专门推来三门步兵炮,向土丘阵地轰击,炮声轰轰,死尸遍地。

  “大人,日军用得是管退式速射炮,火力是我三倍,怎么办?”临时营官向颖直着嗓子喊道。“妈的,架上麦克心炮,隐蔽起来,等倭寇起来再一起射击!”全明浩咆哮道。

  果然,野兽般地第五师团日本兵在炮火过后,对清军阵地的几处铁丝网实行突击,工兵不顾子弹横飞,迅速清除障碍,掩护步兵向上跳跃。

  “打!”向颖亲自叩起机枪的扳机,装上子弹,猛烈扫射,冲到他面前仅仅十几米的日军被打得血雨横飞,纷纷倒下。

  “打!”全明浩举起毛瑟枪,带领着全营一阵火力压制,打得冲进来的日军叫苦不迭,残余的士兵趴在草丛里打冷枪坚守阵地。

  与此同时,八里台后方阵地纵深,雪狼令小队在数次冲击都失败后,已是疲惫不堪。

  “弟兄们,把炸药给我架在弓弩上,点燃使劲拉!”连成志突然想到了古代的火箭,不禁眼前一亮,他迅速命令北超赶快改换进攻方式。

  “射!”几个士兵支着弓弩一阵弩机,炸药筒子就都直穿进死角。“轰!”炸药爆炸,震得泥土四扬,士兵们仔细地透过硝烟观察成果,却不防阵地中杀出十几名嗷嗷怪叫的日本兵。

  “打!”连成志抬手扣动手枪扳机,众人交叉火力,一阵猛射,迅速击倒了十几人,大家缓缓靠近,突然,尸体血块中奋起一个烧焦的日本人,举着骑枪开火射击。

  “大人!”在众人的一片惊呼中,子弹直奔连成志胸口飞打,连成志只轻轻一闪,敏捷地扣动扳机,啪的一声,将立起之人打个对穿,大家围上前来,这才发现死者正是山田。

  此时已经鏖战了一个小时,小营口战况异常酷烈,日军已经不再顾及清军阵地里的山田,而是集中兵力企图突破小营口,关上围歼武卫前军的最后大门,所以各种口径的炮火都开始凶猛覆盖射击,全明浩的一个营死伤越来越重,很快就人手不够。

  爆炸过后。全明浩和向颖试着从土堆里爬起来,黯然看着阵地上遍地烧焦的断肢残壁。“明浩!我们来了!”恍恍惚惚中,雾霾中冲出了一支被黑烟包裹的军队,为首的正是北超。

  “北超,你来了,太好了,小鬼子死战不退,后面的援兵又要上来了,你看我们是不是撤退?”全明浩像盼着救星一般盯着北超。

  “不行,明浩,必须守住,否则,我们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了!”北超镇静地说道:“反正我也想给武卫前军留个种!”

  “好样的,北超,一定要我们一起战斗,给聂军门争取时间,集中主力从小营口突围!”全明浩似乎一瞬间有了憧憬,高兴得又奔又叫。

  战场的正前方,紫竹林方向攻来的联军遮天蔽日,组成由日军第二十一旅团和德军一个团俄军一个师的强大进攻部队,向聂士成的主阵地发起轮流攻击,无遮拦的八里桥和白河被打得波涛蜂起,武卫前军主阵地被火光所彻底笼罩,聂士成和周鼎城在阵地上奋力指挥炮兵从隐蔽阵地****反击,战斗异常激烈血腥,武卫前军不但没有显示出覆灭前的混乱,反而越打越有劲,战斗形势反而向有利于武卫前军的方面发展。

  “军门,你看,洋鬼子正在找我们的炮兵阵地,集中覆盖射击,他们炮多口径大,炮弹又多,我们虽然打得准,但是禁不起弹药消耗呀。”周鼎城亲自眼看了炮兵的装填发射,向聂士成诉苦道。

  聂士成轻松地擦了擦脸上的硝烟,笑道:“放心,不想跟他们消耗,我们就反突击,反正我们跟对面的敌军用得是一个牌子的武器,谁也不用怕谁!”

  “喳!”周鼎城掀了马蹄袖,喜滋滋地上马带领马队逆袭。

  夜色匆匆,马队一路轻装,杀上日军、俄军营地,在一片鬼哭狼嚎中,骑兵悠扬地举起马刀,横掠乱杀,搞得联军阵脚大乱,而对面大营口土丘上,此时也是百花齐放,绚丽的爆炸火星划破长空,日军第五师团的夜袭也开始了!

  “北超,他们有一个师团,而我们才一个半营,不能冲击,进壕沟打冷枪!”富有经验的全明浩拉着北超躲进了壕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