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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飞机劫持与袭击


时间是一件神奇的东西,如果在经常变化的环境中,你会感觉不到它的流逝,甚至以为它已经停顿了。但是在一成不变的情境中,有时时间是一件折磨人的刑具,它会将你铐在苦闷中,用一根沾了水的辫子,噼里啪啦在你身上一阵乱抽,慢慢感受它的另一面残暴。

现在,时间可把约翰折磨惨了,长达十一小时的飞行时间,虽然飞机上有着貌美如花的空姐,能让约翰烦闷的情绪得到一丝的缓解。但他可不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任凭他的口舌是多么的伶俐,黝黑的皮肤总让那些亚洲空姐感到有点尴尬。毕竟他们是保守的黄种人,可以接受白种人,可让他们整天面对着一块黑炭似得约翰,并与之调笑,心里难免还有一丝别扭。

在约翰第四次搭讪失败的时候,程同实在是看不下眼了,便将原因对约翰说了,并劝告他好好坐在位子上睡觉吧!别再自讨没趣了。想不到约翰露出一脸的鄙夷,不屑地说:“想不到你真是见多识浅。你不知道世界上流传着一句话吗?‘黄种人是务实的农民,不懂浪漫。白种人属于风流的浪子,不会负责。只有黑种人,融合了其他两种人的优点,即会浪漫也肯负责。’女人一生的归属,最佳的选择是黑种人。”

程同眨了眨眼:“是吗?我怎么没听过这句话。是哪位著名的人物说的?”

约翰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谎言被戳破而露出尴尬,反而又是一副不屑的神情,撇撇嘴,说:“算了,既然你不知道,我跟你说了也不会知道。我还是去上厕所,好好放松一下,回来再跟漂亮的空姐聊天。”他站起身来,整束着西装,然后向卫生间走去。

恰巧飞机这时经过一股空气流,机身产生摇晃。约翰措不及防下跌靠在一个阿拉伯人身上,手不小心的摸到他的腰际。

那阿拉伯人急忙将约翰推开,用不纯正的英语说:“嘿!你在干嘛?给我滚开点。”两手紧紧的拉住外套,又惊又怒地瞪着约翰,神色极其古怪。

约翰的眼微微眯起来,歉意的说:“十分不好意思碰到你,请原谅我。”说完要站起身来,头一侧,瞥到另一个阿拉伯人伸长着脖子向这边看过来。多年的防恐经验,让他知道阿拉伯人事有古怪,当下不动声色地向卫生间走去。回来的时候,他特意东张西望,或挨一下,或蹭一下,走走停停,借此摸清到底有多少阿拉伯人意图不轨。

在约翰的测试下,共有五个阿拉伯人形迹十分可疑。每当约翰接近他们的身边,他们总会下意识的掩起衣服,瞪着双眼瞧着约翰。他回到座位上,闭上眼睛,手轻轻的碰撞程同,小声的说:“待会可能会有人要劫机,一共有五个匪徒,都是阿拉伯人。”

程同的眼睛没有从书本上离开,低着头也说:“不,是六个。刚才你跌倒的时候,后排那里也有一个阿拉伯人,也是双手紧紧拉住衣服。”

约翰嘴角一扯,说:“那你先上还是我先上?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英雄,自然是危难关头冲锋向前。你说对吗?”

“如果你是要博得空姐的欢心,我倒是可以让给你怎么一个机会。要是不是的话,那就让我先上,我的手脚都快僵硬了,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好机会松展。”

约翰发出嗯的一声,脸似乎有点红,无奈地说:“好吧!让你看穿了。我是为了赢得美女的欢心。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快揭穿我的谎言,让我的英雄形象在你心里营造好吗?”

“对不起,我从不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英雄。所以你的请求我不能答应。请恕我的无礼。”程同如实回答。

“你居然不相信世界上有英雄,你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约翰睁开眼站起来,“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的英雄,我会令你崇拜我的。等着吧!”顺手将座位上的杯子拿走

前排的位置有两个阿拉伯人向驾驶舱走去,手搭在腰里,一个人走近驾驶舱,另一个守在门外。

约翰背着手笑嘻嘻的朝着门外的阿拉伯人笑着,戏虐的说:“你们今天劫机也不挑个好日子,偏偏碰上我在飞机上。这下你们的行动可能要泡汤了,从今以后,你们的下半生只能在监狱里度过。”

阿拉伯人眼瞧着约翰越走越近,身子往后慢慢退去,神色也变得狰狞起来。当约翰离他不过两米的距离,阿拉伯人叫了一句,手里就要从腰里拔出武器来。

约翰一听到他的叫声,就知道他要开始行动了。身子一转,手里的杯子甩向阿拉伯人的脸上,‘嗤啦’一声响,约翰飞跑向前,抡起拳头狠狠的照他脸上打去,又伸手抓去,拿住阿拉伯人的头发朝墙上撞去。只两下,阿拉伯人就像一堆烂泥瘫倒在地上。约翰蹲下身要去拿他腰里的武器时,还潜伏未动的其他阿拉伯人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抽出藏在腰里的武器,向着驾驶舱跑来。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阿拉伯人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柄伸缩尖刀,长有五十厘米,宽不过五厘米。不用的时候,可以缩在刀柄里,只要一甩,刀刃就会一段接着一段重合在一起,连接的完美无瑕。做工十分精良,锋利程度也不容小觑。因为约翰见到一个阿拉伯人甩出尖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座位上的软座,登时就刺入软座里。

程同伸脚绊倒了后排的阿拉伯人,缓缓站了起来,指着其他的阿拉伯人说:“你,你,还有你,一起放马过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手中的武器是不是跟你们的信念一样锋利。”

倒在地上的阿拉伯人叽里咕噜的说着话,另外三个阿拉伯人就都冲向程同。他明显是这班人的领袖。由于通道只能容忍一个人行走,程同应对起来也是颇为容易,还伸手抢了一把尖刀。

约翰见程同应对绰绰有余,也就不再担心,转身向驾驶舱走去,敲了敲机舱门。一个阿拉伯人打开门,一见到是满脸笑意的约翰站在门外,急忙要把舱门掩上。可为时以迟,一柄尖刀伸在门与门框之间。他一脚将门踢开,反锁上机舱门,瞧着地上的阿拉伯人,尖刀轻轻地拍着手掌。

“亲爱的小姐们,请你们别担心。我将会带领你们逃出困境,让你们重新接触到生活的美好。邪恶是不能阻挡我为你们洒出献血,奉献身体的,有你们的存在,也就会有我的出现。只要你们一有生命危险,我,黑人约翰,一个历史没有记载的英雄将会不遗余力,甚至是付出生命为你们赢取生存的权利。请别记住我,英雄终究是一个传说。”

约翰一进场的长篇大论,不仅将机舱内的机师与空姐说得一愣一愣,还将那阿拉伯人弄呆了。当机舱内一干人等傻傻的看向约翰时,他正在为自己说出的这番话而沾沾自喜。

阿拉伯人恼怒的看向约翰,用英语说:“住嘴,你这个笨蛋,居然敢来阻止‘圣战者’的行动,我看你是嫌命长了。”说罢,一跃而起,手中的尖刀快捷凌厉的刺向约翰。这举动引得机舱内的空姐发出悦耳的惊叫声。

而约翰却在躲避阿拉伯人攻击的同时,还在说着话:“你们准备看好戏吧!看我这么对付该死的阿拉伯人。他手上的尖刀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个小孩玩的玩具。”他出刀架开尖刀,脚趁机一脚踹向阿拉伯人的腹部,令得其趴在地上直不起身来。

约翰向着空姐抛出媚眼,洋洋自得,“瞧,我说的没错吧!他在我的眼中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屁孩,没什么了不起的。”啪的一声,刚爬起的阿拉伯人被他用刀柄重重的敲晕在地上。他绅士的扶起一名空姐,温柔的将她抱入怀里,安慰说:“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了。被乌云遮去的太阳又明媚的出现在你们的生活中。”

他在沉浸在温柔的时间里,并没有注意到一名白人空姐正慢慢移向他的后方,手中握着从地上捡起来的尖刀,眼露凶光刺向约翰的背部。

被约翰抱在怀里的空姐正好看到,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约翰一把推开怀中的空姐,身手极快地回身反踢,将打算偷袭的那名空姐踢翻在地,其白皙的脸庞登时通红一片,高高肿起。约翰看着昏倒在地的空姐,怜惜地说:“作为一个男人,是极其不屑于对女士出手的。只是你太狠了,居然要我的命,逼得我不得不出手。”

他摇了摇头,又说:“我还怀疑这群人怎么能够将武器带上飞机,原来都是你搞的鬼。真是可惜,想不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士,会是一个企图劫持飞机的恐怖分子。”约翰转身要对身后的空姐说话时,机门突然传来一声撞击,这时他才想起程同还在外边对付四个恐怖分子,也顾不得去安慰女性了,连忙打开门。

门刚打开,一个阿拉伯人就扑进约翰的怀里,原来是被程同一脚踢开的。约翰将人扔在地上,笑着对程同后边指了指。

一个被打倒的阿拉伯人举着尖刀要劈。程同头也没有回,弯身一退,手肘横抬。那阿拉伯人捂着喉咙发出‘唔唔’的声音向后倒了下去。

“做的真不错,伙伴。只是比起我还稍差了一点。我可是铲除了一名内鬼。”约翰与程同拉手互撞了胸口,自我表扬地说。

程同给了约翰一个白眼,嘲讽道:“是吗?我可是真想不到你原来是那么的淡定。我还以为你解决那阿拉伯人之后,会将空姐拥入怀中,甜言蜜语的安慰人家呢?想不到你会是那么的精明。实在是超出我的想象了。”

约翰要反唇相讥,却见程同背后的一名阿拉伯人站了起来,拉起一名女乘客将尖刀架在她的脖子。那名女乘客被吓得尖叫连连,不停地喊着:“NO!NO!NO!。”

“你们这两个该死的家伙,快点给我趴在墙上,不然我就割断她的喉咙。快点!”阿拉伯人拉着人质不住的往后退,声嘶力竭的喊着。手中的尖刀紧紧的贴在人质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慢慢溢了出来。

约翰和程同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点了点头。然后程同举起手走上前,将约翰这挡在身后。

“你们干嘛!我要你们两个人一起站着。快叫你后面那人出来,不然我马上割断她的喉咙。”阿拉伯人将女子的头发向后一扯,尖刀就要划过。

程同连忙阻止:“等一下伙计,我马上让他出来。你冷静一点。”话刚说完,他的身子急急向右一闪,将视线留给约翰。

就在程同闪开的时候,约翰一个箭步向前,右手的尖刀举起,往前一抛。尖刀在半空翻滚着,然后准确地扎进阿拉伯人的眼睛里,扑哧一声,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溅在女人质的脸上。

女人质看着阿拉伯人眼睛上的尖刀,眼睛一翻,两脚一软昏倒在地上。

“约翰,干的不错。”程同锤着约翰的胸膛,眼含笑意的看着他。

“你也配合得很好,程同。”两人互捶着胸膛,彼此赞扬着对方。见证真挚的友谊或许就是危难时,双方心有灵犀的合作。

..。

某市的国际机场,大批警察赶到现场,疏散旅客,将机场内外封锁起来。之所以会这么大阵仗,乃是早晨九点十分,一架飞机的机长向指挥台通报了飞机被劫持的事件。随后消息传出,大批电视媒体堆积在机场外,争相报道着飞机被劫持事件。

中午十一点五分,被劫持的飞机降落在机场,警察全副武装赶到跑道内。过了一会,飞机门打开,当先出现的两人,是一名健壮的黑人和一名精干的黄种人,两人对着飞机下的警察招了招手,说:“恐怖分子已被我们制服捆绑在机舱内。人质没有损伤,不过有些人质受到了惊吓,请叫救护车来吧!”

得知危险解除的警察,赶上飞机拘捕那些恐怖分子。

而约翰和程同便被空姐簇拥着走出机场,接受各家媒体的采访。程同为人比较沉默,没有说什么话,倒是约翰在镜头前侃侃而谈,还不时接受空中小姐的热吻,十分的享受。

当天的各家新闻媒体的头条一律是:两大神探大战恐怖分子,挽救飞机数十名人质。

在接受警方的询问后,程同便带着约翰坐上出租车返回家里。临行时,他还要了几名空姐的通讯方式。大约十五分钟,出租车停在一栋样式十分古朴的建筑前,完全是中国北方的传统建筑四合院,古朴的围墙内,两株高大的白杨屹立在院内,这在遍地高楼大厦的市区中很罕见。

要还钱的时候,司机知道他们是今天解救飞机劫持的英雄,坚决不肯收钱。最后在程同的道谢声中开车离去。

“怎样?英雄也是有好处的吧!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尊重。”约翰不无自豪地说。

“如果英雄只是为了不付车钱,那还真是廉价。”程同很喜欢跟约翰拌嘴,特别是对于约翰根深蒂固的‘美国式英雄思想’打击,那让他感到相当有趣。

约翰要还嘴的时候,四合院的木门吱的一声打开,一个小巧的脑袋探出来,对着他们瞧了瞧,然后扑向背着行李的程同,“爸爸!你终于回来了,灵儿好想你啊!”

程同扔下行李抱起女儿灵儿,在地上转了几个圈,眼眶在阳光下有点湿润,“嗯!爸爸回来了,灵儿想爸爸吗?”

“想,灵儿天天想着爸爸。”可爱的灵儿亲了亲程同的脸颊,眨着水灵灵的眼睛问:“爸爸!你这次回来还走吗?灵儿不舍得你走。”

程同慈爱的抚摸着灵儿的头,愧疚的看着女儿,沉默了下来。

灵儿看着爸爸的模样,知道程同很快就要离开,低下头来,晶莹的眼泪滴在程同的胸膛上。

胸膛的湿润,让程同感到很痛心。虽然他很想答应女儿永远不再走了,但他不能说出来。胡风还没有捉到,队友的仇还没有报,他如何能为了亲情而不去报仇。程同将灵儿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地说:“等爸爸将事情办完了,就永远不走了。陪着你跟妈妈好好的过日子。”

灵儿高兴地说:“真的吗?爸爸。等你将事情办完了,你就永远都不走了吗?”

程同重重地点点头,说:“爸爸答应你,只要事情办完了,再也不会离开灵儿了。”

这时,程同的妻子范梅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中年的她虽然被家庭事务拖累了,眼角出现了几道皱纹,但仍保养得很好,打扮也很简便。梳着马尾,穿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陪着一件白色衬衣,没有其他的装束。整个人看起来很简洁。

一个女人,人生最荣耀的评价便是简洁。

她先彬彬有礼地向约翰点头示意,然后对程同温柔的说:“你回来了。”

程同放下灵儿,走到范梅的身前,伸出手抚着她的脸颊,爱怜的看着她,点点头,说:“幸苦你了。”

范梅笑了笑,脸色有点绯红,瞧了约翰一眼,似乎有点害羞,转身走进屋,边说:“快进来吧!我知道你今天要回来,特意做了你喜欢吃的饭菜。”她走向旁边的一座屋子,“我去叫妈,你和约翰还有灵儿先去饭厅吃饭。别怠慢了客人。”

程同拉着灵儿的手和约翰走近院子里,将行李放在厅里的沙发上,带着灵儿去厕所洗手,方坐到位子上。

席上,约翰瞧着一桌的饭菜傻了眼,呆呆的坐着不动。连程同叫他也不知道,直到被推了一把,才回转过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太不像你的性格了。”

约翰神情似乎有点落寞,幽幽地说:“真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有向你老婆这样贤惠的女人。如果我早遇到,我一早就结婚了。”

程同感到有点不可置信,实在想不到这番话居然出自约翰的嘴,他奇怪的说:“你不是很喜欢自由自在吗?怎么也会有结婚的念头。我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倒时差,脑袋糊涂了。”

约翰叹了一声,“要是让我遭遇上向你妻子这样的女人,我又怎么会留恋花丛呢?殊不知,一个男人最大的幸福,便是能找到一个相爱的妻子。”

看到一脸正经的约翰说这句话,程同傻了眼。在一年多的接触,他对约翰的了解不可说不深,但他实在没想到约翰会是一个想要婚姻的男人。这在性开放的美国社会来说,可是很稀奇了。在美国人的思想中,爱情不过就是性爱升华的催化剂。

他拍了拍约翰的肩膀,诚挚地说:“如果你真的打算结婚的话,我倒可以为你介绍几个好女人。只是你不能像对待美国女人一样,将爱情作为性爱的催化剂。”

约翰高兴地说:“要是你能找到向你妻子这么完美的女人,我绝对会诚心诚意的爱她,肯定不会去玩弄感情。”

听到自己的妻子被这样夸奖,饶是程同这样的男人,脸上也不禁露出自豪的神色。“我的妻子是独一无二的,想找到向她这样的是不可能的。不过,相似的倒是可以打打想法。”

“程同,程同,快过来,让妈妈看看你,妈好久没看到你,你是瘦了还是胖了啊?”范梅扶着年迈的母亲从里屋慢慢走出来。

程同急忙跑出去,砰的一声跪在母亲跟前,握着母亲的手贴在脸颊,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妈,我回来了,你身体好吗?恕孩儿不孝,不能常伴你身边。”

程同母亲很受感触,老泪纵横,摸挲儿子的脸,欣慰地说:“妈知道你很忙,不怪你。只要你能安全回来,妈就很高兴了。你放心,妈的身体很好,梅儿对我很孝顺,你就放心去做事吧!别顾忌着家里。好了孩子,别哭了,堂堂一个军人哭哭啼啼的,传出去不就让人笑话,快起来吧!”

“嗯!”程同牵着母亲,拉着眼眶湿润的妻子手坐到饭桌前,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战友,叫做约翰。”又对约翰说:“这位是我的母亲。”

约翰起身拥抱了程同母亲,亲了亲她的脸颊,嘴里挤出两句蹩脚的汉语:“程妈妈,你好。”

老人一听,当时就乐了,说:“想不到黑人也能说我们的话,只是说的有点别扭。”他拉住约翰的手,又说:“那什么翰,哦,约翰,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快坐下吃饭吧!菜都凉了。”

程同将母亲的话翻译给约翰听,让他坐到位子上。

餐桌上放着都是地道的家庭小菜,虽然很普通,但是充满着家庭的温馨感。老人频频夹菜给儿子和约翰,慈祥的看着两人,不停的嘱咐两人多吃点。范梅则用餐巾轻轻擦拭着灵儿吃的满嘴油啧的嘴巴,又把菜夹给老人,细嚼慢咽的吃着饭。一派十分幸福的景象。

吃饭后,灵儿很快和约翰打成一团,拉着约翰出门去玩耍。而程同帮着范梅在厨房里洗碗,老人坐在厅里看着新闻联播,不是看着厨房的两口子,嘴角泛出连绵不绝的笑容。

“这么多年了,多亏你替我打理这个家。”程同一边洗碗一边说。

“都老夫老妻了,还跟我说这些话。”范梅拿着抹布擦拭着碗碟,淡淡的笑着,“要是真觉得亏欠我,就多抽点时间陪陪女儿。她现在每天放学就站在门口,等着你回来。我看着都心酸。”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程同洗净手,温柔的帮妻子擦掉眼泪,“我知道,等我这次将事情办完了,就好好陪你们,再也不走了。”

“真的吗?灵儿听了肯定高兴,妈也会很高兴的。别看妈嘴上说看得开,有时她也会偷偷躲在房间里,拿着你的相片掉眼泪。”

“灵儿和妈都高兴,难道你不高兴吗?”程同深情的看着妻子,手刮着依旧那么白皙柔和的脸庞,心里一阵感动。

自从范梅跟他结婚后,聚少离多,连度蜜月也没有给她,可范梅一句怨言也没有,还会时常安慰内心不安的程同,说只要一直爱她,爱着这个家,就是对她最好的补偿。而他只会感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范梅望着程同炽热的目光,有点娇羞的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程同抬起妻子的下颌,就要印上那柔柔的嘴唇时,范梅突然嘤咛一声,侧过头去,脸上羞得像一颗苹果,让程同恨不得咬上一口。

“别这样,要是让妈和灵儿看到,影响不好。”她摸着程同的脸,说:“等晚上再说好吗?”

程同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范梅微微笑着。

晚上的时候,吃完晚饭,约翰不想打扰程同一家人团聚,便找了个借口出门去了。程同抱着灵儿,左右边坐着妻子和母亲,看着最近很火的《新白娘子传奇》。一家人没有说什么话,但什么话也比不上这时候的安静。

一个家庭,谈话不是幸福的唯一代表方式。有时,只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安安静静坐在一起看着电视,或一起做家务,这样就很幸福了。没什么可以替代这种幸福,即便是权力,或者是金钱。幸福得到的唯一途径——就是爱这个家。

正当看到白娘子被法海压在雷锋塔下的时候,电力突然中断了,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

“可能是保险丝断了,我去看一看。”范梅起身要去,却被程同拉住,“你老公回来了,怎么会让你做这种事呢?你好好坐在这里看着灵儿,别让她乱跑。”

范梅顺从的应了一声,抱过灵儿。

程同从抽屉里取出电筒,走去门口的电表查看。才刚走到门口,就见到围墙上黑影一闪,随后躲到黑暗去了。程同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但那道黑影绝对不会是什么流浪猫,极有可能是小偷趁机作案。程同立马关掉手电筒,从门口拿起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贴着围墙走过去。

当程同接近围墙边的白杨时,一道黑影飞快的跑开去,窜进屋子里。现在,程同可以确定是人偷了进来。

范梅见丈夫许久没弄好,也不见门口有光,便出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程同不想让妻子担心,就说:“没什么事,你先带妈和灵儿进屋去。”

范梅一听程同的话,知道肯定有事发生了,便抱着女儿带着老人探着步往里屋走。不料才刚走到门口,一道黑影突然挡住门口,打开手电筒照着三人。出现的黑影以及强劲的光芒让三人大吃一惊,齐声叫了出来。

程同正在侧屋搜索着,忽然听到厅里的叫声,心里打一个抖,三步并作两步走赶到厅里,才跨进门框,就见一个人打着手电筒照着地上的妻儿,也不顾自身的安危,抡着木棒就要打向那人。

‘扑哧’,低沉的枪声一响,女人的尖叫声中,程同倒在了地上,他的右腿受了枪声。抱着女儿的范梅跑到程同的身边,略带哭音地问:“你没事吧!有没有打中要害?”

程同感到强烈的疼痛,可她不想让家人担心,强作平淡地说:“没打中要害,只是擦伤了表皮。你保护好女儿,剩下的交给我。”顺手将母亲带到自己的身后。

那个人用手电筒照着程同的脸,用英语冷冷地说:“好久不见,程同。”

程同用手遮住强烈的光芒,透过指缝看向对方,问:“你是谁?为什么要袭击我?”

“哼!才一年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吗?”那人将手电筒照向自己的下颌,一张满是伤痕的脸出现在光芒下,配着那深邃的蓝眼睛,坚挺的鹰鼻,厚厚的嘴唇,看来很是恐怖。吓得灵儿尖叫一声‘鬼啊’,躲在范梅怀里。

“想不到是你,‘坦克’安可·路易斯。你是想替胡亮报仇吗?”程同手摸索到掉在地上的木棍,紧紧的抓住。

安可将枪的红外线仪对准程同的眉心,说:“没错,我是替胡亮报仇来的。你害怕了吗?”

“这件事跟我的家人无关,你先放他们走。我仍凭你处置。”

“我办不到。胡风给我的话,是要你一家人为胡亮陪葬。虽然我不喜欢对女人和小孩动手,但胡风的命令除外。请你原谅。”

“他们是无辜的,难道你就不能放过他们?”

安可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冷漠,“我已经说过了,你一家人都得为胡亮陪葬。要怪只能怪你杀死了胡亮。”

“我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吧!”强光下的程同挣扎着站起来,双腿一屈,就要向安可跪下去。霍然,他整个身子向着安可撞过去,手中的木棒带着风声抡向安可,“范梅,快点带着女儿和妈走。”

岂知程同腿伤的脚伤拖住了他的行动,安可轻而易举的躲开棍击,绕路挡在正要逃走的程同家人。

程同的母亲为了保护孙女,悍然扑了上去,抓住安可持着枪的手,大声喊道:“梅,快带着灵儿走,别理我。”张嘴狠狠一口咬在安可的手上。

范梅喊了一声妈,带着不断哭着的灵儿踉踉跄跄跑向门口。

“该死的。”安可一把甩开老人,连开了三枪,又把手枪对准跑动的范梅。手指才要扣动扳机,程同猛地扑了上来,抱着安可将他推翻在地,对着他身上一串拳击,又张开嘴狠狠地咬着安可。

碰撞中,安可的手枪和电筒跌落在地,程同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强壮的身上,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他怒喝一声,挥动拳头打开程同,翻起身来拉住程同甩向旁边的桌椅,又大跨着步走到程同的面前,双手齐下,拿住程同举起来,弓步蹲身,将程同砸在自己的膝盖上。转身捡起手枪,对着瘫倒在地的程同说:“去地狱见胡亮吧!”

范梅慌乱的打开门,就见一个人站在门口,吓得她倒退几步,尖叫一声。

“嫂子,出什么事了。”约翰的声音在这时听起来就像是救命梵音,她跑到约翰的面前,紧张却不慌乱的说:“快点去救程同,有人要杀他。”

“你先带灵儿去报警,我去救程同。”说完,快步跑向不时传出打斗声音的大厅。当他赶到的时候,黑暗中,也看不清谁是谁,见到有人拿着枪便怀疑是杀手,大喊一声,抓起旁边的红木椅子砸向那人,把他的枪打落在地,又一脚踹飞他。

“程同,你还好吗?别担心,警察快来了,支持住。”约翰一边喊着一边扑向安可,箭步赶上,抡开拳头一顿痛打。可安可只是不断后退,脚步甚是稳当,并躲开了约翰的攻击。

受伤的程同含糊的答应了一声,便再也没发出任何声响。

约翰在黑暗中视线并不是很好,之所以可以一直追着安可打,乃是凭借其后退时发出的声音。只是两人后退到一根柱子的时候,安可忽然转向柱子后边,躲开了约翰的拳击。约翰紧追过去,人已经不见了,他摆开手,谨慎的巡视着漆黑的周围。

忽觉后脑有风声,急忙回过头,一道黑影举着一件物什朝他砸了下来。

噼啪一声,措手不及的约翰被打中,后退倒地。

安可一步抢上,捡起射着红外线的手枪对准约翰,就在这时,外边闪烁着红蓝两道光,警笛声啾啾的响着,他心下一惊,没有及时开枪,反而被约翰瞅中了机会,飞身扑去,两手夹住安可的手腕一扭,夺下手枪,开枪射击。

幸亏安可见机得快,急忙转身闪开子弹,在大厅不断穿梭躲开射击,最后藏在一根柱子就没了声音。约翰爬起身来,绕过柱子仔细查看,见一个黑影向自己砸过来,连忙开枪,闪身避开,却是一张椅子。再看柱子后边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

约翰黑暗中不敢冒险,摸索到程同的位置,扶起他倒退出门口,再打着手电筒返回屋里,却再也没有任何发现。此时,警察也赶到了,涌进四合院来,举着手电筒照着约翰,大声说:“将手里的武器放下,趴在地上接受检查。”

约翰连忙解释道:“我是美洲豹特别小分队队长约翰·金略斯,这是我的证件。”掏出了证件放在光芒前,又出声指挥:“我的身份你可以慢慢证实,但是快点派几个人将四合院围起来,防止歹徒趁黑逃走,再把电接上,黑暗中很难找到匪徒。”

警察虽然还未证明约翰的身份,但还是找他的吩咐去做。等到电通起来的时候,约翰的身份也被证实了,同时警察将院里搜索一遍,可遗憾的是没有什么发现。

只是程同的母亲倒在血泊中,身上的三个枪口鲜血簌簌流着,是那么的刺眼。

约翰将手枪扔在地上,一脸的愤怒,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杂种,我要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