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街头惊鸿一瞥,断了你我之缘。我背对着你一直往前走,我不敢回头看你。我忍着,终于把泪咽了下去。阳光,微风,两个人,两颗心,两条路。r
——冰清r
从前有一个盲人,小时候深为自己的缺陷烦恼沮丧,认定这是老天在惩罚他,自己这一辈子算完了。后来一位老师开导他说：“世上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都是有缺陷的人。有的人缺陷比较大,是因为上帝特别喜爱他的芬芳。”如果用“上帝咬苹果”的理论来解释,萧冰清大概也是由于上天的眷顾,才狠狠地被咬了一大口。r
机会难得,稍不留神就会从细密的指缝里滑了过去。但机会总是会垂怜努力中的人。在丝厂虽然工作很辛苦,但萧冰清始终坚持着自学,跟着万紫学做账。r
万紫生孩子前,把萧冰清推荐到了自己的公司。就这样,冰清轻松地成为了一名出纳会计。离开丝厂的时候,晓雨有些依依不舍。冰清安慰她说：“你有我妈妈家的电话,有事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晓雨闪着泪光,点了点头。r
小斌也远远地看着冰清,眼神有些扑朔迷离。r
当冰清跟他握手告别的时候,他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味道,看着她清澈潋滟的眼睛,尴尬地笑了笑,说：“祝你工作顺利,心想事成。我先去干活了。”他突地转身离开了,借以掩饰心底深深的失落。r
他本想斗胆讲出一直憋在心里的那些话：“萧冰清,我不在乎你是否结过婚,是否有过孩子,是不是比我大,我只想好好保护你。”可话到了嘴边,他又临时改变了主意。今天说不出口,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说了。r
在他认为,萧冰清是上苍派来敲打他的人,也是救赎他灵魂的人。心里的那些喜欢落寞地躲进了无人的角落里,无声地哭泣着。r
萧冰清走了,厂里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也戛然而止。r
彭天宇最近心里也不知滋味,他跟叶莉说想找萧冰清好好谈一谈,可叶莉却说：“一切都听天由命,萧冰清和李子剑的事,让他们自己做主,你不能掺和在里面。”r
叶莉的话不无道理,时隔境迁这么多年,谁也不知谁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要瞎子帮忙越帮越忙。r
王海霞终于和李子剑离婚了。他俩从民政局出来,王海霞喊了他一声“哥哥”时,忽然就哭了,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两人又回到了起点。六年前她固执地把李子剑困在自己的身边,一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爱不是一个人说了就算的事。哥哥一直假装爱自己,可她自己知道那都不是爱,仅仅是关心和责任。r
海霞觉得自己真的很傻,明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霸道地占为己有,到头来不得不放手,因为自己也疲惫不堪了,她也彻底死心了。r
“哥哥,前些日子听叶莉说冰清离婚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如果你还爱她的话,就去找她吧,好好照顾她。见到她时也请替我说声对不起,真心话。”海霞抬头仰望蓝天,今天的天空好像被雨水冲洗过一样,宁静高远,昨日忧伤昨日死。r
明天的此时,她就要离开这所城市了,她要去流浪,去寻找属于她自己的那份爱情。r
“走吧,哥请你吃饭。”李子剑打开了车门,海霞坐了进去。她不知道哥哥悄悄地把公司转给了别人,并给了天宇二十万,其他的钱全部汇到了自己的账户里了,李子剑只留了几千块。r
吃饭的时候,海霞主动聊起了两人小时候的事,那是一段令人怀念的日子,清纯如水。那时的他们总能看到天空中飘着悠悠的白云,能闻到绿草的芬芳。r
吃晚饭后,海霞说想独自上街逛逛,李子剑没有多说什么,他也知道海霞之所以能这么做,是因为她真的想开了。可他不知道,就在他开着汽车离开的时候,海霞久久地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簌簌地往下滴落,怎么也擦不干净,她想起一个月前的堕胎——r
“海霞,你去年已经偷偷拿掉了一个孩子,这次你真的还要这样？”她的好友是二院的护士,做完检查后,海霞准备做人工流产。r
“嗯,我想放手了,放他一条生路,我想跟他分手了,与其两人都这么痛苦,不如早点分开吧。他欠我们王家的,也都还清了。”海霞淡淡地说道。r
海霞躺下之前,确实有过犹豫,可最后还是闭着眼睛,心一横把双腿放到了架子上。她没有打麻药,那种锥心般的疼痛完全占据她所有的感官神经,瞬间就蔓延到了全身,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人捏碎了,头皮也阵阵发麻。r
手术做到一半,她忍不住挪了挪臀,哀求着：“医生,请你稍稍等一下,好吗？”她实在有些承受不住了,也许选择这样的方式和李子剑说再见,过于残忍了,她知道李子剑一直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可海霞去意已决,不愿让孩子来到这个世界。r
原来爱是会消失的,转身之后就变成了漠然。她对他的爱,也随着这种刻骨铭心的痛彻底消失了,只有淡淡的忧伤萦绕在她的心头。r
李子剑开着汽车, “前些日子听叶莉说冰清离婚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挺不容易的。”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飘来飘去,她离婚了？为什么要离婚？过不下去了？现在怎么样了？再婚了吗？r
他慢慢地开着汽车,恍惚中,他看见有个可爱的小女孩举着一个紫色的气球,微笑着向他走了过来,他出神地看着。r
忽然,他如梦初醒,慌忙中一脚踩住急刹车,一声犀利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孩子还站在原地对他笑着,而他早已面色如土,暗自庆幸自己没撞着孩子。r
他打开车门,刚走下车,看见女孩的母亲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小声地问道：“小羽,吓着了吧？”r
她转身刚想训斥司机,却看见了一个人,她什么也没说,抱起孩子就准备离开。r
“妈妈,叔叔没撞到我。”萧千羽知道母亲生气了,替那位开车的叔叔解释着。r
李子剑傻眼了,他刚刚脑子想着的人,就这样神奇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显得更为恍惚了,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她今天依然穿着那件紫色的大衣,虽然很多年过去了,可它看上去还是很新。r
那个紫色的背影一直向前走去,小姑娘趴在她的肩头,对他挥动着手中的气球,似乎在说：“叔叔,我没事。”“叔叔,再见。”r
李子剑的心里传来一阵莫名的惊喜,却又夹杂着一丝莫名的痛楚。在这个世上,总会有一些人,不论相隔多么遥远,有时就会莫名地走到了同一条路上。或许他们的内心都期待着交集的时刻。那些错综复杂而又坚韧的蜘蛛网,牢牢地网住了他和她。这大概也是一种宿命吧。r
冰清紧紧地把女儿抱在怀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她知道身后那两道目光一秒也没有离开她和她的女儿。原来内心默默的祈求,上苍是能够听见的。这条街她走了无数次,街角那张临护城河的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斑驳的长木椅,已呈现出古董之色。可她喜欢带小羽坐在那里,想起那最初的遥远的五月的傍晚。r
李子剑很想叫着她,想请她坐一会儿,想问她,“你过得好吗？”可是,他又觉得自己很唐突,因为此时的他依然什么也给不了她,也不能好好照顾她,更没有能力给她一个温馨的家,所以他重回到车里,默默地看着那远去的紫影。r
冰清没有回头,因为她对现在的他一无所知。她想问：“你过得好吗？也有个可爱的孩子了吧？”她曾对王海霞承诺,今生再也不见他。她很想借女儿的眼去看一下,看一下那眼眸的深处。r
灿烂的阳光透过光秃的枝丫在地面上呈现出白色的光点。北风一吹,立刻摇碎了那片温暖,瞬间变得有些清冷了。萧冰清顿时感觉到有些寒冷,苍白的嘴唇也干裂了一般,似乎渗出了血来。r
“妈妈,你带我去哪里呀,小姨家在那边。”小羽指了指斜对面的那条路,冰清看了一下路标,真的已经走过头了。r
“妈妈是想抱你在街上兜风,你觉得凉爽不？”冰清笑了,笑自己的专心致志,笑自己的想入非非。r
“妈妈,你认识刚才的那位叔叔吗？那位叔叔认识你吗？”小羽没有回答母亲的话,她急着想解开心中的疑问,她觉得那位叔叔看着自己和妈妈的时候,眼神很亲切,跟别人不一样。r
冰清也没有正面回答的问题,而是把小羽放了下来,牵着她的手向万紫家走去。小羽昨天刚刚放假,她想去万紫家看刚出生不久的小弟弟了。r
萧冰清没有想到今天的遇见是一次更为长久的别离,他就像一阵风一样,在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r
万紫次年的四月回到公司上班了,仍做主办会计。萧冰清调到了办公室工作,拿到本科文凭后,她又调到了人事科,任副科长。刚进公司那会儿,萧冰清不知道怎么用电脑,更不知道什么是互联网。r
提起萧家姐妹,两人在公司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同事们眼里的萧冰清是温柔善良、内秀能干。萧万紫则是活泼开朗,雷厉风行。冰清住在单位的单人宿舍里,和女儿住在一起,也挺舒适,惬意。r
彭飞和小羽都在实验小学上学,自然叶莉和冰清、万紫走得比较近了。叶莉和彭天宇也不知道李子剑到底去了哪里,关于他最后的踪迹,天宇说：“那天子剑跟我说,他离婚了,他想去外面闯荡了。倘若事业有成,他说就会衣锦还乡。”r
叶莉说：“海霞好像去了法国,她说子剑没有带走王家的任何一样东西,包括钱。”r
冰清没有说,她最后一次见到子剑,就在那个冬天的熟悉的街头。r
万紫知道后,狠狠地把冰清给骂了一顿,“你和他已经错过了整整八年,你还有多少个八年可以等待？等来的八年是不是还属于你呢？”r
“不,我不是在等他,如果他要回来,会自己走到我面前来,他不向我走来,说明他还有顾虑。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他不会在如此狼狈的时候来见我。”r
“狼狈？”r
“至少他认为自己那时很狼狈,是穷光蛋一个。所以他会走,因为他是李子剑。”r
“倘若他永远都不能成功呢,你们俩就这样遗憾终身吗？”r
“万紫,你喜欢放风筝,你知道风筝吗？风筝就算飞得再高,可它的心总连着地面上的某一个人。”r
万紫没有说话,她懂冰清的意思。可是风筝真的就这样断了线,它飞向了远方,不见了踪影。地面上的那个人只能孤独地握着空空的线梭,久久地回望,任心中的那一颗思念的种子暗暗生根、并发芽——r
风 卷来了秋天r
爱 静静在演变r
想要让你得到更多疼爱r
默念千百遍r
天 覆盖在眼前r
痛 淹没了世界r
你说天空星星是你眼睛r
永陪我身边r
断了线的风筝r
却断不了你我的依恋r
闭上眼 听着风r
耳边你在对我苦苦思念r
冰凌绝望终点r
不再拥有美丽的画面r
在白色钢琴上静静浮现r
弹奏从前你给我的快乐r
你说你要留住秋天 r
无限思念蔓延每天r
最爱的你离我好远 好远r
断了线的风筝r
却断不了你我的依恋r
闭上眼 听着风r
耳边你在对我苦苦思念r
冰凌绝望终点r
不再拥有美丽的画面r
在白色钢琴上静静浮现r
连成一道风景r
I love you……r
小羽这几天闷闷不乐的,满腹的心事,万紫和秦飞带儿子轩轩和她一块出来玩,她一直不怎么说话。秦飞用手臂碰了碰万紫,自己带着轩轩去别处玩了。r
“小羽,告诉阿姨,你怎么了？”万紫一直担心生活在单亲家庭中的小羽会有严重的心理负担和阴影,她拉着小羽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r
小羽是极其信任小姨的,因为她从小到大,小姨一直当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她很想找个人说说：“小姨,后天我们学校举行亲子活动,要父母亲都参加的,平时同学们就说我是——”小羽委屈地哭了。r
“小羽,小姨一直觉得你都是个勇敢的孩子,知道你心里很苦,也渴望有个好爸爸,可是,妈妈为你付出了很多,怕你受苦受气,所以只想好好地把你养大。要不后天我和姨夫去参加？”r
小羽点了点头,眼里闪着泪光,“我知道妈妈为我付出了很多,可是我真的很想有个爸爸,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喊过爸爸呢。”小羽趴在万紫的膝头,嘤嘤地哭了起来。万紫轻抚着小羽的头发,心里也酸酸的。r
“我多么想和别人一样有个爸爸呀!”r
“小姨,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爸爸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为什么不要我？他为何一直不来找我和妈妈？”小羽不停地呢喃着,她从三岁起,只见过田晓明一次,而她早已忘了他的模样。r
冰清本和万紫约好在公园汇合,晚上带孩子们一起在外面吃晚餐。她清晰地听见了女儿刚才的肺腑之言。冰清仰起头,努力抑制住随时可能决堤的泪。漂浮的细碎的尘埃不小心落进了瞳孔,细微的疼,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r
眼睛痛了？r
心也痛了吗？r
真的痛了。如果也可以像眨眼那样用泪水挤掉沙砾,那该多好!r
风筝游荡在天边,记忆却定格在了那个遥远的春天。r
小羽不想让冰清一个人那么辛苦,她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事,这件事她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谋划了很久。r
这天交作业本的时候,她偷偷地写了一张纸条夹在了语文作业本里。方老师批阅到小羽作业本的时候,这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心头一紧——r
尊敬的方老师,您好!您来我们学校也快半年了,可作为班主任的您从来没有到我家家访过。我作为您的学生,真心邀请您明天到我家家访。地址在东园路29号,进了大门后您一直往前走,走到最后一幢楼,三楼最东边的就是我家。恭候您的光临,六点钟不见不散。r
方老师看完着嘴,轻声地笑了笑。同事问他为何笑,他把小纸条递给了同事。同事看了也哈哈大笑起来,“老方,呵呵,这真的是出自鼎鼎有名的萧千羽之手吗？她可是从不告诉别人她家住什么地方的,你今天可以去买张彩票试试,说不定会中个五百万呢。”r
“什么意思？”r
“你恐怕不知道吧,她没有爸爸,有个迷死人的妈妈。要不,你明天带我一块去见识见识？”r
“啊？上次学校活动时,她家不是来了两个人的么？我看萧千羽长得挺像她妈的,她爸看上去也挺帅气的。”小方笑着答道。r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信息有误？”同事挠了一下头发,自言自语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方老师想想孩子说得也有道理,更何况是他的一班之长呢。r
回到家,小羽跟冰清说：“妈妈,明天我们班主任说要来家访的,你可要准时下班,做几个拿手好菜,老师说要到我们家来吃晚饭的。”r
“女儿的命令,我一定照办。明天中午妈妈就去买菜,你写个菜单。”冰清厨艺很棒,这大概归功于那段在饭馆端盘子的经历。r
萧冰清认真地准备了,没想到家访的真正意义是小羽想给自己找个当老师的新爸爸。当晚方老师走后,小羽就迫不及待地问：“妈妈,我们方老师前年离婚的,没有孩子,比你大一岁,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学问？”她眨巴着狡黠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看着冰清。对于方老师的私人问题,小羽可是好好调查了一番。r
“你这个鬼精灵,刚刚方老师一说话,我就知道是你干的好事。”r
“妈妈,你就说说看嘛,你要是不满意的话,我明天就去婚姻介绍所先给你挑几个,然后你就按顺序去相亲。”r
“你以为找爸爸就像上菜场买菜呀,你赶紧把心思都放到学习上,反正我是不想再婚了,咱们俩在一起挺好的。”r
“妈妈,你又来了。如果我上大学了,你不就孤苦伶仃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到下雨的时候,小羽都会看见母亲在雨里慢慢地走着,那时她觉得母亲特别的孤单,所以她才动了这个念头。r
“小羽,你今年也五年级了,所以妈妈跟你说心里话,因为有过失败的婚姻,我不想再结婚了。再过几年,妈妈就可以买套中户,把外公外婆接来和我们一起住,就算你上大学离开我,家里还是很热闹。”冰清有自己的打算。r
可这场短剧里的另一个主角却对萧冰清一见钟情,不留神就掉入了情网中。第二天上午,他忍不住试探性地给萧冰清发了一条短信——r
“早上好,首先感谢您昨晚的盛情款待,为表示我的诚意,今晚我回请您和萧千羽同学,不知你们可否赏光？”他写好这条短信后,看了好几遍,摸着键盘,思考了好久,一咬牙按下了确定键。r
等待答案的时刻,每一秒都觉得很漫长。方老师的手机终于震动了,他心里一阵惊喜,因为可能是萧冰清回的短信,可他没有立即阅读,怕得到让自己沮丧的确切的答案。r
他深切体会到了忐忑中那种煎熬,深呼吸了一下,右手大拇指按下了确定键,低头看去——“对不起,今晚单位有事,所以不能赴约,感谢您一直以来对小羽的关心与厚爱,祝您工作愉快。”r
方老师有些失望,可心里又抱着一丝幻想,或许萧冰清真的晚上要加班。过了几天,他借机和小羽开玩笑道：“怎么不邀请我去你家家访了？我今晚还想去你家吃饭呢。”r
小羽腼腆地笑了笑,婉言拒绝道：“妈妈最近都很忙,恐怕以后没有时间亲自做饭给方老师吃了,以后学校有事就给我妈妈打电话吧。”r
方老师一开始没明白小羽的最后一句话,他以为是说先电话沟通。他空闲的时候还真的给萧冰清打电话了,一开始萧冰清还礼貌地接了电话,跟他聊几句。后来,萧冰清发现事情不想自己想像得那么简单,于是主动在咖啡店约见了方老师。r
“小羽三岁的时候我就离婚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再婚,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想再婚了。”r
“我理解,就像我一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朦胧灯光下的萧冰清更具一番风韵,似笑非笑的神情也让他琢磨不透,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r
“今生我如果再婚的话,只可能是一个人,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冰清心想,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自己如此委婉是因为不想让他有挫败感,更何况他还是小羽的班主任。r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他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心仪的女人,既然自己已经向前跨出了一步,他不想就轻而易举地放弃了,这或许也是一个美丽的离异女人设置的第一道障碍栏。他一直认为,努力过再放弃的人生永不会后悔。r
“他是我的first love,而且他一定会回来找我。”冰清的眼睛里闪着隐约的泪光。方老师就在这一瞬间懂了,萧冰清说的是真话,眼泪骗不了人。此时,他对她忽然肃然起敬,这是个可爱的女人,她的心里有梦,眼里有情。r
从此以后,方老师再也没有打过电话给萧冰清。当方老师有次感慨地说起这段心动往事的时候,那位同事知道后惋惜地说,“哎,缘分这东西,真是玄。”r
冰清也对小羽许诺道：“如果你考上重点中学,妈妈就告诉你,你的爸爸是怎样的一个人。”r
小羽也再也不提爸爸这个话题了。她努力学习的同时,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她期待一年半后的暑假能听到有关爸爸的一切。r
等待着的人,除了小羽,还有萧冰清,她期待上苍的再次眷顾。上苍狠狠地咬了她几大口,她是不是还可以得到那枚被岁月风干的青橄榄——r
千般滋味心中过r
揉碎了眼睛r
睡醒了梦r
缘来缘去谁能看透r
茫茫人海 滚滚红尘中r
谁又在错过r
莫!莫!莫!r
“李子剑,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