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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忍无可忍时


老虎不发威,以为是病猫。万紫终于为我雪耻,心头的雾霭层层散去。假如你我的相遇可以重新安排,那么生活也许会容易些。然而,我们都无法找出原稿,然后将彼此一笔抹去。我和你将继续走下去,但已与婚姻无关。r

——冰清r

这天是周末,天刚蒙蒙亮,萧万紫就兴奋地起床了,就像小时候去阿姨家串门一样,激动得整个晚上睡不着觉。因为自己家和外婆、舅舅家靠得很近,所以她和冰清一直感到很遗憾,不能像表弟表妹那样常住在外婆和舅舅家。所以两人就眼巴巴地等着放暑假的时候能去阿姨家小住几天。r

阿姨会一早起床给孩子们做好吃的煎饼,买菜的时候会问万紫你喜欢吃什么,准备回家的时候,阿姨还会给姐妹俩买件新衣服。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就像被人宠上天一样。可因为父母的严厉,姐妹俩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因此当看到田甜的时候,萧万紫就暗暗许诺,她要让田甜享受这种属于孩子的快乐。r

早饭更不用说了,万紫马马虎虎地吃了几口,背上双肩包就向二舅家跑去。坐在二舅的车上,一边和舅舅聊天,一边还在脑海里遐想:冰清意外地见到自己,会不会激动地又哭又笑呢?田甜是不是又长胖了一点点呢?r

万紫不想增添二舅的麻烦,提前在车站的十字路口下了车。因为是清晨,马路上特别很空旷,来往的车辆也不多。路边的梧桐树在风中自由地摇曳着,发出“哗哗”的声响,早起的小鸟也啾啾地在鸣叫。r

她刚想穿过马路,却看见一辆桑塔纳开了过来,她往后退了一步,站在路边等车过去,可那辆车又往后倒退着,停在了万紫的面前。只见司机将前面的玻璃窗摇了下来,万紫弯腰低头向车内看去,觉得司机很面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来他是谁。她只好对着他点了点头,笑了笑。r

“请问,你是萧万紫对不对?”司机不确定地问她。r

“嗯,你是谁?”r

“我是彭天宇,还记得吗?”r

万紫在脑海里不断搜寻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却也有些模糊,她摇了摇头。r

“冰清结婚那天,我开的车,想起来没?”他提醒着万紫,万紫倏地想起,这个叫彭天宇的人是李子剑最好的兄弟,难怪这么耳熟。出于礼貌,万紫跟他打了个招呼。r

“这么早,你去哪里?”r

“去乡下看我姐。”r

“你姐怎么了?”彭天宇一听到冰清的名字就特别上心,虽然他知道李子剑从不在他面前提这个名字,可天宇知道李子剑心里想些什么。r

“她刚生了孩子,我只是去看看。”万紫始终也和冰清一样,没有恨过李子剑。对于他与姐姐最终的分手,万紫能够理解。也许在感情的泥潭里,自私的人会选择伤害别人,善良的人会选择伤害自己。冰清和李子剑大概都属同一类人,都是善良的孩子。想起这段往事,年轻的万紫就会感慨命运的无奈和人生的短暂。r

“赶紧上车吧,我送你去。”天宇曾听李子剑提起过,田晓明的老家距离城西大约有四、五十里路。万紫想了想,不客气地上了车,两人聊起了山海经。到了乡镇,这下可把两人难住了,万紫只能记得大致的路线,彭天宇在万紫的指点下,小心翼翼地把车开往乡间小路。r

“你今天幸亏遇到我,要不,让人拐骗了去,那就不得了了。”天宇和万紫开着玩笑。r

“不会的,脚走断了还差不多。”r

“脚走断了?”天宇哈哈大笑起来。r

“不认识路,走错了也要回头,当然最受罪的是脚了。”r

“有道理。拿笔记下我的呼机号,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千万别客气。”天宇虽然只比万紫大三岁,可他觉得开朗的万紫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讨人喜欢。冰清没能和子剑走到一起,但他很乐意为萧家姐妹提供帮助。r

在小路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安全抵达田晓明家的村口。万紫赶紧让彭天宇停车,下车后她再三道谢,天宇本想跟着她去看看冰清和孩子,但万紫不让,他只好打道回府。r

万紫记得晓明家在最前边,她哼着小调向前走去。有人看见了她,好奇地站在路上目送她离去,大概想看看是谁家的亲戚。万紫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加快步伐向晓明家走去。r

她绕过篱笆,从前门走进了田晓明家,只见大门敞开着,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听见厨房间有洗衣服的声音,她径直走了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r

“姐,你怎么在洗衣服?”万紫惊讶地大叫了起来,把专心做事的冰清给吓着了。冰清手一抖,肥皂掉在了地上,“万紫,你怎么来了?”r

“你婆婆呢?是她让你洗的还是你自己要洗的?”r

“她上午没空,让我把衣服洗掉,等一会儿还要做饭。”r

“你是坐月子还是当保姆?非要折腾出病来才好呀。”万紫走上前,一把拉起冰清,让她回房间去。r

“算了,到时回来又要讽刺挖苦我了,再说也早就不是萧家的大小姐了。”r

万紫火冒三丈,“他们爱说什么就说好了。你要是再洗的话,我就把衣服全扔到外面去。还有我打电话来,你怎么不接电话?”r

“电话在楼下,被锁在奶奶的房间里,我也进不去,我也不能去隔壁人家打电话。”r

“算了,你现在就上楼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走。他们去哪里了,我去跟他们说一声。”万紫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儿。r

“就这样回去,隔壁邻舍要看笑话了。”r

“姐,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像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难道你怕田家吃了你不成。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回家。”r

“我不是怕他们,是根本不屑和他们计较,这叫宰相肚里好乘船。”r

“你这叫忍气吞声,没有骨气。你以为你的大度就能博得他们的欢心了吗?你一直忍让着都得到了些什么?同情还是怜悯?是欣赏还是赞美?你赶紧醒醒吧,我的笨姐姐。别啰嗦了,赶紧收拾吧。”万紫催促着冰清。r

冰清心里有那么一丝担忧,因为冲动时的不告而别,又会被人像抓到小辫子一样揪着不放。可她又很想跟万紫回娘家,在这几天里,她都快郁闷死了。公公婆婆吃完早饭就去了养殖场,鱼塘在国庆节就不再承包给别人了,他们自己在打理。r

田大鹏看到田甜的第一眼,就不乐意地对徐琴芳说了一句,“女孩子养大了也都是人家的,明年给我生个孙子才行。”冰清听了,知道这话是他说给自己听的。来乡下的第一天起,他们就含沙射影地要冰清做饭,洗衣服,并好好照看奶奶。r

当天晚上,冰清怀抱着女儿,偷偷地跟田晓明说想回城里住。田晓明若有所思,似乎答应了她的请求。谁料,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骑着摩托车去同学家玩了。他美其名曰陪她住乡下,可天天早出晚归,不见人影。因为和婆婆住在一个房间,晓明很晚回来,半夜三更的,冰清也不好多说什么。她恨得只好用脚踢几下倒头就睡的混蛋丈夫。r

在田家,公公是霸王,婆婆是管家,田晓明是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冰清难得差使晓明拿个东西,收个碗筷什么的,婆婆的脸就会拉得像挂面,然后撒气似的自己把家务活干完了,护短的情况严重得一塌糊涂。r

“就应该这样,我早就不服气了。”r

“我也说不清,心里就是有那么一点胆怯,不敢忤逆大人。你想想在家时,爸一咳嗽,咱俩都吓得不敢出声了。”r

姐妹俩虽然一直很听话,在家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也从不出去和同龄人玩耍。可萧华只要心里不顺畅,就会阴沉着脸。要是谁不小心撞在他的枪口下,那就要遭殃了。r

“呵呵,被你这样一说,还真觉得自己年纪轻轻的却是一个老古董。下辈子投胎一定得挑个好时辰,睁大眼睛得挑个好人家才行。”姐妹俩相视而笑。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阵“咚咚咚咚”上楼的脚步声。r

“你到现在还没把衣服洗完,手脚怎么这么慢?”r

“阿姨,我还正想找你去呢,我爸妈怕你们忙得没时间照顾我姐和田甜,所以让我来接她们回家住些日子。”万紫想了想,把自己的父母搬了出来。r

徐琴芳瞟了冰清一眼,“这个呀,哦,不用麻烦了,到时我让晓明送她们回娘家。”r

万紫清晰地看见她对着姐姐翻了一下白眼,可万紫还不想为此闹得不可开交, “阿姨,你不是忙得没时间洗衣服做饭了,我今天就带她们回去好了。”r

“反正都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了,月子还有几天就过去了,所以洗个衣服,做顿饭也没什么的,再说我们那时都是这样过来的,生完孩子一个星期没到就要干农活了。”r

万紫强忍在心底的话没有说出来,可一听到她话里有话,万紫顿时就像个战士一样,要为姐姐把心里的怨气给吐出来。r

“阿姨,你们村上坐月子的媳妇都要这样服侍公公婆婆吗?”r

徐琴芳听得出萧万紫的话里充满了火药味,她没有立即回答万紫,而是走到床边抢过冰清手中正在整理的尿布,扔在了地上。r

“妈,你干吗呢?你不舒服也别把孩子的东西扔地上呀。”冰清弯腰捡起尿布,用力地拍打着灰尘。r

“我干什么你会不知道,你赶紧先去把衣服洗了。”徐琴芳看到箫冰清在妹妹的怂恿下,也责怪起自己来了,心里的怒火就像灶膛里的熊熊火苗在燃烧,心想:“万紫这个臭丫头竟然敢教训起老娘来了。我整不了你还喊不动你姐?”r

万紫浑身沸腾着一股热流直冲往头顶,她忽然站起来,拎起床上的大包,大声喊道:“要洗你自己洗,姐,抱着孩子我们走。”r

“冰清,你今天要是听你妹妹的话走出田家大门的话,就别怪我这个做婆婆不客气。”徐琴芳虽然担心让冰清洗衣做饭被村人笑话,可人家也只是在背后说句俏皮话,可要是为此让万紫带走冰清和孩子的话,那就真变成笑柄被人到处传扬了。r

“那你想怎么样?”万紫顶嘴道,两人的声音逐渐逐渐大了起来,周围的邻居也都纷纷跑来看热闹了。r

“冰清,你今天敢跟你妹妹回家,就永不要再踏进我田家的大门一步。臭丫头,你要撒泼回自己家撒,别在我家瞎嚷嚷。”田大鹏不知什么时候也回来了,站在楼梯口说道。r

“你以为你家是个宝呀,要不是我姐和孩子在这儿,打死我也不会来这里。”r

“那你赶紧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田大鹏不信自己治不了万紫这个臭丫头,他可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算账。r

“妈,反正也快满月了,我就跟万紫一起回家住些日子,你们也好清静些。”此时冰清似乎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不知是因为妹妹帮腔的缘故,还是自己长大的缘故。大人间的争吵让幼小的田甜受了惊,她张大嘴巴一个劲地在床上“嗷嗷”地大哭。冰清赶紧抱起女儿,用手拍打着她的背部,田甜能感觉到来自母亲的一种温暖,她赶紧把小脸贴在冰清的胸前,小手轻轻拉住了冰清的衣襟。r

“姐,我们走。”万紫拉着冰清和孩子就往楼下走去。r

田大鹏拦在一楼的楼梯口,目光似一柄剑射向年轻的万紫,“要走你一个人走,冰清,你要是敢跟你妹妹走,今天就写个条给我儿子。”他压根儿就不信,小小年纪敢跟他老头子硬顶,就算是晓明也不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r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媳妇回娘家还要写请假条,这难道也是你们家的家规?”万紫的话逗得在场看戏的人都忍不住“扑哧”一笑,而田大鹏刚熄下的火又涌了上来,r

冰清什么都不想说,抱着孩子从田大鹏的身边绕了过去,往门外走去。万紫看看田大鹏的脸都要发绿了,她也忍不住抿着嘴笑了笑,然后骄傲地抬头跟在冰清的身后向外走去。r

忽然,万紫隐约听到身后有异常的声响,她有种强烈的不妙预感。她猛的一回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田大鹏已经举起了桌上的陶瓷杯子。万紫只见白色的杯子向自己直面飞来,从小就伸手敏捷的她身子一闪,并举起手中的包裹把飞向自己的杯子往旁边推了推,杯子偏离了先前的轨道,摔在了水泥地上,随后便听到了杯子破碎的声音。冰清惊讶地回过头来,脸色顿时苍白,倘若刚刚万紫没有回头的话,那又是怎样的一个场景?恐怕已是血肉模糊了。r

所有的骄傲背后都有着一颗柔软脆嫩的心。冰清害怕得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都有些发软了。她具体怕些什么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内心那种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在不停地左右着她。顿时,刚刚有些勇敢的心又向后退了一大步,被动得瞬间就成了一株植物,失去了选择的权力。r

“你先写好离婚协议书再走。”田大鹏心里有点乐了,看来自己刚刚的一招把已经到门口的萧家两姐妹都给吓坏了。r

万紫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的白色碎瓷,她也有些胆怯了,可她的骨子里继承了父亲火爆倔强的基因。她咬着牙,也凶巴巴地对抗道:“不写,要写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r

“臭丫头,还敢跟我老三老四的——”田大鹏话还没有说完,又顺手抓起另一个杯子摔向萧万紫。萧万紫的斗志更旺了,她向后退了一大步,避让开了那只杯子。她忽然扔下手中的东西,飞快地跑到放杂物的长桌边,将桌上所有的东西一一举起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听得毛骨悚然,他们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识过这么凶悍的姑娘。而田大鹏也傻愣着看着萧万紫。r

徐琴芳更是心痛不已,昨天刚买回的一套新瓷杯本想过年用的,还没来得及藏好,现在却全成了碎片。r

“啪”的一声,顿时,万紫的左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是田大鹏的赏赐。万紫没有哭也没有闹,她用力把他面前的八仙桌掀翻在地,又立刻端起脚边的长凳就砸向了田大鹏的胸口。他使料不及,吓得直往后退。万紫却推着凳子一直把他逼到了墙角边。r

“你干什么呀,疯呀,放手,快放开手。”徐琴芳回过神来,紧紧抱着万紫的腰,使命地往后拉。r

“你放开我,谁怕谁呀——”万紫松开了手,用力掰开了徐琴芳的手臂。万紫捡起地上的包裹,杏眉怒瞪,“你尽管向我爸告状好了,我正求之不得呢。你欺负我没事,你们以后要是再敢欺负我姐,我一定跟你拼命。”r

“你……你……你简直是个疯子。”田大鹏瘫坐在长凳上,举起微微颤抖的右手指着萧万紫。他的胸口到现在还有点隐隐作痛,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跟他对打过。r

“我就是个疯子怎么样,领教到本姑娘的厉害了吧。你是个超级无赖,哦,还是个老流氓。”万紫毫不客气地骂道,反正都撕破了脸,那就来个痛快,把心底想说的话全抖出来。r

万紫看都没看身后的人,带着冰清和田甜就往回走。她猜想田大鹏是不敢向她父母告状的,只会坐在家里拼命地骂万紫是狗娘养的。他高兴骂就骂呗,自己又少不了一块肉。她们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到了镇上,刚好赶上回城的中巴车。r

“姐,你害怕了吧?”万紫知道自己闯祸了,可她不后悔。r

“有点担心,怕你打不过他。也许田大鹏一家很惊讶你的表现,可我没有感到很意外。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每次爸不开心就把气撒在我们身上,你总是不服气地跟他对峙辩驳,而我从来想都不敢想。”r

“我本来也不想那样做,谁让他们一直不拿你当回事,所以我才……”r

“没事,我还没感谢你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呢。我始终做不到撕破脸皮。”r

“你是大小姐,所以坏人我来做,黑脸我来唱。”r

此时此刻,万紫忽然就理解了姐姐。从小生活在一个气氛压抑的家庭,个性上总有着鲜为人知的缺陷。冰清比较内向,凡事都会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而自己却更像父亲,她不能受半点冤枉气,就爱打抱不平。r

“想到离婚了吗?”r

“昨天还想过。你也知道,我以前所有的工资都每月按时给了父母,自己没有什么积蓄,只能糊口,田甜还太小,我不想让她跟着受罪。”r

“租房子呢?现在很多人都在外面租房子住。”r

“租房子,我现在没有工作,还要抚养田甜,没有钱租房子。我也不可能回娘家住。你也知道爸的脾气,这也是我们俩谁都不肯招女婿的原因。”r

“其实在大学里我想了很多,我想爸是对我们的期望太高,所以才会那么严厉。还有他的脾气本来就像奶奶,这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我们就接受吧。你也许没有发现,爸现在脾气比以前好了很多了。”r

“嗯,感觉到了,可我跟他就是有距离。你小时候经常和他顶嘴,也没少挨棍子和皮带。”r

“那是,我骨头硬。所以现在什么都不怕了。”万紫可谓是在父亲的棒槌下长大的。不过上了高中后萧华就再也没对女儿动过手。r

“相对来说,现在我在田家平时也不用看谁的脸色,自从冬至那件事后,公公婆婆也极少来城里,就算来也是住店里。我和晓明的婚姻名存实亡,但至少我还能安静地住在那里,没有人来打扰我。我只想把女儿带大点再说。我说了这么多,不知你能理解吗?”经过万紫这么一闹,冰清的心里反而更为平静了。或许成为一位孩子的母亲本身就是一种蜕变。r

“我能理解,那就再等等吧,还有半年我就工作了,到时再想办法,如果在那个家里实在让自己不开心,就彻底离开吧。我会帮你把田甜抚养成人。”萧万紫之前一直不能理解冰清为何一忍再忍,现在她似乎明白了些。r

她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人生有很多无奈,童年的生活在冰清的心里刻下了很深的烙痕。生活就像一块调色板,涂抹上去的颜色都会深深浅浅地留下点什么。婚姻中的冷暖两色也会不停地相互交融,演绎出各自的悲欢离合。r

万紫不希望姐姐的婚姻中仅有黑色和蓝色,那是最让人感到悲哀的一种婚姻。而她更不希望那道暗淡而沉重的生活的帷幕紧紧地缠绕着姐姐,让父母和冰清都透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