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一定。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个小孩在关注魏公村现在剩下的二十八个村民中的某一个。而且是密切关注。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r
“他到底在看谁？”r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连魏公村都没到过。总之那二十八个人里面谁都有可能。可能是他的父母，因为他想做点什么淘气的事，要回避他的父母；或者他对村里的某个人特别好奇；或者他在侦察鬼村死亡事件的真相，并且已经把目标指向某个人；也有可能他发现了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什么情况都有可能。”r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能有这么复杂？”白玲把四张照片再次拿在手里翻看，“我怎么觉得，这个小孩的眼睛，怪怪的？看上去恐怖兮兮的，好像——”r
“好像没有瞳仁，是不是？恐怖电影里的有些鬼就是没有瞳仁的，光是眼白，一盯着人看，能把人吓半死。你有没有见过哪个活人长这种眼睛？”黎绪一边喝水一边笑着调侃。r
“没有。”白玲把照片放下，“我不信鬼。”r
“我有时候信有时候不信。不过我是真的见过长着这种眼睛的人。”她顿了顿，天了一口口水，然后继续说，“我是说——活人。”r
她从打印机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在纸上画了一对眼眶很大瞳仁很小的眼睛，“确实有这种眼睛，农村里叫‘鬼眼’，认为长这种眼睛的人即使活着，也带有某种鬼气，因为通过一双鬼眼与阴间相连。但我认为这只不过是先天性的一种残疾而已。或者根本算不上残疾，因为好像并不怎么影响视力。”r
“你是说这个小孩就长了一双这种眼珠小得可怜的眼睛？”r
“从你这些照片上看，应该是可以这样说。”黎绪直起伸子升了个懒腰，然后深呼吸一下，笑了，说：“真香。鲫鱼豆腐汤。嗯，真香，我有口福了。”r
“我爸妈不知道我在管这件案子。没敢跟他们说，我妈虽说是个老共产党，其实还是挺迷信的。她看这几天的报纸和电视，看得心里发慌，说肯定是那个地方的人作了什么孽，老天才惩罚他们。”白玲吐了一下舌头，看上去调皮得很，像是一个小孩，正在尝试做一件不被大人允许的事。r
黎绪脸上有点不太自然的表情，但很快用微笑掩饰过去了，没再说什么。她把照片推到一边，开始研究文字材料。文字材料里包括二三十起死亡案件的调查报告，四起尸体解剖报告，和一些村民说词。林林总总厚厚一捆，一时间有点下不了手。r
“全在这里了？”r
“局里还有。我挑了一些我想看的带回来。”r
“你有什么想法？”r
“毒。死者肯定是通过某种渠道摄入了某种毒素。可能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某种毒，所以很难检测。我们接到报案的几起死亡里面，有类似于氢化物中毒的死亡，有类似于甲醛中毒的。”白玲指指黎绪手里的材料，意思是材料里都有说明。r
“类似？”黎绪抬起头看白玲。r
黎绪问“类似”两个字的时候，用的是升调，但语气却是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