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绪半闭着眼睛凝视电脑屏幕，很长时间不说话，也不移动目光。r
白玲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能把页面停在“预告”那一页，不去动它。r
黎绪把烟掐在一次性纸杯里后，懒懒地问了一句：“哪些人接触过你们关于魏公村的资料？”r
“除了局里的人，就只有你了。没有别人。”r
“你能肯定别的警察没有和你一样，把这些材料给他们的朋友看？”r
“除了专案组的人，没有人可以接触这些材料。就算是专案组，也只有我，常队，老苗和小刘能看到资料。老苗和小刘一直在山上。常队我有把握，除了你，我想他不会把资料给别人看。”r
“4月2日事发，也就是于成林死的时候，那三个报社的记者有没有亲眼看到死亡过程？”r
“没有。事发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多，早报的记者已经下山。只有周报、晚报还有电视台的记者还在村里，但都比我们迟一步赶到死亡现场。”白玲的口气很肯定。r
黎绪点了点头。r
“你怀疑‘木鬼’是4月2日在死亡现场的某个人？”白玲问。r
“有一定的可能性。但也不完全一定。他这份死亡报告没有你给我的这份这么详细，但是，绝对比你给我的这份有价值。”刚才那抹带着玄妙的笑容，又从黎绪的嘴角浮现上来。r
“我们从他发第一个贴子以来，就开始追踪他的IP，但是他用很巧妙的方式躲过我们的追踪。我们怀疑他和这个案子有很密切的关系。”白玲用鼠标把“木鬼”两个字选中。r
“你们甚至怀疑他就是凶手本人，对不对？”黎绪笑了一下。r
“嗯。美国犯罪史上有这样的例子，杀人，然后将死亡报告公布。”r
“追踪IP不成功？”r
“对。除了今天的这个预告，他总共发过八个贴子，每一个贴子时间间隔不远，但地点却隔得很远，八个贴子，八个IP地址，是隔得很远的五个城市，上海，成都，哈尔滨，甘肃，阜阳，杭州，而且每一个贴子都在网吧里发出的。技术员说这可以通过代理服务器办到，追踪起来有很大的难度。我估计现在我们的技术人员肯定在抓紧追踪他的IP，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城市来着。”r
“说不定这次是鬼城。”黎绪往本子上写了点什么，抬头笑了一下，说，“我不认为他是凶手。”r
“那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r
黎绪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有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但如果他真的把死亡报告发出来，对我们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预告是四月十四日凌晨四点四十四分，今天是四月三日，也就是明天凌晨。”r
然后，她非常干脆、冷静、严肃地说，“我们等。”r
这时候白伟民在外面很温柔地敲门，一边敲门一边喊：“玲玲，小黎，吃饭了。”r
白玲应了一声：“嗯，马上来。”r
两个人一前一后站起身，把当成烟灰缸用的一次性纸杯藏到床底下，白玲还往黎绪的衣服上喷了点香水：“我妈属狗，鼻子也属狗。”r
一切准备就绪，刚想往门边迈步时，黎绪的手机再一次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