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摆了这么半天照片，肯定看出什么了，对不对？”r
“看不出来什么东西。要不你跟我讲一下你们在村里发现了些什么。”黎绪把手支在脑后，仰身靠在椅背上。r
白玲伸手就想拿桌上的照片。r
黎绪咳了一声：“先别把顺序弄乱了。”r
白玲稍微犹豫了一下，更加小心地把手伸向桌面，从中间挑出几张死亡现场的照片：“这个人叫于成林，是个光棍，无父无母，靠种地、种笋和砍柴为生。38岁，但样子显老，有四十五岁到五十岁好看。我们在4月2日上午10到达魏公村，和晚报的记者几乎同时到达。当时村里很多闲散村民都聚集在村口，其中包括于成林。他穿了一件蓝色的确良中山装，很老旧的那种，穿了双有点破的解放鞋。我们进村的时候他的身体状况很好，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甚至还嘻皮笑脸问老苗讨香烟抽。老苗在村里呆了好几天，跟他们有些熟，他们也都不怕他。我们查看了一下村子的大致面貌，给所有房子编了号，做了一下空置的房子和已有人居住的房子数量统计，然后在村长家商量挪一座空屋做警察的办公用所的时候，差不多是12点50分的样子，有人跑进来和我们说于成林死了。”r
黎绪闭了一下眼睛，问：“有没有当天他活着时拍到的正面照片？”r
白玲把桌上几张照片都翻了一下，然后把电脑里存着的所有4月2日拍的照片都调出来看了一遍，摇摇头：“我这里没有，不知道局里有没有。”r
“于成林死的时候什么状况？死之前有没有身体不适？比如呕吐、头痛之类的？”r
“好像没有。村里人没有提到。老苗这几天一直跟那些村民打交道，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而且那天上午我们看到的于成林气色很好，不像是生了病的样子。据当时在场的人说，他在老棺家院子门口抽烟，跟老棺调侃，突然间就倒在地上，一下用手捂头，一下用手捂肚子，后来用手去掐自己的喉咙，好像呼吸很困难的样子，然后眼球突出，额头上青筋暴胀。旁边几个村民试图把他按住抬到于天光家里去，但于成林挣扎的力气非常大，旁人根本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他死去。”r
“从身体不适到死亡大概经过了多少时间？”r
“老棺说二十分钟。老棺当时无意间看了一下时间，说差不多就二十分钟。报信的是老棺的徒弟小棺，老棺一发现于成林情况不对，就立刻让小棺想办法通知我们。但小棺不知道我们所在的具体位置，所以在村里转了一大圈以后才找到我们。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于成林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她把一张现场照片推到黎绪面前，“现场保存完好，我们成立专案组驻扎进村以后，通知过所有村民，不准破坏现场。”r
黎绪一边听一边在纸上做潦草的记录，一边写字一边好像云淡风轻地那么问了一句：“老棺是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