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还是刚才那个样子，草坪、小路、桂树的枝叶、还有一个站在小路上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r
只是那个人或者鬼比刚才程莉莉所描述地又走得更近了一步，头也出现在了屏幕里。r
垂着头，整张脸都被披散的头发遮住，看不清面容，甚至看不清脸色。身上穿的好像是连成一体的一件绸衫，开斜襟，黑色，遮住脚面。r
看她的那副样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把头抬起来，把脸露出来，然后睁着一双血淋淋的眼睛，张着一张血淋淋的嘴，没脸没皮地笑一下。r
但事实上，她根本就是一动不动。r
从黎绪拎起听筒的那一秒钟开始，画面一直处于不变的状态，那个鬼不往前走一步也不往后退一步。r
听筒那端有很细微的呼吸声。r
黎绪自我安慰地笑了一下。r
有呼吸就肯定不会是鬼。r
然后她还朝站在沙发旁的程莉莉笑了一下，让她也放松些。r
程莉莉脸色煞白地站着，和那个鬼一样，一动不动。r
听筒那端一直不挂掉，双方处于僵持状态，谁都不肯先挂掉。r
黎绪慢慢丧失掉耐心，对着程莉莉很大声地说：“天一亮我就报警，查物业公司所有保安，不管值勤的还是不值勤的，都查。局里我有熟人，还有电脑和监控方面的专家，他们一看就能知道这种鬼东西是怎么弄出来的。”r
黎绪听着墙上的挂钟，一秒，两秒，三秒，四秒……双方仍旧僵持着。r
半分钟后，那端把电话挂了，屏幕上一片漆黑。r
黎绪放好电话，拍拍程莉莉的肩膀说：“没事了。至少今天晚上肯定没事了。睡觉，明天我让白玲派个人过来看看。”r
“你明天真的要去找白玲？”r
“嗯。”r
“万一沈生民不回来呢？”r
“他不是自己说明天回来的吗？”r
“万一呢？他生意那么忙，万一临时有事耽误了呢？”r
“那你就打电话给我，我再过来陪你。”r
于是两人上床睡觉。虽然睡得不怎么塌实，但总算也是睡着了。黎绪把闹钟模式设定在八点震动，所以她起床的时候没有惊醒程莉莉。r
黎绪在程莉莉的冰箱上贴了字条，说有事电话联系，如果沈生民回来了，也给她打个电话，她晚上就不过来陪她了。r
然后黎绪打的到城北的北苑家园找白玲。r
北苑家园是九十年代的建筑，是市政干部以及一些国营企业老职工的福利房，房子看上去虽然历经年数，有些陈旧不堪，但整个花园环境还是相当优雅恬静有人情味的，有手挽着手一起散步的老年夫妇，有抱着孩子和邻居聊天的中年女人，还有蹓狗的老太太，和在花园石桌上下棋的老先生们。r
天气很不错，天蓝得有些发亮，而且温度适宜，所以住在小区里的很多人都出来走走，彼此打打招呼，聊聊国际国内形势，聊聊股市楼市或者菜市。住在这个小区里的很多都是和白玲父母一样是离休干部，为社会做了一辈子贡献，开始安安静静地过晚年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