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棺验尸

黎绪阴沉着脸，凝望电脑屏幕：“你们是突然决定对陈爱云的房子进行搜查的，还是事先放出风声，然后才进行搜查的？”r

“我们按顺序对村里每户人家的食物和水进行检测和化验。”r

“也就是说，你们进陈爱云的房子之前，村民们应该都知道你们会进她的房子，对不对？”r

白玲点头，表示肯定是这样的。r

“你们到陈爱云的房子里的时候，身边有哪些人？”r

“我，常队，老苗，局里的化验师，医院派出的一个生物专家。就这几个人，没有旁人。不过门口倒是有不少村民围着。他们喜欢看热闹，也想知道一桩接一桩的死亡事件是怎么回事，所以经常性的，我们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但进屋的，只有我们自己人。”r

“你们进陈爱云的房子之前，房子周围有没有人？”r

白玲又很费力地想了一会，然后摇摇头：“好像没有。我想不起来了。好几天前的事情。怎么了？有什么疏漏？”r

“不知道。不过那个把陈爱云的房子翻个底朝天的，有可能是小偷，也有可能是凶手。而在他之前和之后，还有一个神秘人出入过那栋房子。”r

“什么——意思？”r

“如果我是凶手，我肯定会在陈爱云死后，或者在警察到达之前，想办法把那瓶药拿走，销毁证据，对不对？”r

白玲点头。r

“可事实上，那瓶装了氢化钾的药，却非常显眼地放在死者生前睡过的床边，对不对？”r

白玲仍是点头。r

“而且你说，死者的房子被人翻得一踏糊涂，对不对？”r

点头。r

“那我的解释就是，陈爱云死后，有人发现了药里的秘密，于是把药藏了起来，然后凶手去的时候，翻了底朝天也没把药找出来。再然后，那个藏药的人趁你们进陈爱云的房子之前，把药放到最显眼的地方，让你们发现！”r

白玲脸上是大吃一惊的表情：“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药拿走，又把药放回原处？为——什么？”r

“为了让你们发现陈爱云死得蹊跷。”黎绪暗淡地苦笑。r

然后她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往笔记本上做记录，那个刚刚还是崭新崭新的笔记本，已经被她胡乱画了很多页。有几页上面只写了几个字，有几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r

白玲端坐着，脑子里一点一点整理刚才黎绪说的那些话。r

“起棺验尸的时候，哪些人在场？”黎绪低着头继续问。r

“除了局里的人。差不多全部村民都在。尸体已经浮肿，有尸斑，开始腐烂。但还保持生前的大致模样，微胖，圆脸，双手粗糙，脚心有很厚的老茧。头发浓密，牙齿健全。”r

“长发还是短发？”r

“短发。齐耳。”r

“开棺的时候她的两个儿子有没有到场？”r

“没有。”r

“办后事的钱谁出的？”r

“这我不知道。也没问。估计应该是村民们凑的。这也有关系？”r

黎绪摇头，撇开刚才那堆问题，从照片堆里找出一张扔到白玲面前。r

是于成林死亡现场的正面照，死者面部表情惊惧，双眼圆睁，眼珠向外暴突，双手呈捂自己喉咙的姿势。r

显然死前遭受巨大痛苦。r

黎绪指着照片上的某一处问：“在陈爱云的尸体上，有没有发现这种东西，或者类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