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谣言！

黎绪立刻掏出手机拨通白玲的号码，完全忘了顾及黎淑贞的情绪。r

黎淑贞盯着黎绪看，漆黑的眼睛在电视机闪动的荧光里折射出猫一般的阴冷。r

手机响到第六声，白玲才接起电话。听得出白玲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接到黎绪的电话还是特别高兴，或者说是特别安慰。r

“黎绪！黎绪——”白玲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点哭腔。r

“我刚刚在电视上看到你们。”黎绪站起身走到阳台上说话，她担心黎淑贞会因为她打听魏公村的事情而大发雷霆，“你们今天在魏公村？”r

“嗯。我刚刚才到家，还没来得及洗澡。”r

“这么说，报纸上和电视上讲的，都是真的？”黎绪的声音冰冷，因为感觉身上掠过一阵刻骨的凉意。r

电话那端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回答说：“嗯，大致，都是真的。”r

外面突然狂风大作，吹得树枝吱嘎作响，一只白色塑料袋被风裹挟着吹起，刷一下掠过苍茫的夜空。r

风从阳台玻璃门的缝隙间穿过，发出哭一样的声音。r

黎绪站在冷风里面，突然间不知道自己可以说点什么。r

黎淑贞无声无息地走到黎绪身后，把玻璃门稍微移动了一下。r

哭泣一样的风声顿时消失不见。r

黎淑贞在玻璃门边站了十来秒钟，又悄无声息走回沙发上坐下。r

电话那端传出白玲母亲喊白玲去洗澡的声音，白玲应了一声，对黎绪说：“我先去洗澡，到八九点钟再给你电话。”r

黎绪挂了电话回到客厅，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黎淑贞发呆。r

黎淑贞没有理睬她，只顾自己看电视。r

电视的声音被关得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地步。黎绪瞟了一眼电视。r

播放的是足球赛。r

黎淑贞是个体育盲，从来都不看体育类的节目。r

黎绪忍不住把目光移回黎淑贞身上，继续发呆。r

七八分钟以后，黎绪披了件外套往外走：“我到外面买份报纸。”r

黎淑贞没有搭腔，仍旧盯着足球赛。r

黎绪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老屠还在那里就着路灯摆他的擦鞋摊，一边招揽客户一边和传达室老刘聊鬼村的事情。r

听上去他们已经得知魏公村的最新消息。r

“看到没有？又死了一个。没几个啦，用不了几个月，那村子就完蛋啦。”老屠咧着一张大嘴，露出满口焦黄的牙齿，仍旧是一脸受了惊吓的表情。r

黎绪在离小区大门口的报亭买了份晚报，就着报亭的灯开始翻看关于魏公村的报道，大致情况跟电视里说的差不多，最后一句话是惯用的“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r

署名记者是程莉莉。r

程莉莉是黎绪在晚报上班时关系最铁的一个同事，两个人一起经历过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事件。r

黎绪往东走几步，把晚报夹在胳肢窝里，斜靠着一根电线杆开始拨打程莉莉的电话。r

手机那端传来的程莉莉的声音非常兴奋，近乎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