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绪侧着耳朵听了三秒钟，然后拍拍程莉莉的肩膀：笑道：“别紧张，是我的手机，忘在沙发上了。”r
黎绪说完以后就翻身下床，趿了拖鞋往客厅里走。r
房子太大太空，平时听起来很正常的一点声音放到这样的环境里，就被放大得不正常了。r
黎绪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开盖，屏幕上显示的是自己家里的号码。r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按了接听键。r
黎绪心里很清楚黎淑贞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她的目的。r
“喂，妈？”r
那端没有声音。r
“妈？你说话？”r
还是没有声音。r
黎绪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显示的是正在通话中，没有什么问题，但那端就是没有声音。r
黎绪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妈，我真的是在程莉莉家里，不信我可以让她讲电话。妈，你怎么老是不放心我，老是这样子，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放心？妈，我……说得难听点，我都是三十岁的人了，妈……”r
她的话没有说完，那端把电话挂了，一阵占线音。r
黎绪把手机往沙发里一扔，用两只手捂着脸，很崩溃很无奈地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r
花园里幽蓝的路灯打进客客厅，一片清冷和凄凉。r
突然，一只冰凉冰凉的手搭上了黎绪的肩膀，她吓得差点当场跳起来。r
回头一看，是程莉莉。r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到黎绪身后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样做到走路不发出一点声音的。r
“怎么了？谁打来的？”程莉莉的手仍旧搭在黎绪的肩膀上，语气很漠然。r
“没事。我妈。她大概又不放心我在外面过夜。”黎绪吐了一口气，很轻地回答。r
然后她侧着脸，死死盯着程莉莉，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动作。r
程莉莉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卷发披散，一动不动。r
外面幽蓝色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无限诡异的感觉。r
“要不要我跟她讲一下电话？我跟她讲她跟定能放心。你妈也真是的，你都快三十了，她还像管小孩一样管你。”程莉莉说着，转身走到墙边，按亮了客厅里一盏暖黄色的灯，然后在沙发里坐下，用两只手捋了捋头发，伸了个懒腰。r
看上去很自然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r
黎绪这才放下一点心。r
“不是快三十了，是已经三十了。”黎绪拉过程莉莉的手，抚摸了一会，不动声色地问她，“你的手怎么这么凉？”r
程莉莉用自己的左手摸了一下右手，疑惑地看着黎绪：“没感觉到凉啊。”r
黎绪很犹疑地点了一下头，松开程莉莉的手。起身检查了一下门窗的插销和保险。r
程莉莉起身在房子里走动，把所有灯都打开。r
一时间整个房子亮得像白天一样，红的黄的绿的白的，什么颜色的都有。射灯壁灯落地灯吸顶灯，什么形式的都有。黎绪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灯，忍不住笑起来，说：“没事了，回去睡觉。把灯关了吧，我们把卧室门锁上就行了。也不至于弄得这么夸张，好歹我们都当过记者，这点胆子都没有？”r
程莉莉想了一下，点点头，于是两个人在客厅里走动，把安排在各个不同地方的灯都关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