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视电话的屏幕上所显示出的灰白画面是这套房子单元门口的一些静物：碎石小径，桂花树的一丛枝叶，一小片草坪，还有后面公共区域的碎石路面和草坪。r
没有人。r
黎绪继续“喂”了几声，还是没有什么声音，过了几秒钟，只听“啪”的一声，那端被切断了。r
黎绪拿着听筒，看着程莉莉，笑着撇了一下嘴巴：“可能是保安不小心按错了。”r
程莉莉用眼角撇了那部白色的电话一眼，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表情闷闷的，一脸倦态，是那种感觉人生什么都不如意的倦，带着些厌恶的神情。r
黎绪刚刚走到她身边，准备坐下，准备抱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一两句的时候，那部白色的可视电话又开始响。r
一声叠一声地响。r
没人去接，还一直响。r
程莉莉明显恼怒起来，站起身就闷头闷脑往玄关处走，脚步踏得有点乱。r
黎绪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所以把水果刀握在手里，亦步亦趋跟在程莉莉身后。r
程莉莉拎起听筒就准备发火，但挂在墙上的那个可视视频啪一下亮起，她们在画面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惊人的一幕：r
在离她的房子单元门大概四五步远的地方，也就是在摄像头能够摄到的最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影。r
只拍到下半身。r
穿着一条黑色的、裤腿肥大的长裤或者是一条长裙，长到遮住脚面。r
因为人影站在摄象头所能拍摄的最边缘的地方，所以只拍到下半身，根本无从辨别究竟是男是女。r
程莉莉目瞪口呆望着画面，瞪大着嘴和眼睛，整个人像失去了意识一样混沌、瘫软。r
黎绪看了一眼画面，把听筒抢过来听了一下。r
电话那端有很轻微的喘息声。r
然后又是“啪一声”，对方切断通话，画面消失。r
程莉莉浑身瘫软，靠着墙壁还是站不稳。黎绪把她扶到沙发里坐下，给她的酒杯里倒了点葡萄酒，拍着她的背让她镇静一点。r
“镇静一点。可能是谁搞的恶作剧。”r
“恶作剧？”程莉莉死死捏着黎绪的手，“有这样搞恶作剧的？”r
黎绪把手从程莉莉手里抽脱出来，甩了几下，在客厅里来回踱了一阵。r
她对可视电话的内部构造和原理什么的不懂，但知道它的用法。客人来了，进不了单元门，按一下门铃，业主可以通过视频看到按门铃的人，同时可以用电话直接把单元门打开。现在大部分新小区都安装了这种电话。r
程莉莉的这套房子因为在一楼，带个大花园，所以有南北两个门，北门是楼道里的单元门，走那个门就需要先按门铃，让主人把单元门打开。但一般程莉莉和沈生民的朋友和客人都知道，到他们家来，走面向花园的那扇南门更方便。黎绪每一趟来都是从花园里进出的，从来没有按过那个可视电话的门铃。r
程莉莉说除了用它和物业公司通电话以外，平时他们基本都不用它。r
黎绪把这两个电话和刚才窗外的那个黑影，还有物业公司经理陈永良说的那番话结合起来考虑，觉得其中不乏恶作剧的可能性。r
程莉莉得罪了这个小区里的谁，有人搞这样的恶作剧来吓唬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