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回溯?”这是裴铭拥有意识的那一刻,第一个反应。
要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裴铭清楚的记得,飞机坠落时,身边游客的喊叫,也记得坐在马桶上的自己内心毫无波澜,一点也不慌:慌也没用啊。直到光与音的共鸣,裴铭彻底丧失了意识。
“头好痛啊,等等,这是哪?”躺在床上的裴铭迷惑的想着。
先是淡黄色的灯光映入眼帘,随后脑袋上便感到一阵冰凉,这让裴铭想起了小时候发烧的情景。
难道说,这...真的是死亡回溯?传送,人死的时候,会回忆起自己经历的一生,难道?!!
自己就在这回溯之中?!!
不管多么震惊,裴铭的头真的很痛。不久,再次闭上了自己的双眼,陷入了长瞑之中。
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还有低沉的声音,各种不同的人声交织在一起。估计是有人在交谈。
直到裴铭听到一种妥协的语气。
裴铭神志不清的,很快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感受。不知过了多久,裴铭感觉自己飞起来了......
“难道?我...我升天了!是啊,我生平也没干什么坏事,肯定不能下地狱的,对吧。”升天的裴铭激动了。
“一定是这样的,没错。”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的。突然,裴铭有着强烈的下坠感。直到“嘭的一声”破灭了裴铭的天堂梦。
“不会吧?那接下来我是不是还要被油锅炸?哎,不对,我还没见到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啥的。”
侧着脑袋,吃力的睁开了双眼。却是看到一个婀娜的身姿,渐行渐远。直到现在,裴铭还以为那是送自己下来的天使。侧回了脑袋,裴铭又闭上了眼睛。
不知又过了多久......
冷?热!裴铭感觉自己除了头部,全身都是冰冷的!冷,真的太冷了!与头疼来说,两者相比较,后者根本不是什么事。
裴铭被这透骨的寒霜激醒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撑起身体,翻了个身。
抬起头仰望天空的同时,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冰雪覆盖着的街道上,仅有寥寥数人。而他们看都不看裴铭一眼,很显然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再看周围的建筑风格,与地球没有任何相似度!
穿越了?裴铭如果裴铭还没反应过来,那么他脑子恐怕真的被烧坏了。
这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已经没有精力去考虑那么多了。
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裴铭很无语,自己翻身到底为了个啥啊,为了亲吻这些冰雪吗?
想到这里,再看了看前方,屋檐?那是什么?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雪再也飘不到裴铭的身上!
无奈再次转过身子,艰难的控制着自己的身躯。朝着一个带有屋檐的角落,试图“蠕”动到那个地方。同时,裴铭骂了句娘,抛尸也不把老子抛在有屋檐下的地方。
事实上,正是因为抛尸,才不把他抛在屋檐下的。别人把尸体抛在你家,你回让他站着离开?但谁又知道裴铭穿越了呢?
艰难的,裴铭一肘一膝的爬着。或者说蠕动,每动一下,都是对裴铭意志力的考验。头部剧烈的疼痛,膝盖摩擦冰雪融水的寒冷,以及对新世界的心理恐慌。
都使得裴铭的蠕动,就像战场上的军队艰难的进攻着一座城池,每行进一步,都需要付出千人乃至百人的代价!
爬着爬着,不知不觉,已经爬到了路中央。忽的,一行人急行而过,许是腰挺得太直,头抬得太高,又或者裴铭满身的大雪,起到了掩饰的作用。再有可能,就是故意的!
那是一位贵族,踏在裴铭身上,后面还跟着几个仆从。
裴铭听到这位路人说了几句,便走开了,后面的人也很自觉的绕开了他。
裴铭发现,自己听不懂这里的语言!裴铭是很恼火的,但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干瞪眼。
这位贵族理所当然的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哎呦呦,这有坨狗屎,倒霉透了。”
然后领着几位仆从大步朝天,头也不回的走着:他要去北城参加一场宴会,而裴铭也没看到他的样子。
这一脚,还是有点疼的,不过与头疼和寒冷来说,却不值一提。贵族离开后,裴铭继续爬。与地面的摩擦,并没有带来温暖,反而让裴铭的衣服进入那种固液混合的状态。
有泥土,有沙子,有灰尘,有冰雪,有石头,有污水。这些这么个小玩意,使得裴铭非常痛苦,巨难受。
裴铭早已被冻僵,完全没有感觉了。不过也没关系,他只需要向前爬。向那稍微暖和点的,雪飘不到的地方,换换地爬了过去。
距离屋檐的角落还有一段距离,裴铭的竭尽力气,继续往前爬。约摸5米的距离,对他来说,难如登天。不过还好,剩最后一米了。
顶着漫天的大雪,承受着头颅炸开的疼痛,总算是到了。
裴铭叹了口气:相比之前,这个角落,可暖和多了啊。
回头一看,裴铭心中有一万头草妮马奔腾而过......
原来两边都有屋檐啊,那我爬过来......嗯?有毛病吗?真的有吗?这里可是三角形啊,地震了的话,存活率还是挺高滴!
裴铭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试图找到现在自己的优势所在......
有个卵优势啊!连话都挺不懂,自己并没有继承这具身体的记忆吗?不过,在裴铭眼中,这又算的了什么?我最大的优势——一条中型的野犬。
野犬缓慢的迈着步子,似乎也受到了寒冷天气与肮脏环境的影响。那黄色皮毛早已变得灰白,与裴铭同样,身上布满白雪。
等等,他这表情......不会以为我是尸体吧?嗯,还好我机智勇敢加聪明,看出来了。那接下来?只要我动一下,他就会忌惮了吧?
而裴铭面前,一只邋遢而饥饿的狗,裂开了它那带有丝丝血迹的大口。一条沾着稠黏口水的舌头轻微的蠕动着,那大口的牙齿虽然泛黄,但依然锋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