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将那婴儿抱到了倒在地上的女子手边,他的声音,终于哽咽。r
“她长得,真像风大哥。……”r
“是啊,一点也没有遗传魔族特征的孩子呢。……”女子倒在触目惊心的血泊中,注视着那酷似人类的婴儿小脸,神情温柔腼腆。似乎在看着那个弃幼子不理的父亲,离她而去的人类爱人,她的思绪,漂向某处不知名的所在。良久,她才将柔和的目光转回孩子身上。r
根本不懂得在妈妈的身上发生了什么,那女婴只看到母亲脸上一如既往美丽的笑。心中奇异的不安感消失了,她“咿咿呀呀”地伸出莲藕一样肥嘟嘟的小胳膊,摸了摸妈妈身边粘稠到快要凝固的血迹。不适地皱起刚成型的柔软眉毛,她咧咧嘴,好象很不喜欢那浓浓的血腥气。r
不怕血呢,真是魔族的后代,妈妈的好孩子。r
可是……你这完全遗传自父亲的人类相貌,叫我怎么能放心,把你托付给我们魔族的人来抚养呢?r
血泊中的女子陷入了恍惚。r
“他常说,你是他最要好的小兄弟。所以,你能不能帮你的大哥,抚养这个孩子?”她涩然地,吐出痛彻心扉的话语。“他的眼睛,在魔族里,根本生存不下去。……”r
“不,我不答应。”少年看着她眼中必死的神情,悚然心惊,“你是她的母亲,为什么不努力活下去,自己养活她!”r
“你觉得,我真的可以……能活下去吗?”女子凄然一笑,美丽得不似人界女子的容颜中,有丝嘲讽,“不是只有你们人类,才知道什么是爱情。……”r
缓缓抬起手,她沉思了一下,暗暗下了决心,用尽全身仅剩的魔力,她染血的手指,重重点上了怀中婴孩的眉心!……r
一道冰蓝色的光,瞬间穿透了婴孩的眉头,深深射进了那孩子的头颅内。r
“你在做什么?”少年惊跳起来。r
“我们魔族的人,丛出生起,就有记忆。”女子抬起头,用残余的微弱力量支撑起严重受伤的脖颈,看着少年。r
“啊?”少年茫然地看着她。r
“所以,我猜想,他也会记得今天的一切。”女子压抑住喉咙间的甜腥,声音嘶哑,“等到她长大了以后,她会明白,今天这些事情的含义。那个时候,……我害怕她会伤害你。”r
少年愕然:“所以,你刚才?”r
“我刚才……封印了他身为魔族的灵力和记忆。这样,你能答应我,照顾他长大成人吗?”女子的声音颤抖如风中落叶,“让她做一个普通的人类,平平安安地……活下去。”r
“不。这对她不公平。”少年漆黑的眼神,沉痛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