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易不知从那搞来一坛浑酒一条烤羊腿来到了老头的草屋中。
王易刚进屋,还未开口,那老头看到王易手中的酒肉满脸的皱纹都笑得聚到了一块儿。
“嘿嘿,你这个小鬼怎么今天搞这么丰盛,我看是没安好心呐!”
“呸!我哪天不是给你搞地挺丰盛?!你这半个月的伙食怕不是比你之前一辈子都吃得好吧!”
王易回骂了一句,把酒的泥封敲开,跟烤羊腿一起放到老头面前,笑了笑继续说道:
“跟你说实话吧!我今天晚上就要去神觋家偷地图了!无论你是真的要帮我也好,还是只是想让我给你弄吃的伺候你也罢。总算是帮上了我一个大忙,这就算是我的谢礼了。不管我以后走不走的出这座山,恐怕都不会再回来了。
以后恐怕你再也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了。哈哈,可不要太想我。”
老头凑到酒坛前,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后低头喝了一大口,然后抬起头来满足的说道:“哈哈!好酒!”
转而扭头对王易说道:“你这小鬼当真是奇哉怪哉!明明是个山村的野娃子,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恐怕就算是外面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恐怕心智也及不上你这个小鬼!”
王易摆出一副得意的神态说道:“嘿!所谓天才就是要天生下来就这么有才啊!”
老头抓起烤羊腿啃了一大口,含含糊糊地继续说道:“不过这样也好,看来你的话要走出这片大山应该问题不大。”
说着老头又啃了一大口:“嗯……呃……先吃完我再跟你说……”
老头这顿饭足足吃了大半个时辰,直到老头把羊腿啃了个精光,把酒坛里的浑酒喝得一滴不剩才停了下来,也不知道这老头的肚子是什么做的,王易在一旁看着都怕老头随时都会被撑死。
老头在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之后,一只手摸着鼓胀的肚皮满足地说道:“呼……就算为了这顿饭,把东西交给你也值了!”
王易听到此话心中暗道:“来了来了来了!”
前一天从梦里醒来之后,王易就一下明白了问题的关键——之前他一直想从老头口中获得外界的信息,既然是他有求于老头,老头自然是乐的待价而沽。
但一旦他表明决心要离开村子,老头还没卖出去的那些作为商品而存在的信息就马上会变得一文不值!何况若是这老头还有别的事情要他帮忙的话,自然这也就成了最后的机会。
如今果然正如王易所料,老头终于要交底了!
“啊?”王易按下心中的暗喜,摆出一副诧异地神情问道:“什么东西?”
老头似乎对王易诧异的表情很满意,略带得意地说道:“第一天我就跟你说过了,老头我年轻时可是个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那时老头我纵横大江南北,凭着机缘巧合习得的一身攀云纵一手换日摘星手哪个富商达官的府邸没偷过!江湖人称偷天换日无影神偷!”
江湖?!攀云纵?!换日摘星手?!
老头的话让王易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穿越之前作为一个资深小说读者,真实的武侠世界出现在眼前——虽然只是露出冰山一角,也足以让他激动不已。
不过王易将激动的心情强行压住,暗道切不可让这个老滑头看出自己的心思,不然还不知道要被这老滑头提出什么条件来!
于是王易啐了一口鄙夷的说道:
“切!不就是个做贼的吗!看把你给牛的!后面不用说,肯定是失了手被到处通缉,在外面混不下去才躲回到这个鬼都找不到的村里来的。”
老头咧嘴笑道:“嘿嘿,不是我跟你吹,老头我想偷什么东西还从来没失手过!就算是当时枫岚赫赫有名的侠客一剑破天齐良,老头我是照偷不误!”
老头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当时确实是惹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嘿嘿,说出来怕吓你一跳,此人是一个会施展妖法的妖人!”
“什么!”听到此话王易再也掩饰不住,惊讶的叫了出来:“妖人?!”
老头沉声道:“不错!正是我亲眼所见!那个妖人一挥手便有无数黑气凭空出现,化为一只黑色大手向我抓来!我只不过被黑色雾气沾上了一点,就如同被无数蚂蚁钻进了经脉一般!”
“要不是我反应够快,加上运气一向不错,早不知道被杀死多少次了!”老头略带一点得意说道:“不过能从这种修炼妖法的妖人手里偷到东西,老头我也算得上是枫岚第一神偷了!嘿嘿!”
虽然对老头所说的内容十分震惊,但王易仍然忍不住出言讥讽道:“混成这样,我看你应该是枫岚最惨神偷吧!”
“非也非也!”老头大摇其头道:“神偷的事能叫惨吗?只要是偷到了绝世的宝贝,下场再惨也值了!这叫工匠精神你懂不懂?!”
王易听后暗暗一喜,顺着老头的话说道:“那你到底偷到了什么绝世的宝贝,拿出来给我见识见识?”
“嘿嘿,这个宝贝便是一部修仙的功法!”说着老头俯身将鞋袜脱下,将两支袜子捡起来拿在手中盯着王易说道:“如今我留着它也没什么用了,所以想要用它跟你换一样东西……”
王易看着老头手上那双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已经发硬的袜子破口大骂道:“你有病吧你!你还想吃什么你就直说!还想拿一双破袜子来唬我?你当我三岁小孩啊!”
老头听罢也瞪大了眼气道:“你这个小屁孩,你年纪不大疑心病倒是不轻!真是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
说罢老头将其中一只袜子沿缝线处扯开露出了袜子的另外一面,而在这上面竟真的密密麻麻的画着许多姿势各异的小人。
未等王易细看,老头就将其攥在了手里说道:“怎么样,你这个小东西,老头我没骗你吧?”
王易心中无数念头闪过,随后嬉皮笑脸地开口说道:“嘻嘻,谁知道你这个老滑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吧,你想拿它跟我换什么?”
“换你帮我做一件事!”老头此时表情郑重地说道。
“什么事?”王易看老头郑重其事的模样说道:“提前可跟你说好了啊,要是我能办得到才行,不然可别怪我到时候赖账。”
“呵呵,这个你放心,你不仅能办得到而且还对你有天大的好处!”
王易撇了撇嘴说道:“别总给我灌迷魂汤,直接说你到底要干嘛?”
老头笑了笑说道:“不用那么大戒心,我只不过想让你帮忙送两样东西而已。”
说着老头从怀中掏出了两个东西,一个是一块不知是何材质的黑色令牌,另一个则是一块已经有些发黄的白色丝巾,丝巾上还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蝇头小字。
老头将这两件东西攥在手里说:“三十多年前我在外闯出了不小的名头,当然也得到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宝贝!这个丝巾上便是我用暗语记载的藏宝地点以及我的遗言,你帮我把它交给我在外面的家人。我已在遗言中写明你可以分得其中一半的宝物!而这块黑色令牌是我的信物,你将其一并交给我的家人他们自然会相信你的话。”
“你不是有个儿子吗?干嘛不把这些交给你儿子?”王易听后反问到。
老头嘿嘿一笑说道:“什么儿子?那根本不是我儿子!只不过是我进山之前随手从别人家偷的罢了。本来想能养儿防老,唉,谁知道居然养了个小畜生!”
“我靠!你还有脸说别人?!我看这根本就是你坏事干多了遭的报应好吗?!”王易听后无语地说道。
老头听后不屑道:“呸!什么报应不报应!老头我根本不信那一套!你这小屁孩虽然心智远胜同龄之人,但说到底还是没见过世面!这世上哪个富贵之家不是心狠手辣坏事做尽的?!远的不说,就算是这个穷山恶水之中的小村子,神觋一家历来干的肮脏龌蹉的事还少吗?”
说到这老头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小屁孩,我告诉你,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因果报应!那不过是弱者受欺负时的自我安慰罢了!这个世上有的只有弱肉强食只有成王败寇!”
王易听后沉默了半晌,随后突然哈哈一笑,说道:“说得好!弱肉强食,弱肉强食!现如今是你弱我强,我干嘛要跟你谈什么鸟条件?!”
说罢王易伸手一把夺过老头手中的东西,笑嘻嘻地继续说道:“嘿嘿,成王败寇,这可是你说的!现在你这个老贼还有啥要说的?!”
“你!你!你……”
老头显然没想到王易会来这么一出,情急之下指着王易大叫了三声后,忽然想通了什么一样也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小子!学的够快!反正该说的老头我都说了,你干不干都随你便吧!”
王易听后笑嘻嘻地说道:“有这么大好处,傻子才不干!说吧,你外面的家人都在哪?”
……
咚!咚!咚!
一阵低沉却又摄人心神的鼓声将王易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听到祭台下响起的鼓声,王易知道祭神仪式的高潮同时也是最后的环节——献祭品到了。
在众人的欢呼下两名壮汉将王易从架子上抬起,走到江水齐腰处将王易轻轻放在了被两根绳子栓住的木筏上。
木筏是由神觋家精心制作,既要筏子在江中不会立刻沉没,也要保证一段时间后一定会被江水冲个七零八落让祭品沉于江水之中。
眼见就要葬身鱼腹,虽然知道于事无补王易还是懊悔道:“唉……明明已经拿到了地图,偏偏被半夜出来到祠堂扒灰的神觋老淫棍撞个正着……妈的!早知道晚一点再去就好了!”
两名壮汉将王易放好后回到岸边,抽出腰间的匕首一挥,绑着筏子的草绳被同时切断。
木筏在波涛江水上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飞快地向远处飘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