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只见那人径直往亭子这边走来,那小路本是青石板铺就而成的,如今雨水混着泥水冲刷着,青石板上已是泥泞不堪。只见那人小心谨慎的提着衣摆,走一步跳一步,生怕弄脏了自己的衣衫与鞋袜。样子看起来滑稽无比。
那人沿着台阶上了亭子以后。便像我做了一楫,于是我只得站起身来回了一个礼。
只见他嘴里一边说:“今日适逢雨天,本公子带着随从来次赏雨,本以为乘船游江分外惬意,却不想江面雾汽太大,反倒弄湿了衣衫。倒不如姑娘坐于亭中赏这雨中美景。姑娘当真是心细。”
另一边自顾自的坐在了我身侧,坐的却是有些过于近了。我一向不喜他人过于粘赖着自己。况且又是与他初次相见。不好挪动,若故的往远坐些,显得自己矫揉造作,摆着大家闺秀腼腆女儿的谱。想起身去乘船游江,刚才是没有船停于岸边,如今有了,起身告辞吧,却又听他说江上雾汽大,打湿了衣裳,湿漉漉的也委实难受。再者,他即说了,我若执意去,倒显得我偏向虎山行了。罢了,还是坐着吧。
趁着翠儿招呼着给他倒茶的空儿。我起身去拿食盒里的点心,取回来便往远的坐些。显得随意自然些。
他喝了一口茶:“今日有幸与姑娘一处赏雨,在下还不知姑娘的芳名。”
我回道:“即在一处赏雨,便是有一同赏雨的缘分,何必去刻意探究。江上春雨绵绵,公子就不留恋?何必与我交谈多费口舌,即是赏雨,那便一心赏雨吧。我这的茶叶和点心还算不错,公子随意。”我这一番话,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却听他说:“姑娘身上的玉佩……是,何处得来的?”
我低眼看了看身上那块红的滴血的玉佩。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它是从何处得来的,听娘亲说,自我从梦境中醒来以后,身上就多了这块玉佩。
两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足足昏睡了有近一年的功夫。每日全靠庙里的那位道行极高的方丈,炼丹让我吞下。才得以活了下来。醒来以后,性情也变了,由从前的横冲直撞变得稳重恬淡。我也不知为何,仿佛经历了许多一般,看开了很多事。身上还莫名的多了这块玉佩。问庙里的那位高僧他也只是摇头,还说姑娘无需忧虑,一段尘缘往事而已。
“姑娘可曾听说过凤凰山,传闻那山里有凤凰,风凰泪落地以后会变为血玉。一年前,山里传来了凤凰的哀鸣,许多人看到东边那座仙山上闪着红光,那光芒射出了万丈远。姑娘身上的玉佩颜色如此红,世间少有,莫非是……”
他说到此处便不在说了。我起了身,“告辞。”
“有缘再会。”
回去路上,我反复思量,适才那人的神情仿佛认定了这块玉佩是一年前的风凰泪。我也觉得这凤凰山的名字无比耳熟。莫非与我的梦境里那个看不情眉眼的男子有关。我一定要弄清楚此事。
回府以后,我换了身衣服。与桃酥坐在窗边,绣帕子。我的女红功夫当真是一言难尽,不是扎破了手就是绣的一踏糊涂。跟着桃酥学了许久,也没有什么长进。心里一直牵挂着凤凰山的事,心里便决定,几日后动身去凤凰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