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趴在桌上睡了许久,今日都感到胳膊酸痛难忍。走在走廊上,正盘算着一会儿见了娘亲该如何开口提赏桃花的事。天上响了一声闷雷,相必是快要下雨了。春意缠绵,赏桃花的日子怕是要往后挪一挪了。真是天公不作美。
看着阴沉沉的天。罢了,这会去说,娘准不答应。还是去江边转悠一会儿,雨天去那儿最合适不过。即便一会儿下起雨,也可以雨中漫步的赏雨,别有一番风雅。再不济,去亭子躲一躲,喝几口茶,也很舒坦。进了娘亲的院子,几个丫头看见了我行了个礼。我进去给娘请了个安拉了几句闲话就匆匆告退了。
回到房间后,桃酥便问:“小姐,和夫人商量的如何?何时动身?摘桃花的箩筐我都准备好了。”我笑了笑,“还没商量呢,我刚走到娘院子门口,看天上打了雷,想着快要下雨了。就没有和娘说请了个安就回了。”桃酥听了很是失望。她这几天一心想着去那摘桃花给我做我最爱吃的桃花酥,如今看我不急,难免落寞几分。
我便对她说,“咱们不急,这个时节桃花恐怕还没开呢。你去缝几个带桃花的香囊,咱们到那以后往里面放些桃花。”她听了我这话,欢天喜地的就去找布料和针线了。
交代好以后,我带上了翠儿去了江边,快出门时天上就下起了雨。我和她连忙从房间拿了两把伞。桃酥看到我们出去了又回来,忙问怎么了,我们便说下雨了。桃酥就劝我说,那刚好别去了,免得岸上泥泞,弄脏了鞋袜。我笑言下雨了才要去,再者,赏个美景弄脏了鞋袜算什么,也是划算的很。她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倒像是我说错了一般。
来到了江边以后,觉得这一趟来的正是时候。阴雨连绵,江边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亭子里一人也没有,水面上朦朦胧胧,浩浩荡荡的有一层薄雾,还有一两只小木船。我刚盘算着租船赏雨,岸边却没有了空船。我和翠儿就去了亭子那里。
岸边的垂柳被雨打的湿漉漉的。我们的脸上也被水雾沾湿了。即便打了伞,脸上也有一层水。听着伞上的雨声,本应舒服极了,心头却莫名涌起了一股充满窒息感的思念与惆怅。却不知是为了谁。只是感觉,我好像,在想念一个人。我却不知那个人究竟在哪儿。一步一步走向亭子,心头的思念愈来愈深,我感到一种锥心的痛处,眼中留下来两行滚烫的热泪,雨中泪眼朦胧,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身影挺拔的站在那了,耳边回荡着空荡荡的声音有些飘渺,那人说的话语气绝望,“霜儿,你可曾爱过我?”听到此处,我心里痛苦万分。那人说完以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真想扔了伞,不顾一切的去追。可笑的是,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但我明白,这是梦魇,自我从梦境中醒来后就一直困绕着我。他是梦境中的那个人。我掏出来丝帕,擦了擦眼。眼气的一切都清晰了只是雨中的事物还是朦朦胧胧的。适才,许是水雾打湿了眼。只是心头的痛楚,却不知是为何。
我与翠儿一人撑着一把伞上了亭子。翠儿将来时准备的食盒放在桌上取出放在里的点心和茶后又放在了地上。她站在我的身后,递过来一杯茶。我拿着暖了暖手,再喝了一口。看着雨中茫茫江面发起了呆。不过也无非是在回忆梦境中的事。
远处,一直漂浮在江面上的船总算是停在了岸边,只见一个小厮走了出来,撑起了伞后,走出来了一个少爷模样的人。那个小厮一脸恭敬,弯着腰为那位公子打着伞,自己的身子就那样被雨淋着。那位少爷显然不是好伺候的主。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全然不顾自己的随从的冷暖。即便是一桩小事,也让人心生厌恶。
只见他下船后,带着几丝冒雨前行的狼狈。一副公子哥儿游乐着却不想下起了雨的样子,丝毫没有赏雨的风雅,本以为船里的人何等儒雅,却不想只是个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