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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章 下山(二)


  此时正值正午,太阳正毒。华峰下,洪定城中,一位书生打扮的少年,在街道上缓缓行走,这位少年正是刚刚下山一个多月的易尘。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残暴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淡泊惬意的笑容,无一不反衬出盛唐大众对泱泱盛世的得意其乐。

  易尘走在这洪定城中,却只感到一丝淡淡的凄凉,并未有别人眼中所在的繁华。

  ……

  “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偷我包子?找打?”突然,一个中年汉子的声音传来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易尘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当即嘴角泛起冷笑,朝着人群走过去。

  ……

  “放手。”这是一个男孩的声音,说话的时候,气势明显低了一头。

  “放手?你偷了我的包子,还想让我放手?放手可以,赔钱!赔钱!”中年壮汉凶狠地喊道。

  “我,我没钱。”男孩的脸色涨红,不知道是被中年壮汉捏的还是羞愧。

  “没钱你还敢来偷包子?看拳。”中年壮汉听到这话,气势更旺。手捏着拳头就要朝着男孩的脸上招呼过去。这一拳带着呼呼的风声,威势不弱,如果这一拳落实了,这孩子不死也得重伤。

  眼看着中年壮汉的拳头就要落到孩子身上,一只手搭上了中年汉子的肩膀。中年汉子一惊,却发现自己出拳的手已经动弹不得。卡在了半空,收也收不回来。

  “谁敢管爷爷的事?”发现自己的手被人制住,中年汉子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

  “孩子嘛,教训下就行了,何必真的动手呢?”一个声音响起,如同清风一般,却又带着不容分说的强势。然后那只手在中年壮汉肩膀上拍了一下,中年男子顿时感觉肩膀一轻,手臂又恢复了知觉。

  他回头张望,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入眼的是一张稚嫩的脸,清澈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干净而又纯净不曾落过一粒尘埃。

  看到少年的一张脸,中年壮汉一惊:这就是刚才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就让我动弹不得的人?可这…

  也难怪他惊讶,少年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中年壮汉终于反应过来,看到少年手中握着的一把剑,惊道。

  “在下易尘。”易尘有礼貌地笑了笑,简短地回复了四个字。

  “为何伤人?”然后又一脸严肃,看着中年壮汉说道。

  “原来是易少侠,”中年汉子放下手中拎着的男孩,对着易尘拱了拱手,算是行礼。“这位小兄弟,是易少侠的朋友?”

  男孩被放下之后,也是踉踉跄跄,站不稳要摔倒的样子。

  “是。”易尘惜字如金。表面上微笑如同春风和煦,实际上心底确实不断地冷笑。果然,这就是人性。欺软怕硬!利益至上!

  “那既然如此,那这便是个误会罢了,小兄弟,怕是把你吓着了。不如这样,我做东请客,给小兄弟压压惊怎么样?”中年壮汉也是个人精,很快把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对着易尘说道。

  “不了,我这位朋友并未受重伤,况且男儿生又何惧区区伤痛?是吧?”易尘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男孩身边,把手搭上了男孩的肩膀,缓缓地输入内力,为男孩疗伤。

  男孩的伤肯定是在店铺里面被打出来的。易尘在给男孩疗伤的同时,也在心底大骂了一句“畜生”!依易尘看来,男孩的暗伤如果不治,很有可能因为环境,转变成为隐疾。也就是半残废。

  易尘的话说得很隐秘,中年男子也听懂了。易尘的话中带有威胁的意味在里面。意思就是:我不怕受伤,如果你敢找人暗地里对付我们的话,拼着重伤我也会杀了你!

  这句话一出,中年壮汉也是立刻打消了刚才突然产生的念头。嘿嘿干笑了两声,又拱了拱手,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不强求了。如果在这洪定城中有点麻烦,也可以找我猪肉荣。在这洪定城中,我包青说话也是有点分量的。”

  “那好,改天再来找老哥讨杯酒喝。”

  易尘和包青唇枪舌剑正在交谈着,言语中无不暗含着威胁和杀意。而旁边的男孩却是看不下去了。

  “哥,得,你俩还攀上交情了。是不是下次见面就得结拜了?哥你到底还走不走了,娘还在家等着我们吃饭呢。”男孩不耐烦地说道。他还以为易尘和包青还在攀交情。

  “好好好,这就走,这就走。”易尘看着男孩,也是苦笑一声。在心底黯然道:“很久以前,我也是如他一般天真罢,该死的唐皇!”

  ……

  “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你的武功谁教你的?”

  “哥,你这么厉害,要不我让我娘收你做义子,你教我学武功怎么样?那样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哥,你干嘛都不说话?”

  “额,你让我怎么说?”易尘在面对包青那样的人的时候,尚可以心机去对话,对于这样天真的男孩,他也是不知所措。

  看到男孩,他突然想到了陆洪宇。

  “陆师弟,你还好吗?我已经下山一个月了。师父还好吗?师门,都还好吗?”

  ……

  “我也不知道。”前面的男孩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挠了挠头,想不出个所以然。